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霍依姆缄口不言,对于艾西莉亚的提问没有马上回答。
父女多年不见,而当刚见到的时候便是便拔弩张的气氛,这让一旁的索雷川看起来都会觉得略有心酸。
“咚咚咚——”
书房传来了敲门声。
“父亲!发生什么了!”
那是艾西莉亚兄长的声音。
在听见房门的把手在被转动的声音之后,罗森·霍依姆马上大喊,“不要进来!”
“可是——”
那是担忧的语气。
“快点离开这里。”
老霍依姆发话到,并不是他非常配合,而是在出现敲门声的时候,艾西莉亚的剑已经在了他的脖子上。虽然对艾西莉亚一直都没辙,可老霍依姆的头脑非常冷静,知道在被威胁到生命的时候该做什么,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的长子被卷入这样的事情。
“哦,好……知道了。”
门外是失落的声音。
在确认到那人离开门之后,艾西莉亚重新说话了,“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从那一年离开家门之后,我恨不得改掉自己的姓氏。”
“可你用到了现在。”老霍依姆其实已经在前几天的公告中,看见了自己的女儿牺牲在了与魔王对抗的那场灾祸之中。
现在的罗森·霍依姆显得非常冷静,大概是架在脖子上的剑让他进入了状态。
“那是为了让我自己铭记,铭记自己拥有一个如此混蛋的父亲!”艾西莉亚愤怒了,这愤怒并不是一时而来的,这是隐藏了太久,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而索雷川明白,即便是这样,艾西莉亚还是不会杀死自己的父亲。
要问理由的话,大概是她至今还没有在体内产生出“原罪”这种力量。
索雷川现在已经能够明白了,让自己产生“原罪”这种力量的,并不仅仅是仇恨和愤怒,而是仇恨与愤怒带来的杀意。
在心中不断会有声音传来“杀死他!”“杀死他!”的时候,就可以用手掌中迸发出原罪之力。
而艾西莉亚却从来没有产生过真正所谓的“杀意”。
“最终……你还是知道了吗?”老霍依姆推了推眼睛,“看来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事情呢,呵呵呵呵……”他像是放弃了一般,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多少了?”
“一个叫丽莎的女人将两名婴儿带回了这个城镇。”艾西莉亚的“赤炎”一厘米都没有离开过老霍依姆那长满皱纹的脖子。
“我这么做并不后悔!我也是为了霍依姆一族人的未来着想!只要交出一名孩子,就可以换来全族人享不尽的财产和地位!这可是最好的交换啊!”罗森·霍依姆的语气义正言辞。
“帝国这么做就不怕别人知道吗!”索雷川忍不住终于说话了,但是他并没有从书架后面的阴影里走出来。
“别人?你说的是谁?这个极度信任英雄王陛下的国民们吗?你可以去尝试尝试,将这些所谓的真相讲出来,在大街上。你觉得会有多少人相信你的话!大家一定都认为你的话不过是疯言疯语!一定会认为你是一个疯子!”
是啊,在这个帝国,根本不可能有人相信英雄王会指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若不是因为自己亲眼所见了那么多人和事,就算再落魄也不会认为是英雄王的不对吧。
老霍依姆用女儿换来副镇长的地位,以及一笔不俗的金币,可这些事情不是艾西莉亚想知道的,她只要一些关键性的问题。
“那么,丽莎这个名字,你究竟听说过没有!”艾西莉亚第三次发问了。
“她将你和索雷川丢下后就离开了,似乎之后去了圣弗洛里德,在上面做了一些努力,才让你和索雷川继续生活在这个城镇之中。当初以为是神明开眼,给了我机会,让我可以挽回失去的女儿,现在来看好像并不是这样的。恐怕这一些也是被安排好的事情吧。”
“什么意思?”艾西莉亚继续追问。
“我并不知道,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丽莎。以为实验完成后,你们就可以成为自由身了。”
从老霍依姆的表情来判断,似乎是真的,而且没有用自己性命开玩笑的必要,即便是狡诈的他也明白这个道理。
那些孤傲的掌权者有自信将放任的艾西莉亚和索雷川收回,才会这样做的么?索雷川思考着那些人的想法,但毕竟是已经是过去了许多年的事情,无法揣测连面孔都没见过的人的性格和想法。
总之先不能考虑那么多,“艾西莉亚,我看这里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了,不如我们……”
也有一些不忍心看到这样父女对峙到刀剑相向的场面。
“你给我闭嘴!你给我仔细看着我的觉悟!”艾西莉亚背对着索雷川大吼道。
“不过,艾西莉亚。虽然不知道你的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似乎最近闹得闹剧都很厉害啊。”老霍依姆已经看出来这个穿着朴素麻布衣服的自己女儿,显然和那些公告中高功颂德的说法不同。
老霍依姆不关艾西莉亚是否在发着脾气,继续说道,“你走吧,我这里的确没有你想要的真相了。我会当作没看见过你们的。”
他们明显是在进行流窜逃亡。
“你这种骗子的话谁会信啊!”
艾西莉亚再次大吼!她似乎有一些歇斯底里。
这个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强行打开了。
然后一群佣人和护卫模样的人拥挤了进来。
一个穿着西装的,拥有深红色短发的青年最后走了进来。
他看见房间里的情形惊呆了,“父亲!这是怎么一回事!”
“笨蛋儿子!你进来干什么!给我滚出去!”坐在书桌前的老霍依姆拍起了桌子。
他已经不奢望今天自己能够保全住自己了,毕竟曾经对于索雷川和艾西莉亚来说,犯下了太多的罪恶,可不管怎么样,也希望能够让自己那个儿子活下去。
“可是……”他满脸委屈和恐惧。看见了那个密道被打开了,才反应过来,看着那个将剑架在自己父亲脖子上的少女说,“艾西莉亚?!你是艾西莉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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