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没什么人也一直没什么人的精算科教室里,玛蒂娜 卡梅伦和葛罗瑞亚 墨菲 卡利姆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亲昵地挨在一起。
或许是知道除了自家人外没人会来精算科听课,所以卡梅伦家一开始就出资,把精算科的教室造的跟贵族沙龙一样……
昂贵的艺术品、优雅的音乐、奢华又不失高贵的装潢......理所应当的这几间精算科教室成为了卡梅伦家族子弟以及教师职员摸鱼的圣地。
毕竟也没谁会有心情在这种舒服到让人只想吹牛打屁,或者在沙发上瘫软一天的教室里学习或者教书。
“120罗尼等于1.5尼尔,1.5尼尔等于1尔几。”在聊了好一会儿后,玛蒂娜给葛罗瑞亚表演自己的绝技——熟练地在指缝间同时来回旋转三种赫卡洛兹的圆形金属币,这神奇的操作让一旁的葛罗瑞亚看得一愣一愣的。
“罗尼和尼尔?我还以为大家都只用尔几呢。”接过玛蒂娜递过来的一棕一银两枚金属币,葛罗瑞亚把它们拿到自己的眼前仔细打量,这两枚金属币除了颜色和材质不一样都拥有着一样的造型。
盛开的枯落花和象征着王庭权利的黄金殿,两者各自占着硬币的一面,美丽而绚烂,雍容又气派,这让葛罗瑞亚不禁感叹,不愧是王庭,就是这么小小的一枚硬币也要使其极尽完美,简直跟个究极强迫症患者一样。
把玩一会儿后,葛罗瑞亚将两枚金属币还给玛蒂娜,他眼巴巴地看着一旁的玛蒂娜小声说道:“你不会嫌弃我笨吧?”
在葛罗瑞亚足以模糊性别界线的可爱模样下,玛蒂娜立刻挥舞起双手着急地解释道:“怎么会,其实这所学校里的大部分贵族子弟,也只认为货币只存在尔几,葛罗瑞亚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哦,原来是这样。”葛罗瑞亚睁大眼睛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看着误会解开了,玛蒂娜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她把手中的三枚金属币重新放回自己精致的零钱袋里收好,只是在说出了刚才那番话后,不知为何玛蒂娜突然感到自己原本轻松愉快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顺着这股令人压抑的心情,一段尚不算久远的记忆浮现并盘旋在玛蒂娜的脑海中:黑瞳的少年跟她一起坐在精算科教学楼后的花园石台上,用带着深深追念的语气讲述了一个故事:
“在我的家乡一个不是奥岚也不是赫卡洛兹的地方,曾经有一个人叫焦尔达诺 布鲁诺,他是一个蠢蛋,他跟你一样看到了他们那个时期的人所看不到的东西——真理。
起初布鲁诺只是一个暗地里钻研的人,过着鬼鬼祟祟束手束脚的生活,当然这样的日子也没过多久,他就被周围的人所发现,他们鄙视并且恐惧他所掌握的真理,所以将他驱逐。
布鲁诺被迫离开自己的家乡,流浪了很久很久,但人这种生物很神奇,我们能为一小块面包而争的头破血流,也能为了虚无缥缈的信念、思想和真理而甘愿送命,布鲁诺就是后者。
他在流浪中的一场幻梦中获得了可笑到令人发指的勇气,自以为知道了自己的天命,于是他不再顾及规则界限,不再被伦理教条束缚,不再在乎自己的尊严,他一路漂泊去宣传自己的真理。
结果也可想而知,瑞士、德国....... 甚至是他自己的家乡,一个叫做意大利的国家也将他永远的放逐,他彻底沦为了一个离经叛道的疯子,一个抛弃家庭的孬种,一个被全世界所鄙夷冷漠的异端。
布鲁诺曾争取到一个机会,一个将自己的真理展示给全世界的机会,他将可以把自己的真理与那些全世界最聪明的人分享,他自认为自己的付出和痛苦终于能换得甘甜的果实,他自以为将可以留名青史一举得胜。
但结果早已注定,他一败涂地。
或许是命运的折磨实在是过于苛刻,就连疯子也得找寻慰籍,布鲁诺偷偷地试图潜入回自己的祖国,渴望着再一次踏上自己出生的土地,但他太草率了也太着急了,仅仅是刚回国没有几天,就被抓住送入了大牢。
八年的牢狱之灾,八年的严刑拷打,八年的生不如死,都在熊熊的火焰中付之一炬,他死的众望所归,他的死没人不拍案叫绝。
你说他是不是一个傻蛋?玛蒂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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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娜?玛蒂娜?”耳边葛罗瑞亚担心的叫喊将玛蒂娜的心神重新拉回现实,“没事吧?要是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疗室看看?”
“哦,哦,没事没事,我只是刚才想到一些事情。”还有些精神恍惚的玛蒂娜立刻摇了摇头,她把自己的小零钱袋收好,对着葛罗瑞亚勉强地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葛罗瑞亚见状心里也明白过来,有些事别人不想说或者不能说,有些事自己不想听或者不能听,两人的关系绝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朋友。
年轻的卡利姆站起身来,他提起自己装着各种各样魔术零件的手提箱,对玛蒂娜欠了欠身:“时候不早了,我也还有些事,就先走了,谢谢款待这里真的很舒服。”
“这就走了吗?不再多坐一坐?”玛蒂娜急忙跟着站了起来。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放心好了以后我还会来麻烦你的。”葛罗瑞亚小跑到房门前,对着玛蒂娜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就在后者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开门离开了精算科的贵族沙龙。
葛罗瑞亚一走,玛蒂娜就低下头慢慢坐回沙发上,她是个很感性的人她自己知道,但她从不觉得自己的情感能控制自己的思维,她是最聪明的卡梅伦,或许是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卡梅伦,理智是她最锋利的武器和最牢靠的盾牌,没有什么能不被这两样东西击溃或者阻挡。
这个自信直到遇见了哪一位特别的卡利姆为止都没有过动摇,本是带着对赫南斯的好奇才去接近他,却没想到最终搭上了自己,在那段对话之后自己所谓的理智在名叫情感的怪物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轻抚着装着零钱袋的衣服口袋,玛蒂娜思绪万千,现在的社会是病态的,贵族们是病态的,王庭是病态的,整个赫卡洛兹更是是病态的,在漫长的历史中人类曾经有过转机但是却没能抓住,所以又像现在这样陷入了另一个恶性的循环,一个注定灭亡的循环。
“你说他是不是个傻蛋?玛蒂娜。”
那位卡利姆的话深深地盘旋在玛蒂娜的脑海之中,如同秃鹫盯上了一个足以饱餐自己的将死之物,玛蒂娜 卡梅伦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妄图将由这只秃鹫所引起的绝望感驱逐出大脑。
曾经当她认为只有自己看清了真相的时候,她通过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催眠将那个想法封印在记忆深处,以此躲避开这份从天而降虚无缥缈的责任,但现在她清楚的知道,有一个人和她拥有着同样的想法,同样深入骨髓的理解。
“你说他是不是个傻蛋?玛蒂娜。”
这不是一句问题,这是一句责备,是一个有所行动的人,对逃避者的责备。
为什么一定要是她?为什么不能是其他人?难道有了赫南斯还不够吗?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射进精算科的教室,极尽优雅奢华的沙龙里,有一个女孩趴在镶着宝石黄金的桌上垂泣。
人啊,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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