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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泪水的少女

第四章 泪水的少女

之后,夏莉和鲁路修在雨中谈了很多,就像卡莲一早知道的那样,夏莉爱着鲁路修,鲁路修也喜欢夏莉。

这很正常,这样一个漂亮粗心又善良的女生,这样的女生其实卡莲也喜欢。身为计划通的她明白这种时候她应该提出要求和鲁路修私会,但她为了补偿夏莉错过了私密鲁路修最好的时机,也只有这种方法能让卡莲心中的负罪感减轻一些。

“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在一起了吧?呵呵~我这是在干什么呀?居然把自己喜欢的人往别人怀里送……笨蛋。”

在雨中的某处,夏莉在和鲁路修漫步,在交谈,在亲吻,或者在做其他什么,而卡莲,却不知何时从哪里搞了一瓶伏特加酒,在无人的夜里又来到了夏莉母亲的墓地。没有伞,只有一瓶伏特加而已。

“您好,伯母,我叫卡莲·休妲菲尔特,是夏莉的朋友。”

说完先给墓碑鞠了个躬。

“算上刚才,我们是第三次见面了,虽然很抱歉,但能否允许我在您身边坐下呢?”

说着晃了晃手中还剩不到一半的伏特加酒瓶。

“喝得多了些,有些站不稳了,您不说话我就当同意了,那么失礼了。”

说着就一屁股坐在了夏莉母亲的墓碑旁,全然不顾地上的泥水,一副潦倒醉酒的模样就这样靠在墓碑上。

“我必须道歉,阿姨,虽然在您活着的时候我不能这么说,但其实是我害死了您……啊,请不要惊讶,没错,那些逮捕您的人其实是为我卖命的,说真的,我不知道您是夏莉的母亲,不然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动手的……”

说着,卡莲突然露出了小女生般委屈的表情,开始哭了起来

“所以如果您想骂我就请使劲骂吧,反正我是领导所有的锅都应该由我背,不管是佩伍德还是那个被枪毙的人,他们都不应该承担责任,如果您觉得我是个恶魔就请骂我吧,我无话可说,呜呜呜~~~”

用早已湿漉漉的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把面部的泪水和雨水,哭泣了一小会,卡莲停下了,也多少恢复了些冷静。

“但这就是这个世界,阿姨,这就是我们所生存的名为地狱的世界,神圣布列塔尼亚帝国——您和我的祖国,并不是他外表和名头上看上去那么神圣,我们的帝国从来没有一分一秒神圣过,秘密警察,机密情报局,暗杀,恐怖袭击,反帝国主义者,极端种族主义者……反抗他的人也好,支持他的人也罢,我们都早就血债累累不是人类了,也早就不把自己当成人类了……这才是帝国的本来模样呀~明明我早就知道这些……明明我早就知道这些……可为什么……在杀了您之后,我依然觉得内里有什么东西坏了呢?果然是我不正常吗?难道我花了十年依然没有适应这个世界吗?为什么呀?……我为什么还幻想着过去呀?我有多愚蠢呀……”

最近一段时间,卡莲经常会梦到过去的自己,那个平凡的自己,那个不被世界甚至周边所关注的自己,那个看着纷繁世界却无法发出自己声音的自己,那个自以为是的自己,那个双手清白的自己……

明明才是十年前的事情,但感觉那个自己……那个自己距离现在的自己真的太遥远了,太遥远了。

“本来,我可以不选择这条道路……本来,我可以选择和妈妈一起在十一区过着平凡的生活,本来我以为自己凭借着自己的知识可以轻松搞定一切让一切按照计划完美的发展……本来我以为可以这样……但是呵呵~”

脸上满是对自己的嘲讽和讥笑

“开玩笑,这个世界哪里是那么好搞定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为什么我直到选择之后才想起这样简单的道理?”

说着向漆黑的乌云伸出右手,却挡不住直扑眼睛的雨水的打击。

“……不可思议的是,我两手空空地降临到世上,离开时却身负滔天的罪恶。我睁开眼,只看到地狱…我罪孽深重,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惩罚在等待着我……”

大概是从天而降的雨水击打的眼睛太疼了,泪水又控制不住涌了出来,心里抱怨着不争气的自己,卡莲扔下空了的酒瓶双手掩面后悔道

“如果当初的我看到现在,一定会恨不得把我一枪打死……”

比背负罪孽更可怕的是,现在的卡莲更加惶恐的发现自己选择的道路居然必须要将自己费尽千辛万苦赚的的一切全部破坏掉,将自己花了十年熟知的一切再全部背叛掉,这比罪恶感和孤独更加恐怖。不单单是要背叛过去的自己,为了所谓的未来,自己连现在的自己都要背叛吗?

“左边是世界变革的梦想……右边是帝国已有的一切,前面是鲜血帝国的高贵皇后……后面是渴望自由的解放者……露露……修奈泽尔……帝国的维护者或者毁灭者……所有的两者中只能选择其一,另一个必须要摧毁殆尽……这就是我必须做出的选择吗?为什么自己当当初就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

这就是此时卡莲面对的最为痛苦的选择,相比死亡的威胁,背叛和抛弃过去奋力打拼的一切才是更加痛苦的事情。

她此时无法忘记和背叛最初的目标,她正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更加美丽更加幸福才决定选择了这条道路,但现在到了选择的时候了,她又舍不得将得到和即将得到的旧世界抛弃了。

这很正常,因为这些都是她拼上性命得来的,卡莲在帝国的人脉、权利、地位、都是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她付出了,想要得到,这种想法很正常,是无可厚非的,但是……

“为了迈向未来,必须摧毁自己所拥有的的一半,这就是我选择的命运……真是扯淡,难道我必须非要亲手做这些吗?将自己所爱的一半消灭掉吗?这就是我选择的人生吗?呵呵~哈哈哈哈!!!!”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像原著中的卡莲一样呆在十一区,这样至少不会和帝国产生那么多羁绊,到了现在剪不断理还乱的程度了。

想到有一天,自己必须亲手将自己和鲁路修一手建设起来的黑衣骑士团或者追随自己多年的帝国军中的一个彻底消灭,她就退缩了,当想到必须面对鲁路修或者修奈泽尔这个选项时她就退缩了,当想到要抛弃过去得到的一切时,她退缩了。

“我到底是谁?是卡莲·休妲菲尔特对吧?~那我抛弃帝国不是很奇怪吗?~果然我当初选择的道路是错误的吧?对吧阿姨?是错误地吧?~呵呵~哈哈哈~~”

可那才是卡莲奋力打拼的目的和初愿不是吗?难道说目的和成果就必须抛弃一个吗?这样的人生太沉重了,对卡莲这样一个本来只是凡人的人来说太沉重了。

“哈——好了,该说的也说完了,抱歉耽误了您这么长时间,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但是不管是纠结也好,痛苦也罢,现在的卡莲可以哭泣可以后悔可以彷徨却唯独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因为世界必须被拯救,从老皇帝危险的弑神梦想中拯救出来。

“害死了你我很抱歉,但是我不能停下来,至少现在不能,我必须继续前进,即使前路上还会有更多像阿姨一样的受害者,我也必须前进这就是我选择的道路。”

说罢,卡莲准备离开墓地回家,她的抱怨时间已经结束了……

“卡莲……”

但是当卡莲起身后,却发现在墓碑的另一旁,夏莉却不知何时早已站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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