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因为大快朵颐的众人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墙角早已经堆满了方方圆圆的酒坛子,酒坛子组成的墙墙摇摇欲坠,桌上的饭菜也不知道被端走热了几次,又换了几桌。
从众人有聊不完的话题,到一个个沉默不语,声音也都变得有些沙哑了,总之这一次的聚会,因为多了一个开心果隐者,比上几次尽兴多了。
“小隐,下一次可要来到我们南海做客,到时候姐给你好酒好菜伺候着。”
女汉子面脸通红,显然是喝高了,在众人的规劝下,才跟着凤女乘坐着天马座驾一同离开,离开前凤女还特意邀请隐者一定要到云空乱域找她玩去,到时候给他介绍几个好姐妹。
酒席之中,不时有人感到不支,醉醺醺地离去,一路摇摇晃晃的,慢慢地人们都走光了,最后也只剩下初白月与隐者两人,举杯欲饮,杯酒致故影。
青山书生走了之后,天空便是裂开,月亮也从苍穹滚落下来,还好初白月及时拉住隐者,这才没有酿成大祸,不过看到隐者那张被吓得煞白的老脸,初白月终于感到有些欣慰,因为他找到了隐者的缺点,这才是年轻人嘛。
良久,良久,一切都恢复了常态,他们也从虚假世界中离去。
天气渐亮,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已经在这里已经连续度过了五天五夜,真是一场超长时间的酒宴。
两人相视一笑,这才相辞离去,隐者趁着晨光,身后背着个大麻袋,微微感到有些寒冷,晃着昏昏欲睡的脑袋,拖着沉重的步伐,向自己的住处赶去。
“前辈。”
许久不见的楚南突然在墙角出现,虽然他身上的伤势虽然调养的差不多了,但是於痕依然是没有褪去,依然看不清他的脸色,他那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想必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只见他的神色焦急,还有一些隐晦的暗恨。
“女,你怎么又来了?”
隐者还没有酒醒,有些迷迷糊糊的,说话都含糊不清起来。
“这便是前辈的说辞吗?踵途皇朝此时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身为黎民百姓,贩卒走夫都应该纷纷拿起手上的刀刃挺身反抗,而我身为一国的皇储,更是要为此做出随时献身的准备,敢为前辈您对得起我们吗?对得起我们千辛万苦将您从兽族森林请出来的责任吗?整天醉生梦死,毫不考虑——”
楚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这边是他们苦苦等了三个多月时间,方才请出来的隐者,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出去大吃酒席,还喝的醉醺醺的,之前隐者让他们等候,他想到了种种原因,却是万万没有想到隐者竟然会是如此荒唐之人。
“知道了,知道了,吵死了,出发,等我睡醒,咱们这就出发。”
隐者语气十分不耐,说话不经大脑便答应了楚南,他此时只想要去好好地睡一个好觉,脑子里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再也坚持不住了。
“前辈,您是说的都是真的吗?”
楚南顿时喜形于色,就差上高香庆祝一番了,隐者终于要出手拯救踵途皇朝了,他还要赶紧回去给谭伟报这一个喜讯,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
隐者无知无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完全遗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只顾着向自己的床铺赶去。
本来隐者是舒舒服服地睡着的,可还没有睡到日晒三竿的时候,便是被心急火燎冲入的楚南他们两人给叫醒了过来,先是一脸迷茫,紧接着便是起床气大发,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知道人世间有三大狠吗?杀父夺妻与叫人起床。
“你们这是又怎么了?我不是才告诉过你们,我邀请的那个人迟到了,再等下去吗?”
在初府住得如此舒服,隐者也有些不想要离开了,这简直就是一张永久免费的饭票,谁能就这样轻易的抛弃呢?
故此,隐者他才不会辛辛苦苦地抛弃这一切,为了去拯救一个虚无缥缈的踵途皇朝,而放弃自己的美好生活呢。
“可是前辈今早已经答应过了啊,天地可鉴,日月为证,如果我楚南有丝毫隐瞒之处,必定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楚南面色一肃,如此回答,落地有声。
“什么!我答应过了?我怎么不知道?”
隐者暗暗苦恼,对于这件事他是丝毫没有印象的,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他的,但是以楚南的那种性格,而且还是有求于自己,谅他多几个胆子也是绝不会撒谎欺骗自己的。
“好吧,好吧,那我们今天就出发,你们先去准备准备吧。”
隐者冥思苦想了好大一会儿,最终还是脸色痛苦地答应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有自己坚持的男人,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便要坚守,这是男人的尊严。
“前辈,我们已经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出发。”
楚南两个人一身行头也就那么一些,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他们只要自己跟去便是全部妥当了。
“好吧,好吧,我去向初愔她们告辞。”
刚说完就走了,隐者便是一溜烟地走了,刚一出门便是碰到了先来寻找自己的锦裘儿与初愔两女,起初她还十分高兴,心里面满是羞涩,可是听到了隐者的说辞之后,慢慢地变了脸色。
“什么,你要走了?”
初愔不敢置信,他才在自己家里呆了多少天啊,这就要走?
“没有办法啊,我答应了别人,不得不去。”
说话时,隐者一脸正直,颇有一股正派人士的感觉,孤胆英雄的风范,使得初愔一时羞涩起来,不敢正视他的面目。
紧接着,隐者便是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像什么楚南两人前去请求他,他不得以才出山,初愔听到这般这才安静下来,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接受。
“那,以后小隐你要常来坐坐啊。”
原来他是为了别人啊。
想到这般,初愔变得更加羞涩起来,锦裘儿那时也是一样,他不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吗?如此一般,才有非一般的人格魅力。
之后,隐者便前去拜访了初白月,说出了自己离去的原由。
初白月沉思了一会儿,他这时才明白隐者与踵途皇朝的关系,一时有些为难。
“实在是抱歉了,贤侄,就算是我也无法介入王朝之间的争斗,其中的牵扯有些大,会影响到浩瀚世界的平衡。”
初白月一副愧疚的样子,他不是办不到,而是不能做,不愿意做。
不只是他,浩瀚世界所有的大农民都要默默遵守这个规则,因为这是他们共同制定下的规矩,防止因为个人的喜好,而引起整个世界的震荡,所谓有一便有二,人类都有跟风的习惯,如果他们看到自己这般做了,选择支持任意一方,会觉得有利可图,到时候全部掺和进去,原本制定的秩序会被全部破坏掉的。
“没事,我自己也可以好好解决的。”
隐者示意初白月不要担心,这对于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也不需要自己出手。
“有你的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毕竟是你啊。”
初白月闻言,也算是放下了心,大不了自己派出人出来暗中护护他们,最起码也要保证隐者他们的性命无碍,至于王朝之间的战争他就完全不在意了,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不过有些内幕消息我要事先告诉你一下,好剩你一番功夫。”
随着初白月的叙说,隐者也是知道了一些内幕,踵途皇朝的现任皇主是一位老玄人,也是与初白月一般,老来得子,对一双子女都十分喜爱,在冲击圣人之位的时候,却是意外暴毙,麾下的众多王朝见到有利可图,一时间反叛四起,这也就罢了,最重要的问题是,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后方暗中扶持,各大王朝之中突然出现了许多新晋玄人,将踵途皇朝的残余力量牢牢铐住,直欲灭亡他们。
向众人一一道别后,隐者他们已经准备妥当,正欲离开。
在初府众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伴随下,隐者背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就此离去。
初愔依然恋恋不舍地看着隐者与锦裘儿的背影,十分无奈地挥了挥手,他们都是自己难得的朋友,她也想要与他们一同离去的,可是自己一旦出动就代表着初家的立场,那就代表着初家掺和其中了,无奈的她只能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奢望,这一次的事件结束之后,隐者与锦裘儿还可以来这里做客。
“启禀老爷,米苏、罗多等王朝,诸位皇主前来觐见。”
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绅士,快步走了过来,向初白月禀报道。
“就说不见。”
初白月想也没想便是俨然回绝了,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他知道这些皇主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前来求见自己,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是一位罕见的大农民,而且还是留在皇朝势力范围内的大农民,并没有像其他大农民一般迁居到五大天朝,其实那里距离五大圣人学院更近,大多的大农民都会那般选择,因为初白月起家便是在踵途皇朝的疆域内,他有所成就之后,也不远离这里,就当留个念想。
他们此行,想必就是想要通过初白月,打点好一切事务,好在踵途皇朝站稳自己的脚跟。
当然了,只要初白月一句话,那些王朝便可以得到民众的支持,只因为他是大农民,到时候那些王朝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管辖这一片区域,自己也可以从中得到许多的实惠,但是他万万不会这般选择的,自己已经因为自己的身份原因帮不了隐者了,便不能再给他落下绊子。
“走了,愔儿,别再看了,再看他们也不会留下来的。”
初白月轻轻地拍了拍初愔的秀发,转身漫步回到了初府之中,原地的初愔这才一步一顿地跟着他回去,知道自己看着也是只是空想,留有诸多无奈。
隐者一行人并没有选择乘坐初府备好的车马,因为隐者对此有所顾忌,众人也就拒绝了初白月的好意,一路步行走了下去。
“前辈,敢问您邀请的那位先生现在身在哪里?可否现身一见?”
紧跟在隐者身后的楚南,内心忐忑不安,他也是知道只有自己这一些人,闯入踵途皇宫就如同飞蛾扑火,有去无回,实属找死行为,而自己麾下的那些玄人更是不能乱动,他们还有保护踵途皇朝重要人物的职责,如果其中有了纰漏,导致重要的要人被抓了起来,到时候就束手束脚,最多只能引颈待戮了,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隐者请来的那个神秘人物,现如今他对那个神秘人一无所知,只求可以见得其一面,最起码也要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好事先准备一番。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需要再多等一短时间,你偏要现在出发,现在我已经催他加紧赶路,但还是需要等候一段时间才行。”
隐者一路被楚南问这问那,也是有些不耐烦了,只见他牵着锦裘儿的柔夷小手,更是快走了几步,把楚南两人远远地吊在身后,既不远离,又不靠近,一路就像是在看风景一般,走走停停的,路过了成片的农田。
不得不说,初家的田园还真的是占地辽阔,这都走了大半个时辰了,还远远没有看到尽头,想要走出这片范围,也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时间。
大半天的时间随之过去了,隐者四人也看到了路面的界碑,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初字,他们知道自己等人终于走出了初家的地界,楚南两人的脸色也转好了许多,心中还有一些小激动,他们终于可以回到阔别重逢的踵途皇城了,路途只有短短的一百多里地了,几乎就在眼前,只差那名神秘人物的来临,就可以正式反攻皇宫。
“碰——”
楚南刚刚迈出了一只脚,便是被一股重力压制,倒地不起,脸色变得铁青,眉宇间青筋暴起。
“殿下!”
谭伟一脸急切,伸出手来想要将楚南给拉回来,却也是被牵扯了进去,倒在了地上,脸颊紧紧地贴着地面,似乎粘在了上面,挣脱不开。
楚南两人只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正在压迫着他们,哪怕他们比之前已经觉醒了更多的灵力,比数月之前强了十倍百倍,可仍然是无法反抗,这仿佛是一种天地规则,无法违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陷入险地。
还好隐者及时收回了脚,他与锦裘儿两个人才没有受到影响,紧接着便是一阵严密地查探了一番周围,终于在天空的某处发现了一些异样。
远处看那只是一个方形的小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就会被忽略掉,凝目看去,便发现那是一道黝黑的门户,无穷无尽的力量从中倾泻而出,将方圆百里紧紧地包围了起来,水泄不通。
这是抑制之门,是玄人开启体内门户中的其中一道,有这道门户的出现,说明这里至少有一位开启了门户的玄人隐藏着。
转眼之间,一道白光在半空中隐隐浮现,一道空间裂缝切开了空间,从门户之中,一只穿着黑色战靴的大脚无声无息地迈了出来。
紧接着来人露出了全貌,这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狰狞铠甲的粗壮汉子,身上充满了野兽般的野性。
看到了趴在地上的楚南两人,粗壮汉子便是面露疑惑之色,一时不敢相信,再三感受到气机的指引之后,才不得强使自己相信,暗叹这一位踵途太子对自己真是太狠了,为了潜行进入原本属于踵途皇朝的皇城,竟然将自己弄得如此凄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如果不是自己有气机的指引,根本就认不出他来,还真能让他潜入进来,展开他的种种行动。
“踵途太子,你们可真是让本座好找啊,居然还做了这般乔装打扮。”
粗壮汉子露出了残酷的目光,他是荆棘王朝的崇君老祖莫登阁,已经开启了体内的两道门户。
荆棘王朝算是百朝之中一方较为强势的王朝,从这位开启了两重门户的老一辈玄人便可以看得出,他此行出来的主要目的,便是要找到踵途皇朝的余孽,却是万万没想到会抓到踵途皇朝的下任皇主,真的是可喜可贺,如果他杀死了楚南,根据踵途皇朝祭祀和平圣女所定下的守约,踵途皇朝便会自然而然地分崩离析,也不用在担心那几个开启了三道门户的玄人老匹夫,自己的荆棘王朝也会从中得到不少的利益,甚至荣升成为皇朝。
“莫登阁,你这一个乱臣贼子!”
此时,楚南的眼中只有仇恨,在他的父皇健在的时候,对待这些邦朝也是不薄,不像其他皇朝那般,极力压榨辖下的王朝,而是互利共惠,尽量帮助他们发展,却是没想到出事到了出事的时候,那些一直虎视眈眈的敌对皇朝还没有站出来,倒是这些辖下的王朝第一个露出了锐利的爪牙。
“太子殿下,你可要知道,是人便会有野心的,谁不想做高高在上的皇主呢?我们只是顺从自己的本能罢了。”
莫登阁眼中满是讥讽之色,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也不愿与楚南多谈,只想要早点杀了他,这样他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可以回去安心潜修了,继续追求自己的圣道。
莫登阁来到了楚南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漠视,仿佛只是要捏死一只小虫子,没有一丝波澜。
紧接着,莫登阁的手上闪耀着一阵白光,其内蕴含着十分恐怖的力量,这是他凝结的能量团,只要轻轻落下,楚南两人便会被炸的粉身碎骨,神魂消亡,再无任何生还的可能。
“你们未免也有些太自说自话了吧?”
这道突兀的声音悠悠传来,顿时引起了莫登阁的极端警惕,他顺着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只见在初家的界域范围内,有一个身着轻装的青年,正在如无其事地扣着鼻子,弹了弹手指,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你是谁?”
莫登阁神色显得有些忧虑,他的记忆之中并没有有关于这名青年的资料,就算是那几个次要人物,也根本与他对不上号,更别说是踵途皇朝的重要人物了,他到底是何人?
此时隐者与锦裘儿正处在初家地界的边缘区域,莫登阁怀疑他们是初家的人,也就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料,自己万一动了这个青年,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不过奇怪的是,荆棘皇主他们不是一同前往初家交涉了吗?怎么还是让他们掺和了进来?
要知道争执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没有好处的,初家需要借助王朝皇朝的渠道消化自身产出的粮食与灵药,而王朝皇朝更是需要这些农民种出的食物、灵药确保自己的生命与提高修为,合则利,分则损,这些道理他们都应该是十分了解的,而且他们处于高阙,与各大王朝、皇朝也都没有任何友谊可言,更不会护佑它们,没有理由会拒绝荆棘王朝们的好意才对。
“你猜咯。”
隐者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使得莫登阁更加迷茫了,他手上的能量团也在无声无息中消失了,担心一不小心伤及到隐者两人,到时候就有口难辩了,初家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这位公子,我们的皇主已经亲自前去贵府上求见你们的家主,看在双方的利益关系上,还请你们万万不要掺和进去,这样对双方都没有好处的。”
莫登阁面色一肃,紧紧地盯着隐者的面容,想要借助自己老练的眼力看出些什么,可这些都是徒劳而为,隐者看似完全没有心机的样子,实则掩饰极好,自己根本探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能是半规劝半威胁地说道。
“如果我硬是要掺和进去,那你又会如何?”
隐者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莫登阁,他十分强大,已经开启了体内的两道门户,一道压制之门,一道空间之门,可以说身上毫无弱点,强大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从他的体内传递出来,警告着隐者莫要插手。
“如果公子真的要介入的话,那就休怪本座不客气了。”
莫登阁眯细了眼睛,一丝危险的光泽隐隐透露而出,语气一字一顿地道。
当然了,这也只是莫登阁嘴上说说罢了,为了吓唬一下眼前的青年,如果能把他吓唬走最好,就算唬不走,也要让他对自己产生一些惧怕之情,到时候怎么交涉都是对自己有力的。
像莫登阁这些久居王权的大人物都十分清楚,平民的人权是十分重要的,万万不能招惹,就算是发生无法避免的战争也要绕开民居进行,只要他敢动普通平民哪怕一根汗毛,那些监察机关便会立刻找上门来,他们有特殊的办法可以感知浩瀚世界的一切事物。
到时候不单单是自己,恐怕整个荆棘王朝都要为了那一个受伤的平民而陪葬,更别说眼前这个看似与初家有些瓜葛的青年人了,他还认为对方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爷,从他身边的娇美少女便可以看出一丝端倪,阅历还浅,不知道其中的层层关系,也不怪他。
隐者没有在乎莫登阁的威胁,向前接连走出了几步,冷冷地盯着莫登阁,可他的身体却是丝毫不受到压制之门的影响,这就让莫登阁高看一眼了,他感到十分紧张,深知道知道眼前的青年不简单。
被压制到地面上的楚南两人,看到了隐者与莫登阁的对峙,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之火,把自己的命运全部交到了隐者的手上。
莫登阁心中咯噔一下,略微后撤了几步,迅速腾空而起,与隐者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担心他会突然袭击过来,这时他不再把隐者当成少年人看待了,而是把他当做了与自己同一档次的高手。
莫登阁右手一挥,再次打开了空间之门,钻入其中消失不见,而后再次出现,便是出现在了隐者的身后,试探性地打出了一拳,这一拳看似强劲,实则力量十分分散,隐而不发,确保自己随时可以撤出。
莫登阁完全看不透隐者,便想要稍稍试探他的实力,确是没想到,刚刚打出一拳,手上便是一空,隐者的身体宛如炮弹被轰飞了出去。
“这是?”
看到隐者因为自己的力量而倒飞出去,跌落了地面,砸出了一道深坑,莫登阁便是一脸疑惑,莫非这位青年是银枪蜡烛头,只会虚张声势?
“小隐。”
锦裘儿露出十分担心的表情,便是快步地奔了过去,看护起位于深坑之中的隐者。
莫登阁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有些怅然若失,不过要事要紧,也没有空再管隐者的死活,只要杀了楚南就行,仿佛触手可及。
这般想着,莫登阁快速靠近了楚南,在这里,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楚南深入骨髓的仇恨目光,与谭伟的着急眼神。
“当——”
正当莫登阁将要触及到楚南身体的时候,只觉得后背猛然一痛,差点儿昏了过去,微微转过头来,便是发现那个青年此时正一脸兴奋,手上拿着一根粗壮的绿色木棒,散发着点点荧光,莫登阁就是被它打了一棒,直接打断了他的脊梁,打碎了他的内脏,他的身体就这样软软地瘫了下去。
无可奈何的莫登阁只能解体,身体化为星星点点的灵力分子,再次重组起来,伤势仍然没有恢复过来,反而越来越重,体内的力量也跟着一点一点的消逝,眼看就要灯尽油枯了。
隐者笑眯眯地在跟在莫登阁的身后追着他,看着莫登阁不停地躲闪,自己手中的这根木棒可是世界树的枝丫,还是最接近世界之心的那一根,更是神力无穷,这还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偷,不对,是拿过来的,那里有那么简单,没有被一棒子打得魂飞魄散,都算是莫登阁的运气好了。
“停,停,停。”
莫登阁身体彻底支撑不住了,脑子里变得昏昏沉沉,一脸恳求地看着隐者。
“你又怎么了。”
隐者正在痛打落水狗打得正嗨,哪里还能停得下来,再次向莫登阁的脑袋上打了一棍子,这才十分勉强地停下了手,看他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
“你要记得你代表的可是初府,再这么胡闹下去,你家主人可会惩戒你的。”
莫登阁身体虚弱极了,再也没了其他的法子,只能将虚无缥缈的初家家主身份给搬了出来,初见的家主眼前的青年一定认识,也许他会看在自家家主的面子上放过自己一马。
“哦,忘了告诉你了,我可不是初家的什么下人,更不是什么亲属,也就是请吃饭与被请吃饭的,友好互助友邻关系。对了,还有,我是楚南请过来解决你们这些叛逆的,所以你也别有其他的妄想了,安心地去吧。”
隐者一脸无趣地晃了晃自己的手指,对着莫登阁眨了眨眼,如此说道。
莫登阁闻言先是一惊,能够与大农民平等交往的不是大农民,便是圣贤,可是听到最后的这一句话,脸色变得灰暗起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放弃了反抗,迎接自己的死亡。
可是,在隐者这一棍子落下之前,莫登阁的身形便是轰然消散,再次出现,便是在数十里外的高空之中,他暗中开启了体内的空间之门,利用门户之力将自己勉强给挪移了出去,可是体内力量还在不停地流逝,已经流失的太多太多了,就快要跌落玄人境界,再也支撑不了他的长距离移动,只是短短的数十里距离便无可奈何地停了下来,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而那名青年还在身后虎视眈眈,在临终之前,一定要把这个消息给传递出去,让荆棘皇主他们有所准备,万万小心青年手中那根绿色的木棒,这可以化掉一生的功力,实属歹毒。
隐者的身体反应不及,依然站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登阁逃去的背影,也没有追过去,眼看莫登阁就要逃出自己的攻击范围,消失不见。
“前辈,一定要追上他,否则我们的消息传到那些叛逆的耳朵了,他们肯定会有所防备,到时候——”
被压制到地面的楚南看到这般之后,也迅速从负面情绪的状态之中恢复了过来,不在沉浸在仇恨之中,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了,他知道敌方的玄人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新老玄人加在一起,足有数百人之多,如果他们事先做好了准备,就起不到奇袭的效果,还未开战便先输了一大半。
“裘儿,来乖乖,戴上眼镜。”
隐者刚刚说完,便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两副墨镜,一副是圆形镜框的大墨镜,中规中矩的,另一副尖尖镜框的蝙蝠墨镜,看起来特别骚包,隐者将圆形镜框的墨镜交给了锦裘儿佩戴,那另一幅蝙蝠墨镜,便是自己佩戴了起来。
刚一戴上墨镜,便是眼前漆黑,锦裘儿也有些不适应,不知道小隐想要干些什么?
准备完全之后,隐者便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手枪形状的东西,这是老酒鬼送给他的真理大炮,他也没有想到它这么快就会派出用场,有些唏嘘。
虽然隐者正处在感叹之中,可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快速按下了扳机,前方的箭头形状的弹头,拖着一条蓝色火焰的尾巴,向着逃至数十里开外的莫登阁急射而去。
正处于逃跑状态的莫登阁,看到身前出现了一枚奇形怪状的炮弹,想也没想,下意识地接住了它,这是才反应过来,暗道不好,紧接着便是一道极昼的白光扩散而来。
“轰隆隆——”
一道恐怖的巨响随后响起,只见眼前有一道粗大的能量柱喷涌而上,扶摇直上九千里,方圆万里的生灵都能够清晰看到,能量柱足有数十里粗细,随着它的爆裂,伴随着巨大的能量波倾泻而来,堪比圣人一击,霎时间光芒万丈,一道道势不可挡的极光分裂射出,大片大片的高山平原盆地峡谷,被切割成了碎片,大地也翻卷了过来,看起来十分十分恐怖,宛若末日。
楚南和谭伟两人还没有恢复过来,事先不知道原委,丝毫没有准备,他们首当其冲,直接被极光割裂,身体迅速崩裂分解开来,再利用灵力重新组装起来,如果不是灵人的身躯十分奇异,他们早就要死去了,可是如此,他们眼睛里面也还是流出了血泪,身体不停地在飙出血液。
危急时刻,一道无形的大手从天而降,笼罩住了这片区域,它抓住了那条粗壮的能量柱,撕裂空间,露出一口深不见底的黑洞,将之抛了进去,这才将灾难消灭掉。
可是剩下的余威仍然还是没有消去,空气剧烈地震荡着,形成了超巨量的超声波,周围的一切物质都被震裂,最终蔓延到了初家地域的附近,那里面是灵植农田,眼看就要造成巨大的损失,却是再度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揉成了一小团,缓缓消散不见,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波澜,看来身在暗处,看管庄园安全的侍卫,最终也还是出手了。
剩下的一般琐碎能量余波,可没有这般好运,他向着初家庄园相反的方位扩散而去,暗中隐藏的强者也来不及阻拦,能量波继续向着踵途皇朝狂奔而去,一路上大地倒卷,山川破碎,好一副末世景象,那些城内的大能都感受到了这股威胁,他们接连冲出城门,一时间数千道门户释放力量,想要将这股强大的能量阻拦下来,再不接也要让它改变行进的方向。
可是能量波之中蕴含的能量实在是太于恐怖了,他们稍稍触及,便被整个卷飞,对能量波连一丝的影响都没有,急转而下,坚固的城墙根本支持不住,数十里长的整堵城墙都被搅碎,偌大的城市直接被摧毁了一半,还好平民之中仍然还有不少隐藏的强者,在他们的暗中护佑之下,众人这才免于一难,没有出现任何一个的伤亡。
可是直到这个时候,他们还是感到惴惴不安,因为那些能量还是没有逝去,在四周盘亘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更为凶猛的一道能量波纹,群众们一时想起之前的末世景象,这比之前还有恐怖十被,更是感到心悸,暗道大势已去。
危急时刻,一只由火焰组成的大手抓取而下,将能量团整个捏碎,随之消散,危机解除。
平民一个个伏跪下来,连那些护佑的强者也是一样,他们感谢这位路过的强者,如果没有他,踵途皇城将会死伤惨重,这种损失无法挽回。
那道大手的主人并没有理会他们,随之消失不见,众人又开始重整旗鼓,建造房屋,想要恢复踵途皇朝以往的繁华模样。
“啊——”
楚南两人翻滚倒地,他们还没有恢复过来,只能嘶声大叫着,宣泄着心中的极端恐惧,这股威力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了,使得他们七窍流血,内脏皆碎,险些死去,如果不把心中的情绪发泄出来,他们恐怕会抑郁而终。
隐者颇为无奈地捂住耳朵,过了好长一会儿,才惋惜地看了看手中已经没有了子弹的真理大炮,虽然它的威力很大,那一个玄人在炮弹的轰击之下,也被炸的连渣都不剩,可是需要充能才能够再起使用,最少也得需要七八天的时间,这就显得有些鸡肋了,以后还是少用为好。
随后,混乱的天地逐渐恢复过来,一股莫名的力量,将碎裂的大地重新粘合了起来,想必数年之后便会彻底恢复以往的生机勃勃,看来真理大炮也算是一种绿色产品,安全无害,不会污染环境。
宣泄过情绪之后,楚南两人便是无力地瘫倒在地,心中惶惶不可终日,这种经历他们是再也不想要经历到了,面对如此强大的力量,不可违抗,人力显得太过于渺小了,他们仿佛被世界所抛弃,这个世间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拯救他们的,迎接他们的唯有毁灭与死亡,差一点在极度绝望中自行灭亡。
直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为什么一直是圣贤与大农民他们主导着浩瀚世界的一切,各大王朝始终都只是配角罢了,因为平民们手中掌握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恐怖了,这是一种无上的凶器,没有挟制的话,他们想要毁灭各大王朝轻而易举,只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各种限制,或者种种目的,这才保持了王权的制度,让各大王朝苟延残喘。
隐者可没有空闲管这两个人的感受,待他们稍稍适应了些许,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便是继续上路了,楚南两人的精神恍惚不定,一路昏昏沉沉地跟了上去,一直都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因为真理大炮的威力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了,能量波所经之处都被夷为了平地,看起来是一片无尽的焦土,虽然正在自行恢复,可是没有几年时间,根本就恢复不全面。
隐者走一步探一步,遥遥地看着皇城的具体位置,因为之前的爆炸,那一条通往踵途皇朝的平坦道路,也被炸得粉碎,什么也不剩下了,他也只能用这种笨方法确认方位。
这一路走下去,看到周围的一切都被炸得粉碎,十分凄惨,仿佛经历了一场世界末日,隐者也是越走越慢,心中隐隐感到惴惴不安,这一次的灾害实在是太过于严重了,如果被人们知道,这件祸事是起因自己给弄出来的,那可就真的是完蛋了,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光是赔款都要赔死自己,连一条内裤都不会剩下。
隐者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件事,好好保守这个保密,楚南两人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悚之中恢复过来,而且还有求于自己,应该不会主动传出这个消息,问题不大,等到他们被迫说出来的时候,自己也早就离开这里了,任他们本事的再大,也找不到自己算总账。
没过多久,他们便是来到了踵途皇城的脚下,这里看起来一片疮痍,除了皇宫那一半范围外,全部变成了废墟,仿佛是一处纠结难民难民营,到处都是临时搭建的帐篷,不时有人员出入,看起来十分热闹。
楚南这时恢复了一些精神,微微抬起头来,看到了远处的皇宫,握紧双拳,那里原本是他的家,现在却是被奸人给占去,恨啊,实在是恨啊,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哼哼!汝们终于来了。”
从阴影处传来一道粗狂的声音,仔细看去,那里有一道模糊的人影,大概是平常人的身高。
“哗啦啦,哗啦啦。”
随着模糊男子的走动,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最终那道人影从阴影处走出,露出了他的真实面容。
这是一名脸长满了胡须的消瘦男子,神色好像很久都没有修整过了一般,长发长须彻底遮住了他的面目,看不真切,身上还穿着一身脏臭破烂的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隔了老大远都能闻到那股酸臭味,一些粗壮的铁牢牢地链绑在他的身上,上面刻印着一些奇异的铭文,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一身不好招惹的气息,根本不是一个善茬。
“你是谁?”
这时楚南彻底从悲观情绪中恢复了过来,心中暗暗警惕,他不知道对方的来历,担心他是反贼们的爪牙,对自己等人会不利。
“吾乃出生于混沌之中,霍乱规则的至高恶魔,魔尊申魔是也。”
神秘男子半手遮面,声音低沉,一脸冷酷地说道。
说着,申魔的身上冒出了一股十分危险的气势,生人勿近,楚南也是隐隐地起了一些胆怯之心。
“隐者,吾的祭品汝等可是准备妥当了?”
申魔也没有再理睬楚南,将通红的眼睛转向了隐者,声音粗重浑厚,充满了莫名的威严。
“嗯,你就放心好了,祭品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你实现你的诺言了。”
隐者面目平静地看向申魔,缓缓说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申魔听到了隐者的回答后,不动声色地跳了一下,感到十分安心,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已经有了着落,这样也可以安心地工作了。
楚南听到两人的对话,感到内心惴惴不安,他十分清楚两人口中的祭品是指得什么,那是自己的妹妹,此时他也感到后悔了,这一个叫做申魔的男子,与自己想象中仙风道骨的圣贤老先生相差甚远,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善茬,如果真的将自己的皇妹交给他的手上,岂不是羊入虎口,谁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
面对这种情形,楚南心中也必须要做出抉择了,可现在根本无法反悔了,只能先看着事态发展下去,看看最终是否有什么可以代替的东西。
众人没有多言,申魔便领着他们来到了他租下的住处,众人路上商议一番,觉得立即前往皇宫不是一个好决策,还是先休整一段时间的好,看看情况再定,因为这里只有这几个人,就算申魔的实力通天,可以扭转战局,赶走那些叛逆,但是现如今楚南的手上并没有充足的人手,手下的玄人也正在保护那些重要人物,现在入主皇宫,根本不是什么还是,也只能先等侯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他们很快来到了一片帐篷的区域,这是一个占地数百丈方圆的大帐篷,被店主人当做旅店使用,店主人是一名老者,坐在椅子上,似睡似醒,正在门前审视着来往的人员,看到申魔之后,点了点头,也算是迎接他回来了。
紧接着,店老板便默默地打量了一番申魔身后的众人,也没有大作声张,反正申魔已经付过房钱了,他是自己客人,哪怕长相再怎么凶恶,自己也要好心接待,只有好好照顾他们才是正事。
“那个,申魔前辈,关于祭品的事情——”
楚南鼓起了勇气,终于询问了起来,这可关乎他的妹妹一生,万万马虎不得。
“你说什么!”
申魔闻言转过身来,双目赤红,声音里面饱含了戾气,直接吓了楚南一大跳。
就连一旁的客人也是被吓得不轻,远远地躲开,甚至一些年纪稍小的小孩子,直接哇哇大哭了起来,眼前的这个怪蜀黍长相实在是太可怕了,是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梦魇。
他们的父母此时也只能轻轻地抱着他们,安抚了起来,同时怒视着申魔,敢怒而不敢言。
“那个,祭品,祭品的事情,我们是否可以再商量一下?”
楚南的语气顿时弱了不少,心中忐忑不已,这种面相实在是太恐怖了。
“汝想要违抗我等的誓言吗?这是我们共同立下的契约,这怎么可以!”
申魔面向了隐者,语速很快,话语有些谈吐不清了,总之此时他的心理波动十分巨大,甚至还有些许恐慌。
“放心吧,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以我男人的尊严起誓,不可能背叛自己的诺言。”
隐者想要拍拍申魔的肩膀,可是看到了他身上的污渍之后,便是立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讪讪地缩回了手,转而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
申魔再度恢复了以往的高傲姿态,环视着周围的众人,使得他们躲的更远了。
楚南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更加忐忑,这个申魔绝非善人,绝对不能把妹妹交到他的手上,哪怕自己违背自己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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