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简便信纸和笔,考虑以什么风格写这个纸条。
滑稽搞笑风。
真诚道歉风。
成熟稳重风。
苦口婆心风。
我轻啜一口咖啡,开始乱涂乱画。我有点好奇妹妹读了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真是糟糕。
有趣得糟糕。
这种无聊的做法,我也觉得有趣,看来我还是幼稚得可以。
不过怎么说……努力享受当下可是我的座右铭。
七点三十分——
把书包甩到背后,换上运动鞋。我往南区的末段迈出步伐,南区紧靠东区。南区的末端有一个U形弯道,绕过弯道就是东区。从南区绕去东区等于多加一半的路程,幸好时间充裕。其实就算迟到,我大概也是敷药了事的态度。
至于写给妹妹的信,到最后还是放弃了。实在提不起兴趣去做这些无聊事,即便妹妹本身是个有趣的素材,终有一天同样会难以再发掘出其趣味。适当的保留和期待是保存新鲜度的重要一环。
两旁的住宅慢慢向后推移,转眼间来到了与平常无异的欧式小洋房。我的眼睛被二楼靠近街道的玻璃窗所吸引,思绪则是不知道飘到哪个国度。
开门和关门的声音顿时令我好奇起来。
虽说常常无意义的走到这边,却曾为看过有人进屋或者出去。如果不是确实有人住在这里,我首先会怀疑起自己是否出现人格分裂。
但是,这次确实是有人的气息。
那个人开、关门的动作很轻,已经是蹑手蹑脚的可疑程度。正因为这个异常的举动,让我有所好奇,想去了解清楚。
我站在街道上,没做出其他的行动。欧式洋房围着一排矮小的铁栅栏,铁栅栏的周围有一人高的花藤。原本我可以拨开花藤看一下是否有人,接着,硬皮鞋鞋跟敲打地砖的声音将我的想法推翻。
那个人的脚步声同样很轻,感觉是刻意而为。大概是为了不弄出声音,还有不想被人发现——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铁栅门,从里面走出来又重复着刚才的举动。看清楚是谁后,我的大脑快速地思考着。她似乎没留意到就这样大刺刺站在她家旁边的我。
今天她穿着黑红相间的校服裙,颜色显得暗沉的裙子长至膝盖。上身是白色的校服衬衫,衣领中间戴上与裙子相同样式的蝴蝶结。
以前细软笔直的长发换成了鲍勃式短发,少了几分以往的优雅,却可爱了不少。真是可爱的女孩,即可伶又可爱。
望着她战战兢兢的背影,我觉得好笑又有几分期待。
纤细的手足。
柔软的脊背。
娇小的身体。
难怪古维生会看上她,即可爱又可怜。她散发出的信息素异常的特别……浓烈而且致命,任谁都会被她的一切所吸引。
性格也好。
容貌也好。
举动也好。
一切的一切,都有着危险的诱惑力。与成熟挂不上边,也可以说是贫瘠的身材,却有着难以置信的魅惑。
说到底……我为什么想要得到她的注意。
自己也被这个艰难的疑问困住。
不过,首先要做的似乎不是这些……
“杏陶。”
我叫住举步难前的女主角。
六月初校园自杀未遂事件的女主角——高杏陶。
她就像受惊的小猫,突然的叫喊声让她马上挺直脊背。裙子下的纤细双腿不安似的颤抖,但她还是低下头的转过身,只用余光稍微打量我便过敏的垂下视线。
与其说是对我充满戒备,不如说是放弃挣扎。
因为已经遍体鳞伤,所有再添上一道也无所谓——少女给我这样的感觉。
犹豫半分,她粉嫩的嘴唇动了几下。
“……早上……好。”
没有感情。
没有生气,毫无抑扬顿挫。纯粹是将台词,干巴巴的读出来。
“是要上学吗?”我问。
杏陶没说话,仅用点头表示。
发生了这种事,杏陶家里人马虎了事的行为很惹人怀疑。如今事件的风波还未平息,却对女儿上学不反对。
看着欧式小洋房,我收回视线。
趁人之危吗?
心里面喃喃自语一会儿,我做出了决定。
“杏陶。对不起!我知道自己的道歉苍白无力而且分毫不值,但是我还是想亲口道歉。”我的腰折成整齐的九十度,态度十分诚恳,语气带着淡淡的愤怒和悲伤。
“那时,我没有勇气站出来。如果我能再稍微勇敢一点的话……”
“……没关系。完全,没有关系。”
少女把头埋得更低,眼神没有与我任何接触。她不知是强忍或者是本性如此,说出听上去就十分违心的话。
没关系。
不在意?
真的不在意吗。那……绝不可能,能毫不在意“恶意”的只有死人和制造“恶意”的人。不过……如果不是她在学校多此一举的行为,我恐怕不会留意到她,或许这句没关系会不假思索的全盘认同。
认同她是个温柔的人。
认同她是不计前嫌的人。
我不可察觉地笑,语气悲伤道:
“真的,可以原谅我吗?我明明,袖手旁观。什么也没有做……”
垂下的脑袋往左右轻摇,杏陶的声音很明显压抑着愤怒和哀伤。
宛如快要炸裂,痛苦不堪。可居然还想着极力掩盖——
“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不要重提了。”
语毕,杏陶转过身,抛下站在原地的我。
哈!
哈哈!
哈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憋在脑内的癫狂笑声,心脏的高速跳动。
对于他人之事,我根本提不起兴趣。任何人都有底线,这种微小可笑的底线很可能是朋友、家人、家庭、偶像,或者说是内心最渴望,最宝贵的东西。
认知与性格除了先天因素以外,很大原因取自家庭和环境。
环境和父母受教育程度极大可能影响一个人——
一个手掌拍不响。
心理。
行为。
人格。
高杏陶。
名为高杏陶的少女,和高杏陶的家庭让我百般好奇。
到底是怎么样的父母?怎么样的家庭?致使这个少女产生出扭曲得可怕的人格。
小猫以玩毛线球的姿态那样,推动着我不规则的红色肉球。不听话的猫尾巴着实挑动了我的好奇心……
高杏陶是可爱的小猫。
我抬出一步,因兴奋而颤抖的双腿差点令我跌倒在地。
“等一下!”我担忧地叫了一声。
少女背对着我,吞吐似的回答。
“还有,什么事……?”
“为什么还要去学校?”
她沉默半天。
“今天是星期一,所以要去学校。”
“事件还没平复……而且,刘汶曦也在,所以——”
“但是!不去学校的话……”少女突然转过来,激动的说。可她又压住自己的情绪,最后略为不满地开口,“不去学校……没有地方可去了。”
而且,会被父亲骂——她说。
是吗。
“我们一起逃课吧。”
“…………”
形象一点形容,杏陶的头上冒出大大的问号。
“你不是不想去学校吗。”
少女垂下的视线一瞬间闪烁出翼望,我说出她心里话。随即她又似是将这股感情扼杀。更加不敢把眼睛对焦在我身上。
“可是……逃课的话。”
不给她多加考虑的时间,我坚定的看着她。
“去学校,刘汶曦也在。虽说发生了这么不愉快的事情,刘汶曦可能会偃旗息鼓。那也是可能而已。”
“…………”
“不要紧的。没人会因此责怪你,这个时候不是好坏学生的立场。不要将受害人揽在自己身上,不要理会加害人。其他人说三道四就想象成海狮顶着彩色皮球,‘呜呜呜’地用退化的前肢鼓掌。”
呆愣在原地的少女很明显在衡量着什么,无视掉她犹豫不决的态度,我擅自走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
少女马上抬起眼睛,一副被人用刀挟持住的恐惧表情。
走了几步,她又放弃的垂下头。
是充分发挥她逆来顺受的得意技巧。
或者在心中做出了决定。
……没选择挣脱。
我没施加太大的握力,一个八岁的小孩就能轻易挣脱。
高杏陶——真是个可爱的女孩。
我不禁这么想到。
起舞于何处——
旁人来看,我们好像……不对,是十分之般配的情侣。女朋友牵着男朋友的手,害羞的低下头。其实仔细看来这一对情侣,双方各自保持两步的步距。他们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说是牵,实际上是单方面被抓住。能联想出幼小的猫崽被抓住后颈的画面。
高杏陶实在非常顺从,不如说顺从得可怕。如果我现在当着所有人面前一件件脱掉她的衣服,她会反抗吗?真是令人好奇。
就在街上不断行走的过程,本来抓着她手腕的手,徐徐向下滑落。我的手心传来温暖心扉的温度和软得如猫肉球那样的触感。我向后看了一眼,少女依然低着头,乖乖的走在我后头。
“……那个。请问,我们要去哪里?”
首先打破沉默的,想不到是杏陶。
一路上温顺安静的她,似乎是怕被我带去可怕的地方吧。
“我也不知道。现在还在随性的走着。”
“……我、我想回家了。”
“回家的话,家里人不会骂吗?再说,逃课本身就是随性而为的行动。”
“…………”
暂且再信任我的少女,又胆怯似的低下头。
刘海像黑色的帘布,把她的脸遮得死死。
别墅和学校附近荒无人烟,走出别墅之后,我直接拦下一台计程车。还好现在是上学时间,或多或少也有一两台。
计程车司机若有所思的望了我们几眼,开口询问要去哪里。
“麻烦到市区。”
哎呀,确实。不管是我还是杏陶,我们身上的校服过于张扬了。本来在上学的时间穿着校服到处乱跑就已经特别显眼,而十七高的校服和闪光弹无异。
……等等,还真是想到不错的主意。
杏陶看着窗外发呆,我对着她的侧脸发笑。
无比兴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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