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被眼前凌七的话惊得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
“自由？”念夏喃喃道。
这是一个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她原以为自己会一直在岚烟阁做一个本分的小丫鬟，长得再大一点，会和那些浓妆艳抹的姐姐们一样每天笑着去接客，夜里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等到她过了最漂亮的年纪，攒一点小钱把自己赎出去，找一个老实的庄稼人嫁了，生一个大胖小子，然后过平淡安定的日子，这是念夏能想到的，最美好的结局。
现在这个人要直接给她自由。
“公子……”念夏偷偷看凌七，坐在窗边的凳子上喝着茶水，“你……能不能就让我跟着你走，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只要你能给我一口饭吃……”
凌七喝茶的手顿住了，他就是看念夏被老鸨责骂不忍心才做了件善事，现在反而被这个女孩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也是，这么大的女孩，一个人在外能做什么呢？不过是再找一家做个普通的丫鬟。
做好人做到底吧。
一个时辰后
凌七坐在岚烟阁的酒桌上，旁边是乖巧的念夏，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你……不用站着，坐下一起吃点东西吧。”凌七有点不太习惯。
“可……可以吗？”念夏跪坐在凌七身边。
时近中午，岚烟阁里的人多了起来，时不时有男人搂抱着娇媚的女子坐在酒桌上，嬉笑着喝酒。
凌七和念夏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岚烟阁的酒桌来了一个人，一身黑衣，，头发披散着，像是黑夜里厉鬼，一言不发，身后跟着四五个姑娘，排场并不比南瑾风小。
姑娘们是热情地涌上来，四五个酒杯往男人的嘴里塞，男人并不推辞，脸上表情全无，一杯接一杯的喝，引得姑娘们一阵尖叫。
男人喝得差不多了，伏在桌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酒杯，不说话。
那些递酒的女人们并不罢休，仍是一杯一杯地倒酒，嬉笑着推搡着男人。
“滚！”男人突然暴怒起来，把身边的女人全都粗暴地推开，姑娘们尖叫着跑开，男人则是懊恼地一仰头。
凌七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是墨白！
墨白怎么也在青楼？这种事难道不是只有南瑾风这样的浪子才会做的吗？
墨白低垂着眼眉，嘴角还残留着湿漉漉的酒精，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发呆。
南瑾风说过墨白今天会变样，他果然换了一套黑衣服，也完全和往日的儒雅大相径庭。
可是为什么？他要在烟柳之地买醉？为谁买醉？
傍晚申时
凌七硬生生等墨白起身回去，才准备跟上去。
墨白要是知道自己这样被人看到，恐怕也会很尴尬吧。
念夏跪坐在一边，一手伏在桌上，睡得很香，口水在桌上留了一滩。
“念夏，念夏。”凌七推了推她。
念夏慢慢直起身子，两只白嫩的小手揉揉压得红红的面颊，一下子惊呼起来：“啊！我睡着了！”
“公子，对不起，我本来就想趴一会的……没想到……”
“没事，”凌七摸摸她的脑袋，细碎的头发很柔软，很舒服，“以后不用这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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