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顺利脱逃后,闹铃声、哀嚎、死时的惨状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奈落花是鲜艳如血色般的殷红,伴随淡淡花香绽放生命,凋零时释放出恶臭的血腥味。我回到据点的头一件事情就是把食指和中指合拢深入喉咙,酸臭席上我的口腔,令我空呕不断的恶心。
每个人脸上都低沉阴晦,机械似的跟在哭脸的艾雅丽身后,我也跟着他们找到苦苦等待丈夫归来,坐立难安的妻子,妻子见到我们后露出喜色和期待。
但很快——被丈夫不在场粉碎。
「我的……老公呢?他在哪里……是在休息还是说被指派别的任务了……」没人对她的疑惑做出提问,不是不知道,反而对于他老公的下场知道得太清楚了,所以于心不忍啊。妻子呆愣地环视我们,仍然不见丈夫的踪影,眼睛泛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对、对不起……真的很抱歉。」艾雅丽楚楚可怜地用手指擦拭眼泪「对不起,都是艾雅丽的错……艾雅丽太笨了,害我们遇到危险……他为了保护我们,英勇牺牲了……是艾雅丽的英雄……」
「英勇牺牲……吗。」那刻,原本崩坏的世界再度、二次溃烂坍塌,无助感和绝望感接踵而至,妻子的眼泪如同决堤河坝再也止不住了。
「是啊,他是英勇牺牲了!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在货箱内经过数次排练让艾雅丽满意微笑的我们附和道,眼中也都充斥泪水「都怪我们没有保护好他!!他为了保护拯救我们!!不顾反对毅然决然挡住那群食人魔的攻势……如果没有他我们也都葬身在外面成为那群疯子的食物了啊!!」
一人一句的赞美这位“牺牲”的英雄,这位被捧上救世主神坛可悲可泣的生存祭品。
为了活下去艾雅丽将自己丑陋无耻的行为正当化,多么厚颜无耻的人啊,之前还说他死得很窝囊,现在却能惺惺作态的掉眼泪、感激。
「我的老公……很了不起,很厉害呢。」听完后妻子温柔抚摸略鼓的肚子,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听到了吗……你的爸爸,是个很厉害的男子汉……」
是啊,很了不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即使这种末日也不忘在我们面前秀恩爱,谈论孩子的名字,憧憬与家人在一起的未来。
夜间,所有人都酣睡的时间段,我手持在阴暗中闪烁锐利锋芒的水果刀,月光洒落在上面点缀极具危险感的银光。手不自禁的颤抖,难以遏制的恐惧油然而生侵蚀我的精神,但我不能怯弱。
我蹑手蹑脚不制造声音来到贴有「艾雅丽」名字的房间,手法稚嫩和她这个内扭曲的内心产生极大落差,实在看不出她这个人杀人跟弄死虫子一样轻松。
把手搭在门把上后,轻轻转动。
喀叽——
「呜……呜呜。」
艾雅丽心安理得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睡觉,细微可爱的呼吸声在沉寂的房间内放大,越是靠近那声音对男性的魅惑力越大。可恶,明明只是个十二岁的小鬼,怎么那么妍姿艳质啊。
「雅丽……雅丽吃不下了。」
我咽了口唾沫,避开散落一地的书籍后站在她身边,她浑然不知的呢喃梦语,咿咿呀呀的。值得一提的是本该盖住肚皮的睡衣被掀起来,袒露出白皙酥软肚皮。窗户都开着诶……
「这样会感冒的啊……」我受不了的帮她把肚皮上的衣服撩下,扎实盖住肚皮避免受到风寒感冒,紧接着帮她把被子盖上,这种时候稍微生病下是很痛苦的事情。她脸上洋溢幸福的转身背对我。
……
我、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抱着头在心中呐喊疯狂抓挠……刀差点掉下去了好险……这种紧要关头弄醒她我就完蛋了。
我不是来和她做个了断的吗!结果做了次好心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到底是来干嘛的!
现在两个选择摆在我眼前,落下手上的刀结果她的性命,很简单的事情,不然就当做什么没发生的离开。但是——同伴的死、他们的仇由谁来报。
他们死得太冤枉了!被信任的人如同垃圾般抛弃,我们可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这小丫头的一次性道具啊!此时不干总有一天我会重蹈他们覆辙,继他们悲惨后尘……对啊……我是在贯彻正义,给予杀人魔制裁……
我握紧刀柄,咬牙切齿怒瞪床上脆弱无比毫无防备的少女,她已经是任我宰割的鱼肉了。
动手……动手、动手、动手!!!
我的刀刃高高举起,举过后脑勺,只要给她要害部位狠狠来上一击就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动手!!!!
「……姐姐。」
刀、突然停滞在半空中……不受控制的停下来,内心残存的理性、人性在像我哀求放过这个少女。
我下不了手啊……
温热感充满眼睛,鼻子眼眶酸酸的。
「……畜、畜生啊……畜生……」
我脱力跪在艾雅丽身前的地上,手从我手上脱落掉在地上发出铿锵声,抽泣不断从喉咙里挤出。
脑中翻卷起憎恨的浪潮,拍击我的思绪让我没办法思考,海面上弥漫层悲伤迷雾。
我下不了手啊……下不了手,不能杀了她啊……不然就跟她没什么区别……是一类人了啊……
在她房间不知恸哭多久的我,终究没能替同伴报仇雪恨,哪怕这个时候的我,掌握最佳时机,比谁都更接近结束这位少女性命的门槛。
○
第二天醒来后我留意到把刀忘在艾雅丽的房间内,晴天霹雳般的灾难打在我头颅上让我绝望和痛苦。
但是——她心情似乎很不错。
「呼呼——」轻哼歌坐在旅馆的沙发上,一缕阳光从阴暗的缝隙中穿过洒落在她身上,仿佛圣光降临般的神圣,她根本就是圣女嘛。
我提心吊胆的路过那间敞开门的房间,她注意到我后眼睛一亮的闪闪发光。
「早上好啊!你叫……叫什么来着?」
唔,她是怎么了啊。
「那个,我是桑白凯。」
「嗯嗯,是白凯呢!那我就叫你白凯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啦……」这家伙吃错什么药,对我那么热情,该不会是灭掉我的诡计吧。
「白凯白凯!这里给你坐哦,是雅丽给你的特等席!不用跟雅丽客气哦!」雅丽挪开小屁股给我空出位置,拍了拍那块地方催促我赶紧过去「快点哦~」
「那个,不需要了啦……」
「这是雅丽的一片好意哦!」
「不不,我觉得自己站着就好。」
「不然要生气了哦~噗!」
「谢谢,真的不用了——」
「……给我过来,听到没有?」
「是!!」雅丽语气突然冰冷得如同冰山让我置身冰天雪地的刺骨寒冷,我胆颤匆忙过去坐下,她露出了如烈阳般和煦的笑容。
「嘿嘿,坐过来了呢~不要害羞嘛,我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哦,也不会吃了大哥哥。」
「……是呢。」怎么突然称呼我为大哥哥了,平时叫人都是吆喝的你、喂那个,之类含糊不清强硬的称呼,被叫大哥哥我该感到荣幸吗?
「大哥哥要跟雅丽玩游戏吗?」
「不用了啦,我现在没心情。」
「这样啊……那就玩扮演家人的游戏吧!雅丽就是妻子!大哥哥是丈夫!」
「你、你突然在干什么啊!」
雅丽猛得搂住我的手臂依偎在上面磨蹭,一脸幸福的眯眼睛享受,柔软陶醉的触感传达至我的脑海中,思绪混乱无法思考!我难道是潜在的萝莉控吗!身体、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属性要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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