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已然不是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叫花,也不似多年前那惨遭灭国的末路少女。
面前的人,不再是瓜子小脸,也没有黑白分明的、狡黠的大眼睛,而是一张圆脸,轮廓精致,并不似寻常圆脸那样胖乎乎的,凤眼上挑,形状美极,还生着两排长翘的睫毛,丝毫不显得凌厉,反带了几分妩媚,也因此少了几分童真。
这模样,倒是和她极度相似,记忆中的两人似乎跨越时空重叠到了一起,一并偷偷靠近他,一并在他抬手时可以后仰,一并享受着他的怀抱,向他撒娇。
覃歌的面色愈发苍白,胸口仿佛是受了重击,他很清楚,也完全确定,她就是她,什么天生魔气自带媚骨,什么玄石为灵,什么叫花,九公主,分明就是紫夷再世,分明就是……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徒儿。
但这怎么可能……
映月峰峰上那个古灵精怪,想尽办法引他注意的少女;试剑台前大放厥词,为维护他名誉轮战六峰的少女;四海水畔静默垂首,趴在他膝上哭泣的少女;鹤顶宫案头低首微伏,为他磨墨洗砚的少女;冰牢底端跪在地上,哭求他别生气的少女;再次完完整整回到了面前,回到了他的手心中,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人感觉虚假。
心绪变化万千,难以触碰的情感一时翻滚。
是惊喜?内疚?痛苦?
都不是,都未止。
深埋在心底多年的回忆,朝夕相伴的数十载岁月,无情无欲的神仙也不能忘记,亲手结下归寂之印,是他这漫长一生里所犯的最大的错误,错误到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却发现最后,他伤的最深的人已然回归,却又是信他最深的人。
袖中的手微微颤抖,师徒的关系,本已允许他可以随意抚摸,但他却愣是没能伸手。
让她受尽委屈,对她的冤屈故作不知,亲口允下保护她的承诺,却又亲手杀了她,对她做出这些事,他还有什么资格再站在她面前?还有什么资格再度享受她的依恋?
倘若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知道了他已经看出来她畸形的情感,却刻意疏远她;知道他本可以救下她,却打着为了局势的幌子亲手将她了解;知道他明明可以稍留一手,却害怕魔道反复硬是使用了杀招,害她魂飞魄散。假如她知道了一切,知道现在最依赖的人曾是她最恨的人,那她又该如何纠结?
双手在颤抖,身为仙界的至强者,覃歌在此刻却无法做出选择,他完全不知道该怎办了。
什么缘分注定,巧合使然,这全是命运,全是命运,是他和她永远也逃不脱的悲剧命格。
不。
覃歌闭眼,似乎又回到了万安的街头,那个骨瘦如柴,肮脏到分不清性别的女孩,艰难地从混战的乞丐中爬出来,来不及停顿,和着灰尘咽下那半个包子。
不,覃歌捏紧拳头,青筋暴起。
他不能让这种情况再度发生,这一世,是他欠她的,他会还给她,他不会让紫夷的路在璇玑身上重演,就算最终一定有人堕落成魔,那也会是他,他不会再让她背负一切,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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