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之中从来都有着光明照耀不到的地方,哪怕是在被称为【荣光王】的希卡尼奥七世亲自统治的哥伦尼雅也不能违背这个真理,在哥伦尼雅的贫民区内,是可以称之为另一个世界的黑暗面。
“我曾经去过帝国的贫民窟,在那里的人们可没有王国里面的这么有朝气,帝国的贫民全部都双目无神,因为他们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在使用过欺诈宝珠之后变得微胖的引路人向黎歌介绍道,在他们走过的道路两旁,那些贫民区里的居民全部都用一种害怕的眼神看着他们。
能够在贫民区里大摇大摆的带着武器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这一点在漫长的历史之中作为一个真理被这里的居民牢牢地烙印在脑子里。
“我看看,这里的人的确很有活力,在他们看着我们的时间里,至少有十七个钱袋交换了主人。”
黎歌指着一个瘦弱的小孩子说道,他脏兮兮手正把一个打着补丁的钱袋从另一个人的口袋里摸出来,而他自己的口袋则是被另外一个小孩子翻出几枚铜币。
“啊哈哈,所以在这里需要看好自己的钱袋,如果真的被偷走的话,就需要找到这一片地区盗贼的负责人了。”
科纳德尴尬的笑了笑,这些为了生活而不得不走上偷窃道路的可怜人在贫民区之中有着许多,这并不是国王已经放弃了他们,而是国王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和财力来整顿这里。
贵族制度决定了哪怕是国王也会受到许多大贵族的阻力,王国的财政除了被忠于王室的梅隆家族掌控了一部分之外,其他的绝大部分金钱都是掌握在那些贵族的手里。
王国的政策和民生情况已经是这个乱世之中最好的了,相交于狮心帝国的贫民和莱茵联盟的农奴来说。
不,狮心帝国的贫民已经不能够称得上是‘人’了,在那个贵族制度和王权专政更为严重的地狱里,那些贫民只是被贵族视作会讲话的牲口,而不是与他们一样的同类。
“统治这里的还是【巨眼】吗?”
没有再过多的纠结这个地下世界的生存法则,黎歌现在将关注点转移到了这个地区的统治者身上。
在他最后一次踏入这个世界的大门时,这里的统治者还是背后由国王暗中扶持的巨眼。
不得不说希卡尼奥七世的确有些本事,在利益关系复杂的地下世界还能够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与影响力,在这里,巨眼所收敛的财富就是国王推行自己政策的资金来源。
“是的,只不过他们的头领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位了,巨眼的头领们很少有能有善终的啊……”
科纳德似乎是想起了最近几任巨眼统领的下场,那些生活在这个丛林之中的狮子,在老去之后总是会被继任者咬断脖子,然后那些继任者就会浑身沐浴着老统领的鲜血登上王座。
“从胡尔克开始,已经更换了几代了?”
“七代,基本上很少有人能够活够八年以上,最谨慎的那个也没有活够十年。”
“真是一个诅咒。”
黎歌说着,不知道到底指的是谁。
“是啊,真是一个诅咒,但是……”
“这是必要的牺牲,为了多数人的利益不得不让一部分人踏入黑暗,在黑暗的庇护下互相厮杀。”
黎歌抚摸着自己剑柄上镶嵌的徽章,那红色蔷薇上的血迹因为昨晚的事情而变得愈发猩红。
“啊,万分抱歉。”
科纳德看到了黎歌正轻轻抚摸着佩剑上的那枚徽章,身为斯芙洛商会的守门人,他自然知道那枚徽章代表着什么。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黎歌会堂而皇之的把这种东西带在身上,身为最为隐秘的铁锤,他们应该隐藏在阴影之中,而不是出现在阳光下。
“不用道歉, 既然已经继承了父亲的意志,那么我就已经做好了踏足地狱的觉悟。”
黎歌现在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身居高位的贵族们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把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一个合理的逻辑补全。
所以在这些‘聪明人’面前只需要制造出一点点虚假的情报,就能够让他们自己把剩下的所有事情按照他们自己的想象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也省去了她自己需要劳神费力的思索一个合乎情理的前因后果。
如果用一出舞台剧来比喻的话,那么贵族们就是最为出色的演员,在作为导演黎歌提供的只言片语之中自发的出演一场浩大的戏。
这听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却很难有其他人做得到,他们没有黑旗在贵族之中的名号,也没有怪物一般的武力,更没有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存在。
这是只属于黎歌一个的舞台,其他的所有事件都是为了给那一场盛大的复仇盛宴点缀的花朵。
这其中也包括击退这次魔族的入侵。
试想一下,等到国王放松警惕,对自己报以信任的时候再给他致命的毒刃,这将会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尽管不符合骑士的道义,但是却符合复仇的信条。
“喂,你这家伙的手伸的有些长啊。”
在黎歌还在注视着那枚徽章的时候,一个穿着斗篷赶路的小孩子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尽管他很快的就开始加速打算逃离现场,但还是被黎歌抓住了衣领。
“那里面可没有金币,只有一些你不应该触碰的东西。”
黎歌的手臂一拉一伸,一个小小的布袋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这种娴熟的技巧让站在一旁的科纳德看直了眼睛。
“放开我。”
点点寒芒从小家伙的袖子里一闪而过,那是匕首反射太阳的光芒,其中威胁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反应不错,就是实力差了点,贫民区什么时候已经有这样子的人才了?你们居然也没有人发现。”
黎歌不以为然的继续抓着小孩的衣领,一边把头转向了科纳德。
“我们的任务并不包括收纳人才,那是巨眼的工……小心!”
科纳德十分尴尬的看着黎歌,贫民区的确不是他们的工作重点,但是能够得到黎歌注意的小家伙在这种地方却没有人发现,这的确有损他们‘眼睛’的威名。
而且看样子这个小家伙居然还真的是一个狠角色,一般的盗窃团体在这种情况下就应该有同伴出来掩护撤退。
但是这孩子没有,因此他凶狠的拿出了匕首朝着黎歌的脖子抹去,出手很辣,完全不管自己的敌人到底是谁。
科纳德只能够大声的提醒希望能够引起黎歌的注意,同时自己快速朝着小孩奔去,想要阻止他的行为。
“在没有导师的情况下能够做到这样子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你似乎找错了对手。”
锋利的匕首距离那纤细的脖颈只有毫厘之差,但是这种距离现在却宛若天堑,颤抖的匕首无法再前进一步。
“这孩子有很重的杀性呢。”
科纳德松了一口气,然后随即想到了自己刚刚下意识的举动就感到满脸羞愧,自己居然会想到去保护一个在昨晚屠杀了那些暗影大师的杀神。
幸好黎歌也没有因为科纳德的举动而生气,这也让他安心不少。
“小子,在我们离开之前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们吧,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你能够跑的掉的话我就不追究你想要偷我钱袋的事了,但是如果你没跑掉……”
黎歌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思考应该如何处理这个小孩。
“那就跟我回王宫吧,正巧我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干,你应该能够给我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我才不要陪你们这些贵族打发时间。”
紧握着匕首的手掌猛地松开,那个孩子一个后翻就想要逃遁。
“抱歉呢,我可不是什么贵族,至于 这家伙……”
黎歌把询问的眼神投向科纳德。
“抱歉,我只是一介平民的后代。”
“放手,不然的话你尊贵的脸上很可能添上几道伤疤。”
小孩再次被抓住了衣领,在他逃窜的过程中,黎歌甚至只是移动了一步。
不过他也没有因此而放弃抵抗,直接扔出了一瓶墨绿色液体,如果黎歌依然想着抓着他的衣领,那么瓶子里的液体一定能够全部落到她的那张钢铁面具上。
“面具脏了呢……”
黎歌依旧抓着他的衣领,瓶子里的液体也全部溅到了她的脸上,但是没有想象之中的那种惨叫声,反而是一种十分惋惜的叹息。
“什……?!”
他回过头,看到黎歌正用另外一只手把脸上的面具摘下,露出了原本的容貌。
那种高贵的气质甚至比真正的贵族还要耀眼,那孩子也因此而愣了愣神,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里,黎歌的手摸上了他的衣服。
“哗啦啦!”
那是刀剑之类的金属器具掉落在地的声音,黎歌仅仅是轻轻的一抖,这个凶狠的孩子就成了一个没有爪牙的老虎。
“你是抓不住我的。”
尽管自己身上的武器被黎歌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办法全部缴械,小孩也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他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同时身影也在逐渐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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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光王】:希卡尼奥七世在平民之中的称谓,因为其在青年时期曾经领导过衰弱的人类王国走出困境因此得名,但更多的原因则是因为黑旗出征之前的口号‘为了全人类的自由与荣光’,所以被国民铭记,将黑旗所效忠的国王称之为荣光王。
【巨眼】:希卡尼奥世家为了掌控地下世界而成立的巨型组织,统治了人类王国之中绝大部分的地下世界,其背后同样是由历届国王支持控制的科莱恩家族,为了保证巨眼的威慑力和活力,在权利的交接上保存着相当残酷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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