龙家宗祠所在的这座被砍了一半的山唤作龙墓山,明格斯是觉得,这但凡事物取个名字和龙沾边的,那么都很容易就显得磅礴大气,甚至就连给人取名字也是如此,想想看龙腾龙维龙幽龙引郁,一听这些名字那就是有格调,听起来就感觉有档次,别致优雅。
可反观自己,明格斯这名字实际上在古代语言体系里头,却是俚语中笨蛋,半憨子的意思。当然明格斯并不觉得自己真的就人如其名般愚鲁,只是说话太少,容易被人误解。
明格斯的龙骨大剑在斗气的催动之下化作了骨鞭甩到了玟玛的刀剑合一之上,却是被一股莫大的吸引力给黏住,两人互相较劲,都没有能够驾驭住这股合力,便是一同被自己的斗气给震出了山顶。
自然两名荣誉级的高手连摸滚打爬都是与众不同,风度翩翩,绝不可能与常人一般是用血肉之躯磨蹭泥土下山,而实际上两人浑厚的斗气如同精钢独龙转一般在不断的削切沿途山侧两边的树林,从山顶一直肆虐而下,拖出了两条冗长的腥风血雨似的大道,一路猖獗,片片狼藉。
明格斯落到山地,一头是磕碎垒在谷底的岩石,眉头一锁,右手怒拍布满蓬松碎叶的土壤,借力翻起身形。
而玟玛速度比他更快,明格斯刚一起身,便是看见对方的双刃杀到。
只是这左刀右剑,一红一蓝,方才温婉若流云清风,现在却势如水火,一打一消,如同暴风雨一般席卷而来。
明格斯手腕一抖,龙骨大鞭收缩成剑,大开大合想要以大力破格似的击溃玟玛如蜘蛛网似的刀剑纹路,可是玟玛的双手快如蝶舞,妙手生花,明格斯剑刃入网感觉根本就不是与对方的武器进行金属碰撞,然而却真有几分没入海绵般的泥牛化水似的错觉。
两人一阵缠斗让斗气肆意直干的谷底千刀痕迹纵横,地面已经被切的稀烂成泥。而明格斯却发现自己的斗气密度却正在悄然流逝,安知对方手法古怪,久攻不下,只好是甩剑为鞭,依靠着长鞭攻距降低节奏给自己回口血气。
但玟玛冷哼一声,显然是约战越勇,那堪比艳女的妖娆舞步将两把刀剑耍的如同舞女身上的裙摆衣褶一般潇洒,看似轻盈,但分秒索命。
明格斯看的都差点痴了,差点没有一巴掌扇向自己,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为何对男人都有媚术?
可惜的是玟玛整体实力似乎还真的就比明格斯略高一筹,首先玟玛虽然样子邪魅秀美,但身高也在,骨架子和明格斯不相上下,力量速度没有先天劣势,况且他还继承内陆国家亚人种的那种极强的肌肉韧劲和胫骨的柔软,爆发力十分竟然,加上天生聪慧有悟性,技巧上也有碾压似的理解,一组刀剑轻舞,简直是如同话剧一般艺术感十足。
这谷底两峭,便是玟玛的舞台帘幕,金色的斗气如同灯光,瞬间将明格斯置身于金碧辉煌的金色大厅皇帝座,却手托一碗清茶憋着一股冲劲看轻罗曼舞。
这种十分不协调的感觉很快的就作用到了明格斯的内息之中,大剑剑身一偏,手脚稍有不稳,两肋便是堪堪勉强躲过玟玛的刀剑双刺,却严严实实的被分别切入了二三厘米之巨,继而玟玛刀剑饮血撤离,明格斯感觉口中一甜,却倔强的强压下去。
“这套招式,有个很俗气的名字,刀剑问情,你看怎样?”玟玛一脚踹开明格斯,严严实实的把脚底是扣在他的胸口,肋骨崩裂,一飞二十余米。
“太俗,太娘气。”明格斯铁牙一咬强行双脚落地,也不叫痛,更不屈服。
“明格斯我高估你了。你说这一刀一剑,刀剑问情,必有雌雄一分……我听闻南月帝国有阴阳双剑,一黑一白两仪四象,生生不息,可我偏不给这刀剑分出个公母,情一字,很多人理解便是爱。诚然爱的感情十分炽热,但情是思绪是理解,不需惊涛骇浪也可细水长流,不用暴雨倾盆也可润物无声,明格斯,你的剑,太刚太铁,已经快要生锈了。”
“滑稽,过刚易折这道理谁都会说,从你口中说出来只成了偏门的理解,难不成还想我学你这种娘娘腔的剑法。”明格斯抓住机会多闲聊几句,赶紧是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和节奏,腹部两侧的伤痕说深不深,却侥幸没有伤到要害,若是用斗气配合肌肉控制绷紧,耶无伤大雅。
“怎么,不服?要不这样,我和你打个赌,明格斯我猜,你的荣誉级突破,并不是靠自己的,而是靠你手中的这把大剑,以及某个人给你灵光一闪的刺激。”玟玛的一双堪称绝美的双眼如丝绸一般流淌着一股淡淡的荣光,似乎如同玛瑙石一般耀眼。
天空中,星夜隐蔽,乌云不知何时捏着步子偷偷漫上。
这句话真是太凶,如同破冰船的尖刺隔开了明格斯本来就已经崩满裂缝的心田。
“那是我的幸运……”
“那是你的悲哀,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毁了,你真是觉得,是龙骨大剑的帮助你才能够突破?而不是你自己的努力也可以突破?”玟玛甩了甩刀尖上流淌着来自明格斯体内的献血,冷笑道。
“什么意思。”明格斯心如坚冰冷似铁,看似寒封但难堪敲打蹉跎。
“我的意思是,你有压力,压力太大,而这些压力本来可以成为动力,但在你的身上却成为了阻力。我这么说太武断了,你不喜欢,但很显然你的心境并没有达到足够驾驭你目前实力的水平,心太乱,你惦记着这把龙骨大剑的主人,又惦记着你未婚妻之余的另一个女人,刀剑问情,此刻问的就是你!”
玟玛说完,清朗的长啸一声,刀剑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声声如诉,如同游魂野鬼似的朝着明格斯的剑意涌来!
明格斯未战先怯,居然是不可自己的朝后倒推了一步……
——————————————————切——————————————————
你想成为英雄么?
他奶奶的熊熊的,段小眠发誓如果当年血烟血刀这么问他,他段小眠决计是拔腿就跑永远都不会跟他学剑。
血刀喜欢杀人,但他不喜欢死人,他享受的是用刀杀人的那种感觉,但并不喜欢把人杀死,血刀告诉段小眠正是这种矛盾的感觉促使他在不断的进步。
段小眠一直就不懂了,你要做的事情的过程和结果是互相矛盾的,这还能给你带来**了?每天这么折磨自己,想这些问题,岂不是都要疯了。
可蓬莱球岛上的人都说血烟血刀是个大英雄啊余余,那都是废话,段小眠敢用他的头号收藏品也就是他偷到手的关于隔壁家王寡妇的裘衣做保证,血烟血刀之所以恰好来了蓬莱球岛,又恰好久了酋长王,还恰好帮自己这帮刁民挡住了柳荆海军的进攻,那都是因为,血刀当年一股脑架船东行出海,根本就想着走到哪里算来,随遇而安!
实际上血烟当年也就楞不溜吧唧傻乎乎的扭过头问了段小眠一句,小子,耍刀么?
小眠说耍。
于是岁月蹉跎,便有了今日这如此恍如隔世的一刀销魂。
诺兰韵律在空中如薄纸似的随风乱扯,带着旋儿肆无忌惮的摇曳出两小溜血条,愣是忽然急刹车似的在落地瞬间站稳,半精灵晃了晃脑袋,一片迷茫的双眼瞬间是恢复了清明。
“躲得好。”
段小眠眉头一皱,又是赞了一口,他不仅想赞,他觉得这女人真是帅呆,还想狠狠的亲上一口,赚把便宜。
“谢。”
诺兰韵律对自己双肩的两道刮伤视而不见,却是看了看段小眠手中已经拔出了足足三分之二长度的太刀。
“这一刀叫什么?血刀有给名字?”诺兰韵律见猎心喜,连忙问了一句。
“第一刀叫露荷,第二刀叫点水。”
段小眠的脸色比起方才更加不济,一脸随时都要睡着了的表情说道。
“血刀真是好情调。”
“不,这是我取的名字,血老头自己起的名字分别叫做三分之一和三分之二。”段小眠厚颜无耻的说道。
“好。”诺兰韵律又是点了点头“第三刀又是如何?当年血刀号称天下第一刀,北大陆的头号高手,一人独战四大荣誉级简直就是伤天害理,平生所创下的‘小四刀’后人只听其名不见其形,我可感谢你了,今天给我开了眼界。”
段小眠心想感谢个屁,要是换个人方才那明格斯恐怕露荷都挡不住,赶快打完老子要回家睡觉,你这女人又是被人家的媳妇还不能嫖看着干着急真是受不了。
“咳咳,第三刀……”
段小眠话音未落,律子同志又是再次被人扔回去了那完全封闭的漆黑世界,那刀客的声音也是戛然而止。
他出刀,这一瞬,一恍多年。
黑色的世界当着诺兰韵律的脸面飘下了寂寥无人的第一朵紫色花瓣,律子伸手捏住花瓣,却瞬间是化作了一片血水从她的指尖流淌而过。仰头一看,这世界在下雨,下的是那松散飘零的满天都是的紫色飘摇 。
花瓣落地,落在的却是叮咚流泉之上,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听的就是花瓣沾衣带水刹那一声哀怨,而哀怨中却探着一抹刀意!
段小眠刀出,一刀无边落木萧萧下来花飘零。
“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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