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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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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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难？那倒也是。”
洛德维希想了想，肯定了自家夫人的判断，然后继续说了下去，“这个结果虽然不怎么样，但也是比较好的了。”
“可是爸爸，你说这条龙死了啊。”
蒂娅反问道。
“对普通人来说，死亡意味着终结，但‘幽影之龙’本来就和主位面生物不一样，它们并没有死亡这种状态。”
洛德维希极有耐心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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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幽影之龙’应该都算‘阴影界域’的梦，是位面核心在睡眠中逸散的意识碎片诞生的，最终仍会回到位面核心的梦中去。”
“所以说，‘幽影之龙’并不存在常规意义上的死亡，除非‘阴影界域’的位面核心消失了。”
“这么说，这就像我拔掉了一根头发……”
蒂娅说着顺便摘下了一根金色的秀发，然后说道，“只要我还活着，头发就会再生。‘幽影之龙’的存在对于‘阴影界域’的意义也是这样吗？”
“只要‘阴影界域’的位面核心还在，‘幽影之龙’就会重新出现？？？”
“可以这样说，但新出现的‘幽影之龙’就是新的，和你重新生长的头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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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蒂娅想了想，然后有点明白了。
“幽影之龙”只是“阴影界域”的分身，而自己把它看作了单独的个体。蒂娅感觉挺伤心的，一个有着独立意识的分身不被当做独立的个体来看，好像说不过去。
当然，这只是蒂娅的想法。
作为一个刚刚摸到高阶职业者门槛的施法者，理解在存在状态上远高于神王的位面核心，这要求也是过于苛求了。
对于这样的存在来说，“我就是我，既是群体，也是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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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时期，发生的神战九成九的都是和外域而来的“星际漫游者”打的，这种俗称“虫族”的漫游种族就是这种状态。
“The Zerg（我即虫群）。”
这句话是月神妮可时期的“漫游者”领袖说的。
大概意思就是“我自己就是这一支族群本身”吧，类似“I am a swarm of insects”这样。
当年，虫族领袖刀锋女王孤身一人突袭众神营地，重创当时还是上位神的辅助专精的神明——夜神“夜之使”亚柚。
随后，月神妮可赶到，开启了领域和营地的终极防御，找到了刀锋女王本身，击败并斩杀了她。
这也是众神时期少有的一次完胜，其余的时候，都是胶着的激战状态，打得头破血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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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龙的死亡对位面核心来说，没有意义吗？”
尽管能想明白，但是蒂娅依然很难接受。
“有意义，但和我们的感受不一样。这种情感体验就算是对于位面核心来讲，也是很难得的。”
洛德维希的话让蒂娅感觉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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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克洛乌狄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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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无息的献身却带不来任何改变，这种徒劳的感觉让此时幼小的蒂娅满心苦涩。毕竟，十四岁的蒂娅太过年轻，而年轻人总是接受不了“付出没有收获”。
尽管她也是个“天才”。
这种苦涩的感觉甚至让蒂娅回忆起了克洛乌狄斩杀一个有着“自由之翼”、“民主之光”和“和平之冠”称号的“神裔英雄”所说的话：“有人不劳而获，有人徒劳无功，你有脸在我面前说这个世界是公正的？我呸！！！”
“睁开你这个走狗被蒙蔽的双眼，看看这周围的普通人。”
这个“神裔英雄”并不了解克洛乌狄，也不知道自己穿越过来的原因，他只是以为克洛乌狄是某个精灵族高等贵族派来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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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了老子……”
“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当时的克洛乌狄并没有“唾面自干”的修养，过度容忍并不适合奉行“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这个观念的克洛乌狄。
“说完了？”
克洛乌狄并不生气。
对于他来说，斩杀这些平地生波、无端开启战乱的“穿越者”就是他的使命。更何况，这些人的到来也是因为他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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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诅咒你这个走狗，生生世世的诅咒你，你将永堕地狱。”
“我和我的子民将永世诅咒你……”
强烈的精神冲击传来，只是对克洛乌狄并没有用，人间的堕落者能有‘魔王’、‘魔神’的称号时就已经可以豁免多数诅咒了。
更何况，前身是“地狱之主”的克洛乌狄。
“那就上路吧。”
这个人宣传的东西克洛乌狄知道的更细、也更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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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你的心情。”
“也没必要理解你。”
“对你不幸的出身毫无兴趣。”
说完了这几句话，克洛乌狄准备开始善后工作。然后，那个“神裔英雄”的身体化为一阵光点消失了。
克洛乌狄本人并不任意杀戮。
更何况，“毁尸灭迹”这种违法了生命女神爱丽丝的原则的做法。在仔细回忆了整个事件的过程和那个“神裔英雄”的细微动作后，克洛乌狄确定他用了类似“移花接木”和“李代桃僵”之类的法术让自己的灵魂逃走了。
克洛乌狄也很意外自己那一剑没有泯灭他的灵魂，果然是自己心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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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个“神裔英雄”的追随者露出满脸希冀的光芒。
克洛乌狄摇了摇头开始说道：“你们的领袖逃走了，用了【献祭】的方式，我想有些地方肯定有一个【恶魔法阵】，只是不知道祭品是什么？”
虽然克洛乌狄有同情心，可是对这些人，他并不准备花费更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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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乌狄道：“你们的领袖和现在的我来自一个地方，这是我的失误，我会尽力挽回。”
众人并不理解克洛乌狄的话，但是领袖的成功转生却给他们带来了希望，之后只要找到这个转生者，就还有未来。
克洛乌狄并不在意他们理不理解，这是在走程序。
对于克洛乌狄而言：杀戮，总是需要理由的。
顿了顿的克洛乌狄继续说了下去，在这个城市的中心广场上：“曾经的我是【菱蟹地狱】之主列索林，但他已经离开了，我是他留在另一个位面的分身，而你们的领袖和我来自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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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70多亿人蜗居在一个星球上的位面，那个星球，并不比盘古大陆更大。”
“你们领袖提出的东西我理解的更多。”
“但是，这里不一样。”
“世界已经变了。”
“那个世界，人们的眼光看得更远，远到他们已知世界的尽头，即使是普通人，也有机会知道这一切。”
“我想，你们的领袖应该说过这一点。”
“这，也是你们所希望的吧。”
“可是呢，他们的脚步却被束缚在那个盘古大陆一样的星球上了，你们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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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乌狄开始在广场上空投影自己在地球的人生经历和知识。这个地方位于现在的埃姆瑞德帝国的南中国海中。
后土大陆东南近海有好几座大岛。比如说偏东南500公里有余的“风暴三岛”，这是由六个岛屿“三三镶嵌”组成的两个正三角岛屿群。
正南方向，是一个由“天之涯”和“海之角”组成的类似比基尼一样的岛屿，周围被一些珊瑚礁环绕着。
偏西的地方，还有一个太阳岛和月亮岛组成的类似“太极图”一样交错的大岛。
……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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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克洛乌狄此时所在的地方要比这些岛屿都靠北，甚至算的上后土大陆的近邻，距离不到200公里。
这个岛屿叫【命运之环】，因为它是一个织梭的形状，这和命运女神编织命运线的织梭很类似，所以也被人称之为“金梭岛”，水下的部分被称为“银梭岛”。
这个岛屿是由人类和人鱼等海族混居的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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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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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不一样的，也缺乏转换成另一个世界的条件。”
“你们应该知道，这个人世间有无数的可能，这个主位面更有数不清的分支。”
“这场动乱死去了多少生命你们统计过吗？”
“我想，你们的领袖只是在说：‘这是必要的牺牲’吧。”说到这里的克洛乌狄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小小的星球上。
回忆的温馨甚至让克洛乌狄笑了出来。
“呵呵……”
克洛乌狄淡淡地笑了笑，还带着一丝嘲讽，“一将功成万骨枯，是吗？”
仿佛是在对那些“神裔英雄”宣战一样，克洛乌狄变得郑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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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既然想用累累白骨搭起这份荣耀的王座，那我也就踏着你们的尸体摧毁这个王座吧。”
“任何一个世界，生命和灵性都是珍贵的。”
“这里还没有1亿人口，比起其他种族，人族也算不上优势。”
“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
克洛乌狄看到一些渐渐赶来的平民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摇摇头继续说了下去，“我是‘菱蟹地狱之主’，不是人类。”
“尽管现在我是以人身行走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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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大可不必觉得我是‘背叛者’，我只是做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我的这份记忆将会形成一张网，一张我熟悉的‘因特网’，那是一张被某个霸主掌握的网。”
“但那是在另一个世界。”
“现在，我将为你们搭建一张由你们掌握的‘互联网’，你们可以尽情地实践你们领袖的想法。”
“冕下……”
有人欲言又止，开始正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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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面前的人做了什么，他始终是一个行走在人间的神明。世间的“公正裁决”之力总会叠加到他的命运之上，一切留待未来吧。
“我的话说完了。”
克洛乌狄打断这些人的话。
“我不会给你们选择的机会。”
“现在，准备上路吧。”
克洛乌狄召唤了一个大型的【跨界传送阵】，然后把这个岛屿上所有的智慧生命都传送离开了。这是一列“直通车”，直通【菱蟹地狱】的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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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是列索林“地狱之主”了，克洛乌狄依然有着相当的权限去开启【地狱通道】。
“菱蟹地狱这个位面有很多星球……”
“我会为你们找到一个合适的，去追求你们领袖的理想吧。”
这群人带着克洛乌狄打造的一个“互联网”去了一颗未知的星球，开始了新的旅程。蒂娅到此时仍然不理解克洛乌狄的行为，难辨其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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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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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乌狄在广场上展开了“精神力场”。然后直接融入地面，一路下潜，在距离地面50公尺的一个地下大殿内发现了一个巨型的“恶魔法阵”。
“这些灵魂可以还给我吗？”
克洛乌狄对着半空说道。
恶魔法阵中躺着3600具棺椁，由深海水晶制成的棺椁闪耀着幽蓝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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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代价真是够大的……”
克洛乌狄暗自叹息。
“神王也不能在这份献祭下泯灭他的灵魂吧。”
克洛乌狄很生气，不是针对“献祭仪式”，这毕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那个曾经的同乡是在“挟民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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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个‘野心家’啊。”
克洛乌狄暗自叹息，“这群来客并没有把这里当成他们的家乡。”
“这只是他们的争霸游戏罢了。”
在等待某个恶魔回应的期间，克洛乌狄下定了尽数诛杀这些异域来客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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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克洛乌狄并没有号令恶魔的权限，他毕竟不是“地狱之主”列索林。
一团雾气悄然而至，瞅了瞅克洛乌狄，然后说道：“这都是纯洁的灵魂，你能给出什么价钱呢？”
“一个【黄金时盘】……”
“来自另一个世界，部分特性可以等同‘阴影界域’的‘幽冥境’。”
克洛乌狄早有心理准备。
毕竟是从恶魔手里拿回灵魂，这无异于“虎口夺食”。
“成交。”
恶魔忙不迭地答应了，这简直是“血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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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椁中的少女重新醒来。
克洛乌狄道：“你们的身体被仪式‘永恒化’了，重回人间只会像曾经化为巨石像的巨人一样。”
这些少女渐渐变得活泛起来，眼神灵动，思维恢复了。
“冕下，我们该往何处去？”
一个阶位接近6阶、距离克洛乌狄最近的人鱼躬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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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现在战乱频发，诸位面也开始限制随意进入。”
克洛乌狄大致讲了一下精灵族的“王庭战争”，对外界情况略作说明。
“我封闭了这片海域的时空，500年的时间足够你们都成为人神。”
克洛乌狄已经检查过这些人的状况，那个“神裔英雄”肯定是有目的地搜集了这些天赋极佳的少女。
“或许是为了他失败后的逃遁做准备吧。”
克洛乌狄暗自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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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下，500年后呢？”
从克洛乌狄的话中得知了这是一个孤岛，尽管可以从海洋中得到食物。
“不安全，是吗？”
克洛乌狄明白少女的意思。重获新生，倍加珍惜生命也是理所当然。
“哎……”
克洛乌狄叹了口气。
很多少女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多少都有些悲伤。
“我的神殿刚建成不久，还缺少一些人打理花园。”
“多谢冕下。”
那个人鱼少女躬身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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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记忆是克洛乌狄【发愿】斩尽“神裔英雄”的开端，所以放在了【闭锁空间】最醒目的位置，这也是蒂娅最开始接触的核心记忆。
回忆之间，白驹过隙，一瞬千年。
蒂娅的神情转换如同“变脸”，阴晴不定。
注意到女儿神情的改变，不明白情况的洛德维希暗自叹了口气。
洛德维希以为是自己那番“个体意识和群体意识”的话起了不好的影响。所以决定还是有必要给蒂娅灌输正确的认识，来修正错位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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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哪有圆满呢？
所以，洛德维希继续说了下去，而这样的说明，有些残酷。
“对于那条死亡的‘幽影之龙’来说，它的确死了，但对于位面核心来说，什么都没变化。”
“趋势和暂时的状态变化是不一样。”
洛德维希言之谆谆地告诫道，“这就是神明！”
“所谓成神，就是像位面核心这样，追求的是连续的线。而那些孤立的断点，比如说，从生到死的瞬间状态的变化，并不重要。”
“所以，普通人可以在某个时间点上或者空间位置中杀死一个神明，但这个神明并不是真正死亡，因为他在时间上和空间上还存在。”
“除非动手的一个神明，抑或这个神明来到了主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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