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即便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头也四处回荡着训导主任的声音,而站在他面前的我更是能感受到魔音穿脑的震撼。比凑近耳朵听着3D环绕真人立体高清晰还原音响还要震耳欲聋,“啊,真是赚到了”我是不会这样说的。
“你这家伙!为了躲避处罚居然在我面前堂而皇之的说谎!你这样不仅是辱骂了同学、辱骂了秩序、还辱骂了自身的人格!你知道不!你爸妈送你进来不仅是为了学习知识,还有比知识更为重要的德与礼……”
训导主任指着霍佳文的鼻子爆出洪亮的高音腔。虽然有点反唇相讥的嫌疑,但是训导主任对学习成绩好的学生的确很偏袒。就像是,成绩好的学生上网是为了查资料、研读课外知识,而成绩差的学生上网永远都是为了玩游戏。
啊,不,这种一套一套的模式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还是不拿来讲了。
训导主任的说教是“爱的鞭策”,而被深深爱着的霍佳文依然面不改色。他的脸上看不出有慌张或者愧疚,更像是得到有力论据的流氓一般气定神闲。虽说没有表现出来,可不难想象出,霍佳文对着训导主任的面挖鼻屎的样子。
想象一下后觉得还挺不赖的嘛!借此一战成名,或许能改变他人对霍佳文“眼镜即是本体”的看法。
恐怕是看到霍佳文不知悔改的嚣张模样,训导主任脸上的肥肉气得颤抖。
“你这态度是认错的态度吗?你这叫目无尊长!你的心里面还有没有学校,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了?反了你!我跟你讲,错了不是什么大事。人一辈子怎么可能不犯错,重要的是态度!态度决定一切!你现在连认错的态度也没有,不先说学生,是作为存在于这个社会的人来说,也同样是不及格!你现在满不在乎,等你将来出了社会你铁定要回来向我哭诉说‘老师,为什么你那时候不狠狠骂醒我’跟你说,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训导主任顿了顿,上了年纪的他恐怕是肺活量不足,不过在他理顺呼吸的时候,霍佳文又毫无征兆地插嘴了。
“老师,我没有撒谎,何罪有之?我承认在打上课铃之前没有回到课室准备,但是其他的无须有的罪名,这个锅,我不背。”
霍佳文伸出手掌,示意出“拒绝”的动作。
我转过头不断向他眨眼,想叫霍佳文住口,可这家伙居然完全的无视。不对……他肯定是故意的!
“高杏陶同学,你的眼睛是患有恙疾了吗?”
等霍佳文终于知道我在对他眨眼提示时,他故意的装疯卖傻让我气得直跺脚。
搞什么!是想强行出头吗?你这家伙就这么想受人注目吗?为了能从“眼镜即是本体”的形象中脱离而出就可以不择手段了吗?
火山爆发,赤红的岩浆喷发而出,黑色的浓烟遮蔽日月,仿佛坠入永无尽头的黑暗之中。燃尽万物的海潮翻滚着、扑打着,争先恐后燃烧一切,将所有的活物葬送与深渊当中。化为封固灵魂的石棺。
——训导主任破口大骂:
“学生不可以啵老师嘴!”
“我现在不是啵嘴,我是在肛道理!”
啊,这个似曾相识的斗嘴先不说,能麻烦你可以闭嘴了吗!看见训导主任虎视眈眈盯着我的怒红双眼,总感觉我好像已经被牵连了。
“老师!这个人啊,你眼前所见的这个外表可爱的家伙是男生啊!”
“一派胡言!说谎也不会打草稿!你怎么能够侮辱女同学!这已经不是人格的问题,你这是败类!有辱斯文!”
“老师,我以我的节操担保!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千真万确!”
这、这家伙为什么要用我来做为突破点!校规里头的确没有“不纯的同**往”可是,要是在场的所有老师都相信了这个事实的话,那么传闻、流言蜚语之类的始终有一天会传出来!莹莹也肯定会抱有疑虑,然后说“请务必让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高射炮”这种话。
不行啊,不可以说这些色色的话语!
到时候,知道真相的莹莹肯定会伤心欲绝、离我而去!
我完全搞不懂霍佳文,向他投以疑惑的目光。
可是……他推了推眼镜,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无论怎么看都像是狡诈角色的得意笑容,内心的潜台词就是“是啊,我就是……基拉!”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不好,为什么心脏一阵疼痛!
“别胡说些什么呢,你们两个,不,是你一个人给我写一份五千字的报告书,题目就是《高中道德操守与日常规范对社会性的影响》放学之前交到我手里,别想滥竽充数,我会逐字逐句看的。至于你……”
训导主任露出的眼神异常的阴森凶狠。
“……噫!”
“下不为例。学习的年纪就该认真学习,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只会影响成绩。”训导主任的声音充满了慈祥。原、原来是个大好人吗?
听到判官做出的决议有问题,霍佳文马上吼道:
“异议!”感觉他的背后还印出了红色的文字,看来是错觉。
立马反驳的成步堂佳文散发着宛如王者一般的气息,看来敏锐的他似乎是嗅到了事件里隐藏的不和谐之处。
“为什么只有我被处罚!在这个男女平等的时代不可以存有偏袒任何一方的事情!男权主义也好、女权主义也罢!这全是个人的自私行为的集体性质!男性应该爱护女性,女性同样要尊重男性。不应该分出优劣,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同为两足动物!物种的起源都是单细胞!我们都是兄弟姐妹啊!LOVE&PEACE!”
这、这个激昂的演讲(大概)好像让训导主任很欣慰的样子。
开玩笑的吧!
“说得好!再加上《高中生日常行为规范》十遍,放学后交。你这家伙,原本只是想骂你几句就放过你,还得寸进尺了哈!现在你可要抓紧时间了,没写完留下来继续。敢逃走,我立马上你家蹭饭啊。”
叮咚——!
下课的铃声响起。在不知不觉之间,训导主任已经骂了我们一节课了吗?好厉害,我都不禁要佩服了,各种意义上。
“好了,你们两个回去上课吧。你啊!检讨下自己!”
出了教室办公室,有一位男学生不小心碰到霍佳文的肩膀,他太阳穴上的青筋一条条暴起!眼镜下的眼睛吊起,俨如发起进攻的母熊。
“你小子,走路不带眼睛的吗!啊!”
霍佳文的语气很火爆,说话带着奇怪的弹舌。啊,这是哪里来的小混混啊。
“对、对不起……我、我不小心的……”
撞到霍佳文的无辜男学生吓得双腿发软,一直不敢看向霍佳文。
这完全变成迁怒了,虽然是自作自受。
“下次再让我遇到你,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对、对不起……!”
无辜男学生马上逃跑,四五下就没有了踪影。
犹豫了一下,我最终还是说道:
“你这是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吧,而且还专挑比自己软弱的人。”
“欺善怕恶才是人类的本质,我只是在好好履行责任而已。”
“哇……真亏你说得出来。”
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很明显已经无可救药了,扭曲的性格外加扭曲的价值感。最终很可能会发展成为反社会人格也说不行,这家伙……很危险。
霍佳文用鼻子哼出长长的鼻音。
“真是想不通,我明明说的是事实。就是没有人相信我!”
“……要是其他人相信了这个事实,那我怎么办!”
这种人不可理喻!
就在我气哼哼的时候,霍佳文那个笨蛋突然用手指戳了戳我的头。我捂紧自己的头,鼓起脸颊不满地盯着他。
“干嘛啊!不服气吗?”
就算不服气也不关我的事。
“要是被这样误会,就算是也会很伤心的。”
他淡淡的说道。
“什么意思?”
“训导主任根本就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两人当中的其中一人。当然,那是在通常的情况下。只要有人站出来犯下更加大的过错,视线就能被转移,人类的本质就是将利益和损害放在优先位置。”
难不成……这是在转移视线吗?
我是误会他了吗?
“……不好意思啦,还有……多谢……”
我不情愿地扭过头,哼哼唧唧的挤出了道谢。才、才不是由衷的呢!出于基本的礼节,仍然要好好的道谢。
“喔,喔……这个不用谢,本来就是我把你叫出来谈话才会被训导主任看见的。这个责任理所当然的由我承担。”
霍佳文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这家伙果然受不了他人的道谢。
“别、别脸红啊!气氛怪怪的。”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啊!脸颊自己红起来没办法啊!”
彼此陷入怪异的沉默,气氛显得特别的尴尬。
“果然,你就像萨丘巴斯一样,具有特别的魅惑。真是致命。”
霍佳文摇了摇头说道。
“萨丘巴斯?那是什么?”
“就是……”
霍佳文凑到我的耳边呢喃着,随之而来的,则是我越来越红的耳根。
人类还真是一种奇怪的物种。
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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