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路修，你那里准备工作好了吗？我这里该干的都干完了~”
依然是那愉快又阳光的声音，但此时在鲁路修耳中听着，却令人心寒或者说……那阳光本身就显得十分悲凉……
“很抱歉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但是……可能是因为以前的习惯吧，马上就要决战了，我心里有好多话想说可不知道找谁所以就打给你了，你现在忙完了吗？需不需要等一会我再打给你？或者你一会打给我也可以的。”
“没关系的卡莲，我现在时间很充足。”
鲁路修很明白卡莲此时的状态，这么多年了，她为了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任何和她亲近的人都不知道她和鲁路修之间的关系，这么多年，她顶着掉脑袋的风险辛辛苦苦一路熬过来，能让她倾诉这些不快和压力的人只有自己，而现在她却因为自己给她的geass要杀掉这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想到这里鲁路修都觉得自己太残忍了，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他非常后悔当初无数次不珍惜卡莲忽视她感情的事情，但知道现在一切都没用了。
geass的能力是绝对的，他没法改变已有的geass，他和卡莲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了。
“鲁路修，我这里的部署已经完成了，你那里怎么样？一切准备都做好了吗？”
“啊，都准备好了。”
如果他和卡莲没有闹成那样，现在的自己和卡莲又会在说些什么？带着这样不现实的疑问，鲁路修继续和卡莲说话，他原本不是个好幻想和后悔的人，但这次全改了。
“现在东京租界区外有近四十万反抗军即将发起攻击，你真的不多部署先部队调些回来吗？”虽然知道卡莲了不起，但面对着有鲁路修这样等级指挥官的大军，五万打四十万也太托大了。
“不这样怎么办？要是我真的把三十万大军都摆在这里你估计早就跑了吧？~”
了解鲁路修知道鲁路修在想什么的卡莲之所以不敢放兵太多就是怕鲁路修跑了。
“所以你觉得五万大军足够你击溃四十万大军并且击杀我吗？”鲁路修不了解卡莲哪里来的这种自信，一比八的兵力对比还有鲁路修亲自指挥，这怎么说都有些托大了。
“总得给你点机会吧~不然你也不会来对吧？~”
“你说得对。”谁都不会打没有胜利希望的仗，如果鲁路修和其他抵抗组织不觉得能赢谁会在这时候来打东京租界区呢？
“卡莲，你觉得现在自己快乐吗？”虽然知道他们已经不可能了，但鲁路修还是希望知道此时卡莲的真实感受
“快乐呀~因为我此时全身心的有一件是想做，全心全意没有任何犹豫和疑惑干一件事的感觉不坏呢~”
“是吗？那我换个问题好吗？”
“恩~你问吧~”
“你以前爱我吗？”
“当然啦~不然人家干吗帮你那么多忙呀？~”现在的卡莲在回答这种问题上不会有任何犹豫，因此鲁路修已经不是她的恋人了
“那你爱修奈泽尔吗？”
“……”而这一次，卡莲沉默了
“你现在爱修奈泽尔吗？”
“……”
鲁路修没有催促卡莲快点回答他的问题，为了这个问题他可以等，哪怕再等更长时间也没关系。
“我不知道。”终于，卡莲给出了回答，从她回答这个问题的语气上来判断，此时的她的脸上哪怕是恭维的笑容都消失了。
“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他，如果我爱他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想为他生孩子？如果我不爱他为什么一心想着要嫁给他做他的妻子？想着帮他成为皇帝为他扫清一切登基的障碍甚至伤害更多的人？如果我不爱他为什么我会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一切？……我想不通也想不清楚，我得不出结论找不愁答案，你能告诉我吗鲁路修？你是最了解卡莲的不是吗？”
“是这样吗……我明白了……”听到卡莲的话，鲁路修确信了，geass虽然会改写人的精神甚至一切记忆，但‘geass改写过自己’这件事却不会被察觉，现在的卡莲虽然被下了‘协助修奈泽尔称皇帝和成为他的皇后’这个命令，但本人并不会察觉到自己是因为geass才全心全意为修奈泽尔服务愿意嫁给他的，鲁路修的一个问题突然捅破了被geass扭曲了心灵的卡莲的内心的空虚。
“难道……我并不爱修奈泽尔吗？但这没有道理呀……”脑中回荡这修奈泽尔的笑容，卡莲虽然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快点嫁给他，然后成为皇后的意识和目的，却不知道自己为何无法抑制这种冲动，因为她自己察觉到自己似乎并不爱修奈泽尔。
她感激他，她佩服他，她尊敬他，她对他心中有愧，她想回报他为了他投入的一切，但是……
她并不爱他。
“哈……鲁路修，我突然有些后悔给你打电话了。”
原本还想带着这样的谎言继续欺骗自己一段时间，但当谎言的遮羞布被撕破露出里面苍白的骸骨时，一切幻想和美好的憧憬都被打破了。
“你让我有些不高兴了，鲁路修，所以我也跟你说件让你不高兴的事情吧，我刚刚做了检查，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而且是两个。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变差一些？”
“还好吧。”知道当初那都是自己不争气造成的，鲁路修的并没有生气，虽然心里却是不好受，必尽卡莲是他心爱的女人呀……
“你知道吗？我以前好几次找你都是希望从你嘴里听到你叫我打掉孩子的话，但你一直没说呢。”
“是我辜负了你，我哪里有脸说那种话？”
“就算你现在这么说也晚了，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可不想和你滚床单，只想杀了你罢而已。”
“就算是这样我也是活该，只是……”
“如果你是担心杀我时会杀了孩子那你还是省省吧，纯属多余”
“为什么这么说？哈哈~也对~”知道卡莲接下来要说什么的鲁路修惨淡地笑了下
“因为我/你会在你/我杀掉我/你之前杀掉你/我~”*2
两个互相了解颇深神交已久的同伴异口同声说出了卡莲的心里话，引起两人由衷的笑声，这种程度的心心相通明明他们只要放下架子放下偏见放下之前放不下的东西就能十分简单地做到了，但为什么直到彼此都失去了对方才做到收放自如得心应手呢？
或许……人真是一种很贱的生物呀……
“鲁路修~”笑了一小会，卡莲问道
“啊？”
“你现在还爱我吗？~”
“啊。”
“哪怕知道我现在想杀了你？~”
“即使在你杀掉我前的一瞬间，我也会爱你。”
“不错不错~嘴比以前傲娇的时候甜多了，但是可惜呀没用的~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杀掉你的念头的。”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了，那是橙色革命组织和各路起义军商量好的进攻时间，同时也是zero计划的进攻时间。
这段最后的温情和调侃，即将结束了。
“呐~鲁路修~”
“什么？”
“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说吧。”
“过来亲手杀了我好吗？我在老地方等你，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战了，你在说笑吗？”
“那就等到你方或者我方的快要战败的时候吧，记得如果觉得自己快输了就打我的电话，相对的我如果觉得自己快输了也会给你打电话的，记得充好电常开机~”
“没问题，到时候你可不要爽约了。”
“当然了鲁路修~”
“卡莲。”
“什么？”
“最后一次，哪怕是最后一次，哪怕你不是真心的，也请你再叫一次好吗？”
“叫什么？”
“像之前那样，像你从小叫我时那样叫我，最后一次，可以吗？”
“当然了~”
知道这或许是和鲁路修最后一次聊天了，卡莲努力回忆着之前和鲁路修是恋人时的事情回忆着那时的语气和感受，将自己再次置身于那段金色的岁月之中，用自己最发自肺腑地心灵的声音温柔道
“露露~我爱你~”
“……谢谢。”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听到卡莲说爱他的鲁路修忍住眼眶中的泪水，知道闲聊必须结束了。
“相对的鲁路修，我能向你提出一个请求吗？”
“你说吧。”
“不要逃跑鲁路修，不要逃跑，哪怕再危险都不要逃跑，去那里，去那个我们最熟悉的地方杀了我好吗？杀了我~”
“好的。”为了那句爱，鲁路修答应了下来。
“不管是我在战场上击败你，还是你在战场上击败我，我们都会在那个熟悉的地方重逢，那是我们开始的地方也是我们结束的地方。”
“谢谢你~鲁路修~谢谢~”
说完心满意足地扣上电话，之前脸上的情感和演技却似乎没有完全散去。
“卡莲，一切准备都就绪了，部队已经……你怎么了？”
看卡莲从屋内出来，上前汇报情况的蕾拉发现卡莲脸上有两道泪痕，眼泪水不住地从眼眶中流出了。
“没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能是演技太投入了。”真的是演技吗？即使是此时的卡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命令导弹部队，立即追踪这个号码的信号发送位置知道后立即告诉我，命令导弹部队，随时做好发射准备，锁定目标后向信号发送位置全弹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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