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
覃歌睁眼，发现他正**着上身，面前攀附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青丝缠缠，相交相合。
眉头不经意间皱起，覃歌下意识地想将少女推开，却发现她的面容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凤眸红唇，热切似火，却又绵柔似水。
好似多年前，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绝美面孔。
“你是？”
覃歌迷茫地开口，发现他的脑袋乱成了一片，翻滚的记忆犹如溃提的水流，涌入脑海。
云雾缭绕的仙山，缄默练剑的少年；遥无止境的云梯，孑然独立的身影；背负重任的曙光，划破苍穹的长剑。
在这一刻揉为一体并迅速发酵。
覃歌翻身而起，面前的场景迅速发生了改变。
满天的火雨下，深渊的黑暗传来万千亡魂的低语，广阔无垠的天空，四目相对的是一双写满了爱恨情仇的眼眸。
“身为月华尊者，你不负天下苍生，也不负六界任何一灵。”
覃歌看着她朝他走来，手上握着半把墨蓝色的长剑，为何说是半把，则是因为这把剑只有一侧，像是被从中间强行掰断的一样，剑的断痕处流淌着苍白的火焰。
“你是谁！”覃歌感觉心头一紧。
“身为仙人，你救济凡尘万物，散播希望。”
她离他不过几步，身上开始浮现凄惨的伤痕，连着那眼中燃烧的鲜血，在那半边的剑上划出另一半的影子，勾勒出巨柱低端少女下跪领罚的场景，历历在目，每一处伤痕都像是连着他的神经，像是一根根铁针扎在他的心口。
“你……”覃歌觉着胸口霍然变得空洞，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就是说不出来。
她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双紫里发红的瞳里映出一个男子的模样，白衣款款，长发飘飘，玉笛长歌，月下花前。
她又准备说什么，可是带着几分哽咽停在了原地，她把脸贴近了，火红的唇，微醺的妆，好似一朵鲜红的牡丹，凋谢前夕，盛世绽放，如梦般妖冶。
她咬了他，腥味不时传遍了整个口腔，他本能的抗拒，却像是着了魔一般愣是无法出手，任由她缠住了他的腰。
她气吐如兰，在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身为师父，你公正严明，无愧于心。”
但在下一刻，她忽地对他击打一掌，趁着反冲力向后退去，覃歌浑身一颤，伸出手去抓她飘散的长发，她冷笑一声，提剑就朝他的胸口刺去，清冷的剑气顺势而上，毫无偏差。
这是他的月华剑术，快，准，狠，直指要害。他也知道如何破解这一招数，因为他很确定，这招是他亲自传授出去的，仅仅只传给过极少的几人。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丝毫不能想起来？为什么？
剑光已至，覃歌本能拔剑，他的剑半边青白，另外半边却是纯粹由仙气构成，正好和那半边墨蓝半边火焰的剑击到了一起。
出乎意料，白光虽过，山河已碎，他的剑却空了。
一个身影却栽倒在了他的身上，软软的，很熟悉，带着他魂牵梦萦的情绪，在她胸口的血洞里面发酵。
“师父……”
“你爱过我吗？”
“不要。”覃歌猛的睁眼，耳边雀声轻灵，燕啼欢快。
额边淌过几丝冷汗，知道过了许久覃歌方才回神。
抬头，初阳正起，笼罩在一座高大的城池下，来往的商贩在关口进进出出，巨大的青铜门上的牌匾雕刻有娟秀的二字。
万安。
沉寂许久，覃歌运着周围的仙气，又击掌打出一条气浪，将树梢的叶片弹起，翻滚着坠地。
这，是实景无疑。
覃歌深吸了一口气，那这不是说明……
他……又穿越了？
回来了？
恍惚，随着两世两千二百二十四岁的记忆一同回涌，感受着天地间澄澈的灵力和仙气的共鸣，覃歌挑起了眉。
他果真是回来了，在转世后的二十四年，回到了这里，他前世的世界。
耳边依旧回响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嗓音，悲切而哀凉。
“你爱过我吗。”
“你爱过我吗？”
“你，爱过我吗？”
覃歌望向天空。
“如是你，来世……”
“愿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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