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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斯缇亚……”
“蕾斯缇亚……布莱德……”
两个人同时叫出了蕾斯缇亚的名字——艾修自然认得蕾斯缇亚,至于莉莉安也知道蕾斯缇亚的原因,那就是I.N.S.T.R.U.M.E.N.T,能进入圆桌会议的人,都是I.N.S.T.R.U.M.E.N.T人人都知道的,更何况是进入了圆桌会议之后离开的那些人。
“master……还有……这是……难道是<Mind Forger>?”这的确是蕾斯缇亚说话的口气,说出的也没有真正蕾斯缇亚已经知道或者完全不知道的信息。
妮奈勾了勾嘴角,调动了电子眼的位置。
站在那里的蕾斯缇亚没有任何反应——或者说是,基本上没有任何反应,如果轻轻地咬嘴唇算是一种反应的话。
“妮奈队……不,妮奈……”米丽安娜停止了唱歌,“那些电子眼……难道是在试探她……?”
妮奈听了,将视线离开了智能电脑的屏幕,投到了米丽安娜身上:“算是吧。如果是真正的蕾斯缇亚的话,她是见过我的电子眼的,所以绝对不会把它们打下来;如果是假的蕾斯缇亚的话,她大概能预料到真正的蕾斯缇亚不会打电子眼这件事吧,那么她也不会去打,这样就可以达到要么监视,要么直接证明对方不是真正蕾斯缇亚的效果了。”
“呜……的确是这样呢。”米丽安娜如是说道,继续唱下去。
“那么,接下来,你该怎么做呢?蕾斯缇亚。”妮奈自顾自地嘟囔着,无意识地强调了“蕾斯缇亚”这四个字。
“蕾斯缇亚……?艾斯缇亚在……?”艾修试探一般冲着蕾斯缇亚问道。
站在对面的蕾斯缇亚没有说话,只是厌恶地看向了漂浮在空中,发出嗡鸣的电子眼。
“蕾斯……”
“碰”。意想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蕾斯缇亚”,或者说是西西莉.菲特利亚伪装成的蕾斯缇亚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枪,将子弹送入了妮奈作为诱饵的电子眼中,电子眼发出了临终前“呲啦呲啦”的呻吟,然后化为了火球。
艾修和莉莉安都愣在了原地。
耳麦中传来了妮奈的声音:“有趣诶,这家伙居然这么简单就暴露身份了,那么,艾修君,现在还没必要打到她,赶紧离开那里,我来火力支援,快!”
“……!明白了!”艾修如同刚刚从梦中醒来一般,赶紧拉住莉莉安的手,朝着“蕾斯缇亚”的反方向跑去。
“蕾斯缇亚”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
“喂……喂!汝……!”莉莉安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艾修没有理她。
“看这边!”他通过耳麦听到了妮奈的声音,和子弹从枪管中发射出来的声音。
没有时间回头了,艾修紧紧地抓着莉莉安的手,带着她绕过高耸入云的建筑,钻进了满是石块的废墟中——艾修记得这里,这是艾斯缇亚砍坏自己的耳麦的时候的地方。
“汝……汝……!”一直不怎么乖巧、勉强跟在艾修后面的莉莉安突然甩开了手,“那是吾的姐姐!吾……吾要去面对她!”
艾修也赶紧刹住脚步,回过头来,露出了惊异的表情:“你在说什么啊?莉莉安?”
“那是吾的姐姐……吾有面对她的理由和义务……!”莉莉安冰蓝色的眼瞳直视着艾修炙热的红色虹膜——尽管那是好似寒冰一样的颜色,但是此时却显得比无尽火焰般的红色显得还要躁动。
艾修睁大了眼睛,露出了比刚才更加惊奇的表情。
“有什么好奇怪的吗?!”莉莉安咬了咬嘴唇,大声质问道,“如果……如果那是汝最重要的人,汝会从她身边逃跑吗?!”
——会。
艾修在心里这样回答道。如果他最重要的人——尽管已经不复存在,但她一直是他最重要的人——如果真奥刚才站在那里,在他面前打坏了那个电子眼的话,他一定会逃跑。
因为,那是不能接受的事实。
其实他至今也一直在逃避,尽管不断地告诉自己真奥已经死去,但是“也许她也像我一样逃生了”这样的侥幸想法不断在他脑中徘徊。
“我……”该不该说实话?艾修迟疑着。如果说实话的,莉莉安一定会觉得他是懦夫;但是如果骗她说“不会逃跑”的话,莉莉安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回去。
莉莉安连眼睛都没有眨,只是用她那充满压迫型的眼神看着艾修。
“我……我一定会逃跑!”尽管听起来一点都不帅气,但是艾修还是这样回答了,“要是我的话,我绝对会撒开腿就跑的。”
也许我才更坦率一点——艾修这样想着——至少我还能接受,我已经没办法救她了的事实。
“莉莉安,不要再骗自己了!”虽然这么说对于莉莉安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可是艾修还是决定,自己必须要告诉她,“你已经——”
莉莉安已经才到艾修的下半句话会是什么了,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但是依旧抱着一丝希望的她倔强地不让它们流下来。
“——救不了你的姐姐了。”
全身上下的力气一下子被抽走了,莉莉安感觉自己的两个膝盖“扑通”一声,撞击在地面上,整个人就这样跪倒在地上,脸上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呜……呜呜呜……”再也忍不住了,她大声呜咽起来。
艾修没有走过去安慰她。
一阵凉风拂过脸颊,艾修顺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阳光从危楼摇摇欲坠的墙壁的缝隙中穿过,投射在两个人的身上。
阳光是那么的温暖,就像是真奥手掌心的温度一般。
“蕾斯缇亚”没有出现,也许妮奈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对于耳麦对面的两个人的作为,妮奈并没有什么兴趣。她不断地发射狙击弹,吸引“蕾斯缇亚”的注意力。
“米丽安娜……把假想武器收起来……”妮奈再次扣动扳机,子弹冲着“蕾斯缇亚”的方向飞了过去,但是“蕾斯缇亚”使劲一蹬地,躲开了飞速朝她突进的子弹,“快点。你的假想武器很有用,万一被她毁掉了就完蛋了。”
米丽安娜照做了。
妮奈也将电脑收了起来,狙击枪还留在手里——这就是她的假想武器的便利之处。
“现在……赶快找出把有杀伤力的武器,什么都行,普通的刀子也可以。”妮奈继续指挥道,自己拿出了手枪,插在了枪套中。
米丽安娜再次照做了。
几乎是同时,对方亮出了她的假想武器,伪装成为蕾斯缇亚的她也逐渐显出了真面目——银色的单马尾、樱色的眼睛。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她手上拿着的,漆黑的粗炮筒——可以改变轨道的火箭炮。
妮奈打起了冷战,但是她明白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
“给我……过来!”妮奈再次发射子弹,但是显然西西莉没有那么愚蠢,不会如此容易就被引诱。
她举起了如同黑洞一般的火箭筒——她的假想武器,她的代号<Fire Forger>有一半也是来自于这个可怕的武器的。
连发。站在远处地面上的少女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后座力的影响,稳如泰山地站在那里。
炙热的火球临近,妮奈赌运气一般发射了几发狙击弹——但是在火箭弹面前,这些子弹就如同是纸片一样,完全不起作用。
在想到“我还有目标、我还不能死”之前,妮奈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动了起来。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记忆便是自己扑向米丽安娜的画面、和身后灼热的致命一击逼近的恐惧,一切都在震耳欲聋的闷响中变得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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