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完莹莹，凌七准备和奶奶道个别。
这里不属于他，他，一定要走的。
凌七在院子里找了半天，连奶奶的影子都没见着。
凌七忽地想起来时路上的声音，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
厨房里，对，奶奶应该在厨房收拾碗筷。
可是厨房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凌七颤巍巍地点起油灯，托着灯盘，照清楚脚下的地。
红红的一片，暗红的液体在流动。
血！！！
凌七强压住心神继续向前，脚被什么给绊了一下，低头一照，是奶奶躺倒在血泊之中。
肩上被人适时搭了一下，凌七猛然回头，对面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男人，眉眼的线条利落，倒显得几分清秀。
“你是谁！”
“师弟，是我啊，”男人扬唇一笑，“再不动身去骊山的黑风寨，可就来不及了。”
“白……琦……”凌七下意识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
骊山？
“师弟，亏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刚刚在路上我都已经提示过你了，为什么不跟我走？”
“……”
“看来有的东西你放不下，这不，这个老家伙就是其中之一，我已经帮你解决了。”
“你！”凌七咬紧了牙，“之前的碧儿姑娘，也是你杀的？”
“对啊，除了我之外，长安还有其他的采花贼能这么干净利落么，碧儿只不过是一个诱饵，那是有人要用她为引线钓你上钩，那晚我是要去救你的，可是到了点却找不到你人，我当然不能白来，我先杀了埋伏在床下的人，尸体被我连夜搬走埋了，然后我就把那碧儿给上了，这小妮子，味道还真不赖，当然，不能留活口。”
看着凌七难以置信的眼神，白琦笑笑：
“怎么？师弟，你不会还真想在这样的地方过一辈子吧。”白琦嘲讽似地笑笑，忽然又暴跳起来：“我们是贼！最脏的贼！采花贼！你就是躲到哪都扒不掉这一层皮！想做个好人？！别做梦了！”
“我杀了你！”凌七猛地扑上来，白琦一个侧身让他过去，反过来一脚蹬在凌七的后腰上，霎时间凌七断了腰一般，被踢出去五六丈远，直接飞进了院子，躺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了。”
“你的功夫还是和你的人一个样，”白琦也走到院子里来。
“一样的垃圾！”
“不过也罢，谁让我是你师兄呢，今天你是一定要跟我走的，在此之前，我也帮你了一个念想。”
凌七隐约感觉到不妙，眼看白琦往房里走，声嘶力竭地大喊：“白琦！！你敢！”
白琦并不回应他，开了房门就进，凌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腰腹的疼痛却异常强烈，他在地上爬着，蠕动着，像最卑微的爬虫，以肘为脚，爬到门口，正看见白琦高举着尖刀，对着睡眼朦胧的莹莹，而莹莹，披散着头发，眼丝迷离。
这一刻定格在凌七心中很久。
下一秒，血浆飞溅。
“我……我杀了你！！！”凌七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起腰站起来，但一个踉跄又倒下去，如此动作往复几次，显得愚蠢而笨拙，好不容易近了身，拳头还没挥出去，脑袋先中一掌，被打回门口，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我……我要杀了你……”这一次是硬咬着牙说的，眼泪沿着鼻梁躺下来，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懦弱……
可是再多的后悔，也补不回曾经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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