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和承左右手相互握着,如同作揖般摆在胸前,却是被冗长的衣袖给遮得严实,如同顽固不化的老学究一般挺直着胸膛,看着米丽娜走进了索伦斯卧病修养的庭院里。
老太婆小芸则是和着一朝宰相共同站在庭院的门外,隔着二三十米远的距离,便是连院子也不敢踏入一步,更不用说窥听人和关于米丽娜与索伦斯的任何话语。
路和承和小芸大眼瞪着小眼,相望无言,可是两人严格意义上实在是老相识。
路和承自然是和比自己还虚长十来二十岁的庞芸没有任何勾搭关系,尽管庞芸在年轻的时候那也是一清秀可人的似水咩女,但是她的身份注定了一辈子会孤单,便是路和承这等的花花公子也不敢随意沾染宫廷里头的影子侍卫。
庞芸和路和承认识,也绝对不只是局限于同朝臣子的角色,而是这名宰相大人当年与米丽娜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不得已打过一段交道罢了,毕竟你很难对自己要一辈子贴身保护的人身边所有人都不管不问,那不会是正常人类应有的人际交流。
但庞芸当然不是普通人,她是无数隐藏在黑暗中的高手,不显山露水,甚至一生缥缈无痕,他们便是流传在所有坊间中的故事,如青烟缭缭一般无足轻重。她定然是米丽娜这一辈子最信任的人,哪怕是当年沦理用尽一切手段想要杀掉她,便都是被米丽娜跪着求情给保了下来。
身为影子便是有着做影子的觉悟,一辈子无言,却如影随形的贴着自己的主人。
于是路和承看着庞芸,老太婆也不过是满头白发,一脸皱纹也不夸张,身形矫健并没有随着年纪发福,她庞芸眯着双眼,仿佛随时都会睡着了一般面向前方,丝毫不在意路和承对于自己的观察。
路和承想起了十来年前还和米丽娜做过露水夫妻的故事,那真是一段美妙的时光。这并不是说路和承只是单纯的享受着身为女摄政王,大皇女殿下尊贵身份装饰着的女体,而是米丽娜确是和寻常女人不同,有着其独特的魅力。
那几年的皇都,就算是现在看来也好,无论是学识,气质,还是对于这目前一切的独特看法,米丽娜都是如此的独树一帜以至于鹤立鸡群。
路和承和自己的政敌诺兰赫道不同,这一生偏爱聪慧的女人。
可惜的是,聪慧的女人往往难以留住。
或者说有时候留得住人,但心却是散了,那年和米丽娜热恋一场,想来也只是一场政治需要,真假自知。当年的大皇女也不过是个刚刚成熟的女人,在经历过了一场有些绝望的失恋之后豁然长大。
路和承心里觉得一辈子若是真的爱过一个女人,米丽娜便是那个唯一,只是这样的话说不出口,时过境迁,现在也没有说出口的必要。走到他这般权势的男女,想要把心理深处的话语从口中吐露出来,这心口相隔的距离可谓九重天般遥不可及。
他没有介意米丽娜心有所属,他也不介意这只是一场政治恋爱,他更加不介意米丽娜已经为其他男人生过孩子,对他来说,不介意便是爱的一种体现。可是有些人觉得恶心,那些年也有不少风言风语,暗中掉脑袋的人可不再少数,最后米朵儿如她兄长米斯一般归给了索伦斯,米丽娜没有任何留恋的从他的身边离开。
不过,也有如同老太婆小芸这般,当真是没有东西能够放在心上的,如此忠心死心无心的女人。
米丽娜定然是爱过,她爱过沦理,那是个路和承所不知道名字的男人,自己也曾爱过,爱过米丽娜。那么索伦斯有若何,很多人都觉得他爱过若囡,可路和承不信。
小芸和路和承站在庭院门口将近一个时辰,相望无言,然后米丽娜便是冷着脸从卧室里头走了出来。
“殿下,让我送你一程?”路和承客气的说道。
“路大人政务繁忙,本宫就不打扰了,这到门口不过百米距离,本宫自己会走的。”米丽娜头也不会,拂袖离去。
路和承看着米丽娜离去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挠了挠自己的脸皮,然后大摇大摆的是敲门进入了索伦斯的卧室。
“她走了?”
“走了,听见车声,大概已经是坐车离开了。”路和承看着蓦然从床上睁开双眼的索伦斯,毕恭毕敬的说道。
“走了便好……朕要是这么说出口来,还确是莫大的悲哀,古人有言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但是皇家血脉,似乎剩下来就得手足相残,事到如今,若是再和朕说一次下毒的人是米丽娜,朕也不愿意相信。”索伦斯从床上坐起身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路和承见着索伦斯居然是难得的动动筋骨,赶紧是手忙脚乱的将靠背的枕头拿来依住其后被。
“恭喜陛下神功修成。”
“哪里是什么神功,这分明就是印罗联邦的冥想象功,沦廻那小子厉害,分明知道朕在这方面有所短板,便也不知道是哪里甩来的通天手段,居然到手了北大陆最好的精神修养功法冥想象功,如今稍有小成,看来又是有了一大截的精进。”索伦斯想到这里,脸色也稍微好了些许“话说到米丽娜,也是有些本事,能够策动东部军区放弃中立,朕怎么和你说来着,路和承,若是治国权术,朕是比不过皇妹的。”
“比不过也好,比不过也罢,这一切都还不是陛下的。”路和承微笑道。
“诺兰赫道也好,米丽娜也罢,看的太浅,挣的太少,只在乎着国内寸土寸金,却没有看见教廷已入黄昏。这分明是建功立业树千秋万代根基的大好时机,若还是只盯着一城一池的得失,又岂能畅快。”
索伦斯忽然之间放声畅笑,差点是没有呛着自己咳嗽起来。
“陛下……”
路和承慌忙搀扶,却是被索伦斯一把甩开。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强者留其名。睡了两年,身体舒畅腿脚凌厉,爱卿为何不同朕一起去外头看看这花花世界。”索伦斯颤抖着撑起身子从床上站起。
“鄙人一直都在。”路和承说完,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笑了开来。
米丽娜下毒,也不意在杀人,只能说这女人心存帝心,想要得到更多。可从路和承的角度来看,形势所迫,米丽娜对诺兰家的胜算也不足五成,这女人自然是手脚通天,各种阴谋诡计耍的风生水起,可奈何有许多事情,并非阴谋阳谋能够决定成败的。
大皇女殿下,天生便是缺了一股气势,这确实决定了路和承并不愿意把小命交给她的手中。这便是命,是一种格调,诺兰赫道有,索伦斯也有,可米丽娜没有,话少点便是帝王的命格,她米丽娜命中无缘。
索伦斯听了路和承这等回应,更是开怀,走了几步,感觉身体稍微舒服了不少。
“中央军区和南部军区的那两人怎么说,爽快的给回应了么?”索伦斯豪气的拍了拍路和承肩头,然后沉声问道。
“陛下,投名状都给你送来了,只是你老是躺着不看而已。”路和承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路和承和索伦斯互瞪一眼,后者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是这所谓帝王将相,哪有人是没有真正的野心的。朗斯通是怎样的人物,他的儿子耳濡目染,自然也是差不到哪里去,路和承觉得当年关于索伦斯和若囡的故事太假,问要为何,便是一种奇怪的直觉。
纵观人生数十载,自称铁血无情之人往往都难过温柔美人塚,恰是那些感慨爱太过残忍的伤情者能平履坎坷,索伦斯定然是后者。若囡他路和承是见过的,再怎么出色,也达不到让索伦斯一见倾心的程度。
所谓惊世恋,山河恋,寰宇能有几回闻,只怕索伦斯莫说不屑一顾,也绝是没有艳羡过这被修饰起来的美丽分毫,说到底,有人为爱而生,有人为权势而死,这你我彼此,根本就没有优劣之分。
——————————————————————切————————————————
徐不卜最近这十几天过的分外正常,这让路和田都不禁是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不哭不闹不上吊,除了那日在城门下跪了半个时辰,嚷的歇斯底里喉咙渗血,便是默默的拍了拍屁股另起风衣昂首提胸的离开了现场。
路和田是真的佩服徐不卜,这爱的死去活来这么刻骨铭心,却能够如此若无其事,甚至在事发当天晚上还请客路和田去吃了一顿烧烤,两人撑破了肚皮还点了两打喝了个痛快。
可路和田内心里有些不安稳啊,这人遇到了如此大的变故,要是不发泄一下还真不好说内心里憋成了什么样子。可是徐不卜偏不闹腾,这十几二十来天还居然把毕业论文也给折腾好了,交给了教授得了个好评差不多也就等着顺利毕业。
尽管再过个两天便是教廷大选出结果的日子,整个乌坎帕都下达了禁止一切娱乐活动包括酒水供应,但为了庆祝徐不卜的顺利毕业,路和田还是搞来了两瓶珍藏美酒一切开车到外头畅饮一番。
酒不醉人人自醉,可不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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