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影子被斜下的落日拉长，下午就这样过去了，初晨把桌面上的书籍合上，中午花了点时间帮嘉仪处理种子，下午则是在一楼帮人看病。
每天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工作，也闲的自在，在看着房间里的摆满药物的柜子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可能还是对以前的生活有着怀念。
这盛满玻璃容器的铁架子，似乎闭上眼就能看到当年溅落的血渍，像是抽象画的泼墨，诡异而带着美感。
无法理解，即使是这幅画的作者也无法说出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因为时机合适，所以就这样做了，泼出去的墨水已经在画布上凝结了。
他摇摇头，把手机拿了出来，按下了回拨键，不久后，就接通了电话。
“是我，初晨。”他调整了一下心态，“您现在有空了吗，方便和我谈谈吗。”
对面传来了中年男子的声音，语气并不友好，这让初晨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继续聊聊那件事情吧，”初晨声线都有些颤抖了，他这几年来还是第一次如此难受，“……警察找你了吗。”
“……”
“都这么久了，他还是要查，我也没有办法。”初晨不满地说道，“……总之他的脾气，一定会去找你的。”
“……”
“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
“……你想怎么样。”初晨沉着脸，语气变得冷漠起来，“你已经把大部分的钱都拿走了，我已经没有钱了！”
“……”
“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初晨正想说下去的时候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他气愤地往架子砸了一拳，额上汗水缓缓滑落。
“啧。”
——干脆也一并杀了吧。
——反正……
——这种人留着……
咚咚咚……
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初晨抹了把脸，快速调节了一下心态，过去开了门。
“……”开了门后，他看到了抬头呆看着他的嘉仪，说是呆站着，其实她眼神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怎么了？”初晨只好开口问她，因为等她开口实在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情。
“这个。”她把手里带着些水汽的布丁举了起来，摆在他面前，眼神带上了些征询的意味。
“嗯，吃吧，本来就是买给你的。”初晨勉强地笑笑，“你想吃就拿就可以了……”
“不是。”她看了看手里的布丁，又面向他，“挺好吃的。”
“……”初晨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把她手里的布丁拿了过来，欣慰地松了口气，“谢谢了。”
初晨关上了房间的门，和嘉仪走回了大厅里，屋里已经有些昏暗了，他去开了灯，上楼把看书的晓语叫了下来，帮浅夏端菜盛饭。
一切都是这样的平淡而温馨，就像吃白米饭，好像是没有味道的，但是嚼久了分解出糖分，还是能让人感到那份小小的幸福。
基本上人都是会在某一个阶段习惯做重复的事情，直到这种稳态被打破。
也许很快就要来了。
初晨如是想着，整个人也像蒙了灰一样，暗淡无光。
“哥哥，胃口不好吗？”一旁的晓语有些担忧地问道，往他碗里夹了些菜。
“不是，在想些事情。”初晨淡淡地答道，他知道他还没能做到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他也并不打算采取隐瞒和逃避的手法，他会把有疑惑的人的思维往别的方向导去，从而让他们远离真相。
“嗯？在想什么。”
“我今天去学校，和你老师谈了谈。”初晨笑笑，“他说你在和学校里的大哥大交往，是这样吗？”
“没有，真的，我仅仅是和他认识而已。”晓语有些慌乱，忙解释着，初晨默默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把目光收了回来。
“哥哥，我没有和他交往，没有骗你……”晓语情绪低落起来，浅夏和嘉仪在一旁不敢做声，觉得初晨应该是生气了。
“他缠着你，是这样吗？”初晨摸了摸她的头，“有事情就和哥哥说，别瞒着，晓语，要乖。”
“真的没有，也不能说是缠着，就是他和我说了几句话，老师一定是误会了。”
“好，没事，”初晨点点头，“怕你影响学习，既然不是那就好了。”
“小晨你也是的，用膝盖想晓语也不会和那种家伙交往吧，都快把晓语吓哭了。”浅夏适时地缓和气氛，“别说这些没用的，赶快吃完去看花灯。”
“哥哥相信你，”初晨看着依旧有些在意的晓语，有些内疚起来，“哥哥知道你最乖了，有事情一定要告诉哥哥知道吗？哥哥会帮你的。”
“嗯……兄长也是，”晓语微低着头，声音小了下来，“有事情一定要告诉晓语。”
“我们是相互依存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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