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我晕了很久，自己感觉被人灌了三杯白酒，脑海里面一片白茫茫。然而在晕过去的这一段时间里，我也没有闲着，我借着这股茫然，一直在自己的内心里游荡。
我看到了一些人。
我遇到了老刘，还遇到了老吴，老莫。之前碰到的人，遇见的事物，全都一锅乱炖地搅在一起，弄得整个世界天翻地覆，混乱不堪，而我就在这其中挣扎着，爬行着，呼救着。
真是糟透了。
那是很久以前，我心爱的姑娘正离我远去的那一天。
“小杨！小杨！”我奋力叫住正准备离我远去的女孩。“你要去哪？”
她穿戴整齐，但始终不敢对上我的目光，我的笑容很快就变成了僵硬的面容，那种毫无生气，没有色彩的面部表情。仔细打量后，我发现她的打扮比平时整洁了许多。
“我……”她终于和我四目相对，然后用细小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
“我想要体面的收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得很大声，她略有些失望地看了我一眼，而我尴尬地想到，她也许是嫌弃现在的我，一无所有的我。她多半是这样，没错，她要离开我，而我跟在她的身后，大声请求她留下。
“耶稣啊，求你了，不要再纠缠着我！”她含着泪水，捂着颜面，快步地离开。
“你真的决定了吗！你看看他的样子！我会超过他的！别看不起我！求你了！不要走！”我奋力呐喊，嘶声裂肺在呐喊。
她穿着蓝色的长裙，头披着顺齐的短发。与以前一样，美丽至极。
但是她真的很普通。
“你……”她哽咽了。
我站在门沿对着她疯狂大吼道：“你们就这么看不起我这个一无是处的人吗！你们看错我了！明白吗！我会找到钱的！我一定会找到钱的！小杨！”
“拜托！够了！够了！”
“不要离我而去！小杨！”
“够了，求你别说了！”她止住脚步，痛苦地回头看了一眼樵醉的我。
“我会找到钱的！求你了，求你了！”
面对着她的离去，我压根就没有任何办法留住她。你瞧我现在的样子，双眼通红，面容灰暗。整个人好似一个瘾君子一般，样子肮脏又难看。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还是以前的我，我还是以前那个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我。我认为的，永远都是我认为的。我希望的，只不过是我希望的。
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一点资本都没有，更不用提恋爱。
“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瞧瞧他的那得意样！他看不起我！为什么！我以后肯定会发大财的！我会为你努力拼搏！相信我！我会寄钱回来……”
“够了！韩！我并不喜欢你！从一刚开始，我们只是朋友关系！我们并没有看不起你，你还不清楚吗？”
我的内心现在就好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成为了干瘪的一片念想。
“你……你说什么？”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知道吗？我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生活！而不是你的每天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韩！你真的，真的就那么没有勇气去面对现实吗！！”
“不，不，不！不！”我双眼怒瞪，“你不相信我，你不会知道的，我会有所建树，我会找到钱的，我会的！”
她没有再听下去，而是选择离开。
“小杨！别走！求你了！”我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我抓住她了。
世界在颤抖，大地在崩裂，天空一瞬间搅浑成一片灰暗。就在我的五指接触到她的肩膀的那一刻，她的皮肤立马变得透明起来，紧接着，她的身躯变成了一缕青烟，在狂风的驱使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手抓到的，则是那一块攻击芯片。
joker将它紧紧地拽在手心里，嘲笑着我，“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嘛！看看你自己，你不再是以前的你啦！”
我躺在歌剧院的舞台下方，身边都是积血。而joker高高站在舞台上，高举着手里的攻击模块芯片，仿佛是像在全世界炫耀自己。
“咳！咳！”
“怎么了？你还在为自己的私欲感到不甘？噢？莫非你还是不服气？”他将芯片递到了我的面前，用那似刀刮的声音对着不省人事的我说道：“来啊！来拿啊！权力就在你的面前，有了它，你就能复仇，你就能统治这个世界！全世界！耶呼！想想看那些可怜的平民！他们都会跪拜在你的脚下！”
“不……”我虚弱地回答他：“我恨这一切”。
“说什么？大声点！啊哈哈哈哈！你不再对这个世界感到欣慰了吗？还是说你已经说服了自己？你成为了禁欲主义者？还是单纯地变成了恐怖分子？”
“把芯片给我！joker！那是属于我的！”我怒瞪着他。
“好啊！这是你的！来啊！来拿啊！”他退后了几步，身子转了一圈。
我狠狠地盯着他手里的芯片，艰难地控制着身子，一步一步地朝着他爬去，我爬得很慢，很艰难，每移动一段距离，我的血就会在后面铺成一条线。
“joker！”我朝着他大喊，“把它给我！”
“你在改变你自己！伙计！你的内心在抗拒着你自己，这是你的最大优点！还记得吗？条件？你最爱的条件！你每天晚上都在和我说你对这个世界感到无比的厌恶。还记得吗？那是你亲口对我说的！你太勇敢了，伙计！你的变化令我吃惊！”
“把。它。给。我！”我朝他发出了警告。
“这才是你应该有的面貌嘛，瞧瞧你自己！
我站了起来，浑身充满了力气，现在正面对着他，我正在一步一步地靠近他。眼睛里充满了复仇，还有对血的饥渴。
“交出来！”
我冲了上去，一拳头猛击在他的腹部，左手握着锋利的柴刀，照着他的面部就是猛地一劈，“噗啦！”一声直接将他的脸给切成了肉糕。我还没有为此放手，我握持着刀，朝着他身上劈去，一刀又一刀，砍得他的身体到处都是血淋淋的口子，砍到内脏和肠子溅了我一身，鲜血染红了舞台的地板的时候，我才肯停下来。
“呼！呼！呼！呼！呼……”
joker的尸体缓缓地竖了起来。
“哇哦！我们的大英雄，看看你的所作所为！”他面部严重变形，口齿不清地将自己的肠子和内脏塞进肚子里。而我惊讶地看着他的伤口神奇般地自我治愈。最后他又变活了，仍然站在舞台上。
“血腥！暴力！急于复仇！不再考虑他人的感受，对吗？你迫切需要那种力量，骇人的毁灭力量，你想得到很多，很多很多。你想让他们毁于你的手里，对吗？”
他将我踹倒在地上，大笑了出来。
“看看你自己！”他得以地对我说：“你已经不再是你自己原来的样子了！”
是啊，是啊。我变了，是人都要变的。
joker走了过来，将芯片递到了我的面前。
“来吧，伙计，它是你的了，它在很久以前就是你的了！
我不想抗拒，我真的不想抗拒。
于是我伸出了手，握住了芯片。
世界又在变化，歌剧院崩裂开来，地板在下陷。joker也变成了一缕青烟。翻滚，膨胀，混乱，我的意识在不断变化，我的脑袋！我的脑袋！我这是怎么了？”
我抓住了那个芯片，它还在，它没有变成青烟！
“伙计，你看上去就像干瘪的葡萄干！”
“是啊，又臭又恶心！”我艰难地回应了那个声音，虽然我不太清楚它是从何而来的。
“站起来！
后来我睁开了眼，看到了老刘，他正伸着手，朝向着我。
而我则伸出了自己那双无力的手，本以为手指碰到他后，老刘的身影会变成一缕白烟，并随着一股冷风而消散。可实际上，并没有，我眼前的这只手臂就像木头那样硬实，也很可靠。
随后，老刘将我扶了起来。
“噢！我是不是醉了三天了，我感觉头还在转个不停！”
老刘叹了一口气，将手扶在我的肩膀上，“是世界在转！”随后远方便传来一声雁鸣，老刘就用手给我指了个方向，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惊人地发现猎手号竟然安然地停在河湾旁边，而碍事莹正和老沙坐在旁边，埋头修理着坦克。
“我们还活着！”老刘说。
“是啊！”我感叹道：“还活得好好的！”
他赞同地点了点头，目光停留在远方的夕阳上，红光照映着我俩的身子，影子也越逐渐扯长。又是在一片枪炮隆隆声中，再次看到了那余辉斜落，可能是我长大了吧，再次看到这一幕，眼泪竟然不由自主地涌了上眼眶，连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但是夕阳还是原来的样子，从未变过。
“我们还有使命未尽！”
我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在别处还有仗要打”！我说道，目光却仍然停留在夕阳留下的红晕上。
就这样，看着它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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