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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受人恩惠之人*2

第二十四章 受人恩惠之人*2

就在那个藤堂中弹身亡的夜里,在那个布列塔尼亚人为自己国家又诞生了一位军神一位能将频繁创造奇迹的zero正面击败的指挥官的时候,在抵抗阵线和黑衣骑士团的残兵败将狼狈回到基地士气低沉时,在鲁路修亲自指挥的零番队休息所里,深受刺激的枢木朱雀一声不吭地坐在自己的机甲旁久久陷入回忆。

他回忆起儿时自己的恩师藤堂,在武道馆教自己武术的事情,他想起恩师藤堂,在自己困扰时教育自己为人之道的事情,他想起调布基地时,恩师倒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可恶……明明就差一点了……就差一丁点……”

藤堂倒下了,那倒下的身影和当年同样倒在自己面前的父亲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同样是中枪而亡,同样的为了祖国和国家的事业鞠躬精粹,死而后已……

回想着记忆中已经渐渐模糊了的父亲严厉的面容,想到再也不能见到的老师藤堂的不苟言笑,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他自己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将藤堂当成了自己父亲的影子,不知不觉间想要追逐他,追逐他们的背影……

“大概我是因为这才决定加入黑衣骑士团的吧……”并不知道自己曾经被鲁路修和卡莲狠坑一把又一把的朱雀自顾自地如此自言自语道

“感觉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不能再默默无闻地忍耐下去……自己会做出一些事情……”明明自己是这么下定决心的,明明自己当初在加入黑衣骑士团的一刻起就明白走这条路意味着什么了,但自己此时在伤心和悲痛的时候,为何又想起了鲁路修,想起了卡莲,想起了尤菲……想要和他们倾诉呢?

‘不可以朱雀,你是革命者,是殉道人,是不能渴望其他人的幸福和快乐的,你不能将朋友牵扯进来,不能再和那边的世界产生牵扯了……你选择的道路是危险无比的,孤独的,无法得到救赎的……’

明明早就知道这些,但直到这个时候,朱雀依然渴望着和自己从小最亲密的朋友坐在一起倾诉心中的痛苦,他望着手机上设定为桌面背景的尤菲的迷人的笑容,一次次提醒自己忘掉那个她,她是布雷塔尼亚的公主,自己将来总有一天会和她站在对立的位置上,删掉它,删掉它!删掉它!!

心里这样提醒着自己,但手指在碰触到手机删除键就再也动不了了,他真的不想割舍与尤菲的感情,她是那样的纯真,那样的可爱,那样的善良……

到底是因为害怕尤菲被自己牵连?害怕自己原本就不坚定的革命立场发生动摇?还是因为仅仅在担心尤菲会对自己失望之极呢?或许都有吧……

明白到自己此时的心中所想,在恩师为民族和国家献出生命的当夜自己这个革命者满脑子却居然在想着温柔可爱的恋人时,他不禁感莫大的自责。他极力想忘却,但那温柔的微笑却始终无法被抛出自己的脑海,他痛恨这个自己。

‘我到底在想什么?枢木朱雀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这个只知道儿女情长的懦夫……’

全然没注意到红月直人走到他的身旁坐了下来,直到对方开口才意识到自己的丑态被人看到了。

“虽然我早就料想到黑衣骑士团新任的王牌会是个厉害的大人物,但没想到会是您。”

说来也巧,当初仓皇逃走时,将红月直人救走的部队是日本解放阵线的残兵败将,撤退之后整个组织的混乱并没有让直人无所适从或者对现在的情况无从下手。他熟悉黑衣骑士团的习惯,也知道一个抵抗组织内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窍门以及在哪里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几乎和卡莲开始暗地里扶持反抗组织同时,红月直人也开始着手从零开始组建抵抗组织的事情,所以对于抵抗组的那一套东西他比初来乍到的门外汉枢木朱雀熟悉太多了,没花什么功夫就找到了黑衣骑士团零番队的驻地,说驻地真的是抬举,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废弃的海边修理厂而已。他原本是想找zero谈谈,因为他仅仅稍微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自己一手组织起来的红月抵抗组织被zero收编发展为了黑衣骑士团,他并不是想要将指挥权夺回来,在经历了调布基地之战后,聪明的直人已经深深了解了zero作为指挥官和组织者的才能天赋远在自己之上,为了祖国和民族的独立他心甘情愿屈居人下,这趟来本来只是想找zero和他谈谈的谁知道见到了枢木朱雀,这让他今晚的目的改变了。

“啊?请问你是?……”看到红月直人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身旁,枢木朱雀就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急忙将手机上尤菲的照片收起来,深怕自己和敌国公主有暧昧关系的事情被组织内的成员知道并询问直人的来意

“我叫红月直人,算起来……应该是……黑衣骑士团最早的创始人吧?”

开始直人想说红月抵抗组织,但想到眼前的朱雀大概根本没听说过所以改口黑衣骑士团了。

“首先,请允许我向您道歉。”没等朱雀回礼,直人就十分郑重地以日式礼仪向枢木朱雀鞠了个躬。

这个道歉,他已经等了足足八年了,八年了,他无法忘记自己的妹妹手刃了日本最后的首相枢木玄武阁下的事情,无法忘记自己妹妹在祖国犯下的罪孽。正是他心爱的妹妹杀死了眼前少年的父亲,砍下了他父亲的头颅向布列塔尼亚的侵略者邀功请赏。他无法让妹妹给朱雀道歉,所以他只能以哥哥的担当代替妹妹谢罪了。在他看到朱雀身后的涂成白色的红莲机甲知道他就是黑衣骑士团的王牌,知道黑衣骑士团的王牌就是当年殉国的首相枢木玄武唯一的子嗣后就决定了,他要代替妹妹偿还这笔无法偿还的债务,他要帮助这个在反抗的革命道路上单纯幼稚的少年尽快成熟起来适应这个世界,不然他迟早会被自己的天真和幼稚害死。

“啊,您不必为藤堂师父的事情道歉。”看到被抵抗军救出的红月直人向自己如此郑重的道歉,朱雀愣了一下想起他就是和藤堂一起逃跑出来的那个囚犯,立即明白了对方如此郑重道歉的理由,颇有担当地说道

“师父说过,一个人既然选择了了道路那么不管碰到多少艰辛也要坚持下去直到生命尽头……”回想起儿时师父的教诲,朱雀表情颇为复杂

“师父出身行伍,战死沙场……应该也是师父的夙愿吧……”朱雀并不会安慰人,包括安慰自己

“您的师父……”重复着朱雀的话语,回味着这句话透露出的信息和随之而来的更大的罪恶感和歉意,直人真想给朱雀跪下,但却知道不行。因为那样他就必须解释更多更多根本不能解释清楚的问题。

比如他的妹妹就是帝国统治祖国最好用的工具和刽子手卡莲·休妲菲尔特的事情,比如他为何投身革命的事情,比如他的可信度和立场是否坚定的问题甚至是否是间谍这样无解的问题。

“您的发色……好稀有”从大门口照下的月光让朱雀看清了直人的面容和发色,相比他不算过分出众的长相,那头鲜艳的酒红色头发倒是更加显眼一些。

“啊,是呀……”和朱雀极力掩饰他与尤菲的秘密一样,直人也在极力掩饰自己和卡莲的兄妹关系,多年来他一直特别害怕别人谈论他那头红色的头发,因为那几乎已经成了卡莲·休妲菲尔特的代言词了,但也幸好如此,更没有人将在十一区冒着杀头的危险反抗帝国统治的红月直人和帝国宰相二皇子的未婚妻产生什么联想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在荣华富贵面前坚持真理和信念的人并不是那么多,尤其在敌人如此强大,而大腿如此粗壮的情况下坚定理想不抱大腿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了。

“不说这些了朱雀,如果我料想的没错,这次调布基地战斗失利后,zero要有麻烦了。”

在短暂的调查了解之后,红月直人已经察觉到了调布基地战斗失利后黑衣骑士团内部存在的巨大问题,这才是他今晚想找zero谈话的主要目的。

“黑衣骑士团内部有可能要出大问题,而解决的方案……”

在之前,直人只想到一半的解决方案,但看到枢木朱雀后,他的方案已经完备了。

“就在你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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