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修建了这里......作为我进行实验的地方。”
“实验？”
菲丽斯有些不解。
“在这几百年里，虽然我为了保存能量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休眠状态......但清醒的时候都是在尝试关闭掉一件武器，只可惜到现在都没能成功。”
说到这里，因天默指向了书桌，上面正摆放着一把破碎的短剑。
嗯？！书桌上先前有这个东西吗？
转头看向书桌后，菲丽斯皱了皱眉头。
恐怕和因天默一样，这把破碎的短剑也施加了什么......让其他人无法主动注意到它。
而接下来因天默的话语，让她瞬间变了脸色。
“全灭尼基亚的百万军队的，就是这个东西。”
顿了顿，他微微摇了摇头。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使用这件武器的存在吧......”
使用者？
看着书桌上那把破碎的短剑，菲丽斯有些不可置信。
她很难相信眼前的这把看似一碰散的玩意拥有这样可怕的力量。
而因天默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先等她接受好这些事实。片刻后，他才缓缓的开口。
“你们的第一代王因为协助我修建了这里，所以他兄弟便把最后的机会让给了他......但是他直至去世也没有使用掉，而是将机会留给了自己的后代。”
因天默的嘴角带上了一丝苦笑。
“当初说伯尔德是选择保全贵族并不完全正确，而是选择保全自己的后代......也就是你们。不过看样子他是低估了自己的后代，似乎连关于这里的记载都丢失了。从八百四十年前建国以来，就没有王族再进入这里。只有七百五十年前他兄弟的后代来拜访过......”
将头转向了神色有些复杂的菲丽斯，他抱起了双手。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因为那最后的机会，我现在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如果你希望现在就为自己的国家或亲人报仇，我可以把那件武器送给你。但是之后你不仅会无差别的毁灭掉这个国家的所有生命，周围的国度也无法幸免......直到你将自己也毁灭之前，将会无止境的杀戮下去。第二，便是我会给你依靠自己的力量报仇的机会，但这也仅仅只是机会......或许可能还会耗费漫长的时间。”
“说出你的选择吧，菲丽斯。”
给我那把短剑吗？！
对于因天默突然的宣言，菲丽斯愣住了。
如他所说......毁掉现在上方的侵略者，甚至其他一切......这本是她进入这里之前便已经决定了的。
但因天默却不是她想象中的“怪物”。
而现在，这个“怪物”的身份便要由自己扮演......如此而已。
对，这便是自己期望的。
但是，为什么会对此产生了这种厌恶感？......讨厌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为什么？
菲丽斯闭上了双眼，心中浮现出了自己与母亲分别时，她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
没有悲哀，也没有仇恨。
有的只有期望......
菲丽斯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长杖。
而这时，突然的摇晃感惊醒了她，并且伴随着摇晃感的还有木板交接的嘎吱声。
“怎么了？”
睁开眼睛，等待着她的却是另一种景象。
依旧是一个陈设不变的封闭房间，但是四周的墙壁却变成了破旧的木墙。头顶上原本明亮干净吊灯也被昏黄的油灯所取代......
她甚至还听到了隐隐传来的海浪声。
“这是，在船上吗？！”
她目光震惊的看向了依旧盘坐在床上的因天默。
“海上漂泊不定的孤舟，就是你现在的心境么......虽然是这样说，但想必你已经得出答案了吧？”
“孤舟......”
做什么，期望做什么。
仇恨的泥沼。母亲果然没有说错......所以她才无论遭遇如何的不幸都一直保持着笑容吗。
菲丽斯低下了目光，但下一刻她的目光便坚定起来。
“我选第二种。”
语气中，似乎蕴含着一丝解脱之感。
“第二种么。”
因天默嘴角带上了一丝弧度。
“话说回来，从进入这个房间之后，你是不是感觉到伤口没有了疼痛，并且也能冷静的思考问题了。”
“伤口？......”
皱了皱眉，菲丽斯摸了摸肩膀上的伤口。
没有疼痛，甚至于之前的裂口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在进入这里之前在脑中一直盘旋的绝望与悲伤也淡了许多。
所以自己才会放弃了之前的决定吗？
在能够冷静思考的现在。
“而且，给你驱逐掉这些负面状态的，可不是我。而是它......这个房间因为你的心境而变化，也是如此。”
摇了摇头，因天默指向了桌上的短剑。
“回头看一看吧。”
嗯？
依照他所说，菲丽斯回头看向了书桌。
而书桌上那原本布满了裂痕的短剑，此时已经变得完好如新。一种异样且危险的感觉不断的散发出来......
“它，被修复了？！”
“对......准确来说是被你心中的憎恨所修复了。”
因天默微微摇了摇头。
“虽然这样说，但是它让你冷静下来的原因，便是它需要的是认真思考的憎恨......而不是一时的，如同脑充血一般的情绪。事实上从你进来的瞬间，便已经唤醒它了。”
“如果你无法摆脱这种疯狂，即使你没有做出选择...它也会选择你，然后在这里重蹈千年前...准确说是一千一百年前尼基亚那里的覆辙。而且很遗憾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够阻止的力量了。”
他叹了口气。
“它还残留着上一任使用者最后的记忆碎片，看一看吧。”
“看？”
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因天默，菲丽斯略微犹豫后还是将食指慢慢靠近了短剑......
最终，在食指触碰到剑柄的瞬间，她眼前的景物全部消失了。
最初是一片雪白......但随后慢慢出现了影像。
天空飘散着雪花，但理应被白雪覆盖的地面却是一片血红。
影像中视线可及，便都是如此的景象。似乎雪下得再大，也无法掩盖住这种令人恐惧的气氛......
视线慢慢的被拉近，影像中出现了一个身着皮甲的娇小身影。
她右手的短剑没有沾染一丝鲜血，身上的皮甲也异常的整洁......但这个背影却隐隐透出了比四周的景象更加压抑的氛围。
踩踏着血红的雪地，她毫无目的的前行着。
突然，她毫无征兆的转身来，右手的短剑向前斩去。
“这便是你的选择么？”
短剑的剑刃被握住了，一道叹息声响起。
被绷带缠住的双眼，手的主人便是因天默。而因为被挡住的眼睛和有些宽大的兜帽，让人无法揣测到他现在的表情。
握住剑刃的手掌被划破了，一滴滴鲜血从指缝中流下，也染红了这把看似无法沾染鲜血短剑。
在下一刻，如同和那血液产生了某种反应一般，短剑发出了有些刺耳的嘶嘶声，并且毫无征兆的颤抖起来。
咔！！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沾染了血液的剑刃布满了裂痕。
在这瞬间，笼罩在周围不详且压抑的气氛也同时消失了。
缓缓的抬起头来，那个少女原本呆滞的表情渐渐出现了一丝变化。
“对不...起，老...师...”
宛如即将消逝一般虚幻的声音。
手指从剑柄上滑落，她就这样放开了短剑。
没有作出回答，因天默只是再次发出了一声叹息。
向后退开，少女此时的表情蕴含着自责与悲伤。并且她身体各处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着一般，正渐渐的化为灰烬。
“对不起......”
“但，我不后悔......”
影像就此中断。
而菲丽斯也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已经回到了原先那个整洁且单调的房间。
“千年前导致尼基亚百万军队全灭的，是她吗？......还有，她是你的学生？”
从时间线来说，第一代王与他兄弟唤醒因天默也是在这之后。
调整好呼吸后，她看向了因天默。
“曾经是......她的亲人因为所在国家与尼基亚的战争而牺牲，所以她便偷走了这这件武器......开始了复仇。”
战争。
菲丽斯转头看向了短剑，却发现它居然在渐渐变得透明。
“它在消失？！”
不过因天默却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伸了个懒腰，随即下了床。
“得到了修复，它也要去寻找下一个使用者了......很遗憾我阻止不了，就现在来说。”
走到了书桌前，因天默伸手摸向了短剑。
而因为因天默突然的靠近，菲丽斯也有些紧张起来。不过她很快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因天默的手穿过了剑刃，已经变为了半透明的短剑如同幻影一般。
收回了手，因天默微微叹了口气。
“而且，我也不想去阻止它了。”
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脑袋，他原本淡定的语气逐渐变得抓狂起来。
“在这的几百年里我也想通了，为什么我非要一直纠结于它？......所以，接下来它的使用者要屠国还是毁灭世界什么的我都不管了！！不管了！！”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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