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哒啦。”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和落地有声的子弹壳,卡莲手中那把已经接触保险并且上膛的手枪被一发从侧方打来的子弹击飞了。
“住手卡莲!”一个中气十足又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回身看去,从遗迹入口处进来的人正是双手持枪一脸惊讶地看向卡莲的朱雀。
“你不可以杀死zero!他是全日本的希望!”
之前朱雀在离开战场时还奇怪到底有什么事要把他叫到这种地方来,现在看到卡莲在这里他终于明白了,如果对手是卡莲,那么黑衣骑士团里除了自己大概没有第二个人能从她手里救下zero(然而这并不是真相)他一方面为自己用枪打自己的恩师感到心中有愧,一方面也希望卡莲能看在昔日友谊的份上能够网开一面就此离开。
他不想伤害卡莲,自从朱雀被军部和纯血派盯上落难开始,卡莲就一直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支持自己甚至破格让自己在直属皇室的技术向导部学习机甲的操作技术。
面对着这样的恩情和友情朱雀当然没能一枪打死卡莲,以他现在的样子能一枪打中卡莲的手枪的的射击技术一枪毙命是没任何问题的。
“阿拉啦,我还想是谁那么天真,打人不打头只打武器,原来是朱雀呀,你以为你是基拉大和还是谁这么托大?……嘛~不过其实你也差不多吧~”
看向朱雀,看到他那眼中已经发生质变却依然略显稚嫩的眼神,卡莲以十分平常的语气评价道
“眼神有进步,看来是在战场上成长了不少但是还不够火候。”
虽然被朱雀的枪指着但卡莲依然以一位战场的前辈和导师的姿态和朱雀交谈
“但是依然不合格,如果你是一位合格的屠夫,此时我就应该是一具尸体了。”
“我不是屠夫!我是为了日本的自由才”“不管你说什么,杀人就是杀人,不要给我找那么多无聊的道理。”
说着一把将地上依然处于下跪姿势的鲁鲁修揪了起来,揪着眼神和申神情落魄仿佛失去一切抵抗意志的病猫,将来的匆忙依然穿着zero的服装的鲁鲁修揪到朱雀的视线前。
“你是来救zero的对吧?~不过很抱歉~我这里没有有着崇高理想解放日本乃至全人类以拯救世界为己任的奇迹的创造者zero,有的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和妹妹的幸福不惜利用所有信任他的人欺骗全世界的史上第一大骗子鲁鲁修~你想要我就把他给你了吧~哐当——”
说罢将鲁鲁修扔到朱雀脚下,看到穿着zero服装,在面具下一直领导自己和整个日本抵抗运动的人居然是鲁鲁修,朱雀震惊的失神了。
‘机会’
瞅准朱雀因为看到脚下zero真面目而失神的瞬间,卡莲迅速翻滚顺势取回手枪瞄准朱雀
‘不好!’
而朱雀的反应也很快,虽然一瞬间失神但先天素质和长期参加武道联系的反射神经救了他一回,看到卡莲瞄准他也迅速翻滚,虽然不如卡莲这个从小被一群圆桌骑士轮番操弄调教出来的像样但却也躲开了第一发子弹并且同样翻滚后迅速瞄准,两人就这样彼此依托着岩壁掩护着自己,陷入对峙。
“住手卡莲!不要再打啦!”
躲在岩石后的朱雀情急之下如此喊道
“给我一个理由。”
在岩石的掩护下,卡莲再次瞄准,但朱雀隐蔽的不错,卡莲没找到机会,而鲁鲁修那弱鸡也被朱雀一把推到了岩石后隐蔽了起来,以他那万念俱灰的样子想来也不会乱动了。
“为什么非要杀死鲁鲁修?!为什么我们要彼此厮杀?!我们不是从小最亲密的朋友吗?!”
虽然知道卡莲的官方身份是帝国的总督,是帝国的骑士,是帝国秩序的维护者,但回想起这么长时间来三人彼此的关系和卡莲一贯给他的温柔和蔼又善解人意的形象……想到那个不管什么时候都总是给予不被同学理解被大家欺凌的自己无微不至关怀的大姐姐一样的她……朱雀直到这个时候依然相信着卡莲,哪怕此时枪口朝向他的卡莲已经朝他的开了几枪了。
“朋友……亲密的朋友?~亲密的朋友~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枢木朱雀那个肌肉白痴依然没有想明白,感慨世间居然有这种硕果仅存的笨蛋的卡莲放声大笑起来,心中一条专门针对朱雀的毒计因孕而生。
“虽然早就觉得你是个笨蛋,但没想到你居然笨到这种无可救药的程度呀朱雀君~阿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卡莲!你到底在说什么?”朱雀不明白卡莲为何突然发笑,他不明白卡莲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朱雀,你直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鲁鲁修是zero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吗?你真是个十足的笨蛋~~”
“zero……是鲁鲁修……鲁鲁修……是zero……”被卡莲这么一提醒,回想起zero出现到现在的一系列事情。朱雀突然产生了一种很可怕的担忧和想法,这个想法让他背后发凉全身发冷。
“难道说……zero从一开始……鲁鲁修一开始就……”
现在再次回想起自己被zero看上和邀请的事情,朱雀也不禁觉得奇怪。
zero怎么会想到联系自己?拉拢自己?那原因不就是明白着的吗?因为自己是鲁鲁修从小最了解的人之一,所以自己才被邀请而自己……
“我完全不知道zero的真实身份,鲁鲁修他……”
“没错~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你将你当作自己反叛的棋子却完全没有打算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鲁鲁修他呀~”
那是美丽如罂粟花的灿烂笑容,那是甜蜜如用蜂蜜精心酿制的鸩酒般的话语,那残酷的事实真相在窍门的包装之后,宛如一把剧毒的毒针一针针扎入朱雀的心。
“从来就没新人过你~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朋友~”
“胡说!你在胡说!”朱雀在反叛和反驳,但他那焦虑的情绪显然在告诉卡莲他已经动摇了,鲁鲁修是zero的真相和卡莲的话令他之前对zero神圣不可侵犯的伟岸信仰产生了彻底的动摇,他可以为了一个伟大的领袖赴汤蹈火,却没法说法自己为了一个欺骗自己的朋友牺牲性命。
“告诉我鲁鲁修!卡莲说的不是真的!告诉我不是真的!”
然而不管朱雀如何揪起鲁鲁修的衣领质问他都得不到任何答案,几天内失去一切的鲁鲁修已经心灰意冷丧失了抵抗甚至求生的意志,已经如一位初出茅庐却遭受一系列惨重打击的菜鸟一样对人生和世界产生了绝望,已经开始打算用死这种办法逃脱残酷的现实世界了。
“还记得你被纯血派和杰雷米亚带去审问的那天吗?~”
然而卡莲根本没打算收手住嘴,她看出朱雀已经丧失了为zero继续作战的信念,她需要做的是让他彻底崩溃让他溃不成军,这样她就能稳操胜券了。
“其实你的被捕~你遭受不白之冤~你被纯血派和杰雷米亚殴打刑讯甚至逼供都是我和鲁鲁修商量好的哟~~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对现政权彻底绝望将你拖下水的计策~~”
“你骗人!你明明一直在极力帮助我!你和鲁鲁修明明一直……”
“即使是最忠义的骑士也需要给全国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犯人枢木朱雀,你身为最后一任日本首相枢木玄武的独子,为了替父亲报仇阴谋杀害克洛维斯殿下的事情已经证据确凿,你不要再抵赖了,快点再认罪状上签字画押吧,这样我还会考虑让你死的痛快一些,不然你那些在京都的亲戚的安全,我可不敢做保证了……”
学着当初在刑讯室内杰雷米亚拷问朱雀时的原话,卡莲用最残酷和真实的方法揭开了现实的残酷和朱雀的伤疤。
“这段话你应该有印象吧朱雀~”
“这段话……这不是当初我在……”这段话朱雀怎么可能忘掉呢?这是朱雀当初含冤入狱时纯血派领袖杰雷米亚拷问自己时威胁自己的话,这种卑鄙无耻的威胁朱雀一辈子都不会忘掉,忘不掉呀!
“哈哈哈~~当初看到你那副死了爹的表情我在观察室里都快笑出声了~亏你还天真的认为我和鲁鲁修一直在帮你~做人蠢到你这种程度简直是不要不要的呀~~~啊哈哈哈哈!!!!!”
“什么?你……你当时……一直……一直……”
崩溃了,那心中一缕支撑着朱雀,支撑着相信世间还有真正友谊和情谊的赤红色的秀发,那灿烂温柔而阳光的笑容,伴随着残酷的现实崩溃了,露出了现实与真实的丑陋本质。
“没错~杰雷米亚审讯你我全程在观看~看到你这个笨蛋在审讯室里一边受刑一边喊冤的样子太好笑了~还有还有~你以为为什么之后zero为什么那么快就找上你了吗?~~”
“不要说啦!不要说啦!求求你不要说啦!”
朱雀在呐喊,在乞求,乞求卡莲不要破坏他心中最后的希望,心中最后的天真,心中最后的友谊,他和鲁鲁修最后的友谊,他人生中最真挚和牢固的友谊。
“因为鲁鲁修他早就知道的哟~~早在我杰雷米亚提审你之前~早在我勾结纯血派一起陷害你之前~早在我们所有行动之前鲁鲁修就知道一切了哟~是他下令让我们利用各种卑鄙的手段将让你对帝国彻底绝望,即使知道你会遭受审讯和毒打你那亲爱的鲁鲁修的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哟~啊~~~~多么真挚牢固地久天长的友谊呀~伟大的神明呀~请让我再次见证一次这种伟大的瞬间吧~”
“不!!!!不!!!!!!”
崩坏了,朱雀的世界和价值观全部崩坏了,连带着他信仰领袖,他坚持自以为正义无比的反叛事业,以及那些无辜枉死和因为信任他而枉死的人的脸和记忆,全部在一瞬间崩溃了,露出了美丽的名为友谊的面具下狰狞的獠牙。
无法接受这一切的朱雀崩溃了,逃跑了,逃避了,他放弃了欺骗了自己的鲁鲁修,抛弃了辜负了所有人期望的zero,离开了虚伪的救世主,扔下枪急匆匆逃出遗迹洞窟跳上机甲如丧家犬般离开了这片已经无法分清是白是黑,是明是暗,是黎明还是黄昏,是天堂还是地狱的神根岛,逃向那大海之中遥远而又渺小的日本列岛,逃回名为囚笼的世界,留下洞窟内被他仍在石壁下一动不动万念俱灰的鲁鲁修以及……
“Should o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never brought to mind?~~
Should o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auld lang syne?~~”
哼着欢快而悲伤的歌曲,踏着节拍走出岩石的卡莲……
“For auld lang syne my dearfor auld lang syne
we'll take a cup of kindness yet
for auld lang syne.
And surely you'll buy your pint cup!
and surely I‘ll buy mine!
And we'll take a cup o' kindness yet
for auld lang syne~~……”
哼唱着苏格兰诗人罗伯特彭斯那首著名的Auld Lang Syne(友谊地久天长),卡莲一脸轻松愉快地走到朱雀逃跑前躲避的位置将他扔掉的枪捡起来取出弹夹将里面残存的子弹一发发推出来然后装进自己那把快没子弹的枪里……
“We two have paddled in the stream
From morning sun till dine;
But seas between us broad have roared
Since auld lang syne~~~”
全然无视着脚下靠在墙角上失去生存动力和求生欲望的废柴,卡莲慢条斯理地装填着子弹,那首几百年来令布列塔尼亚和殖民地脍炙人口的赞美友谊的歌曲被这个为了目的践踏友谊的魔女唱的如此……好听,真是十足的讽刺。
“让我们亲密挽着手
情谊永不相忘
让我们来举杯畅饮
友谊地久天长
友谊永存 朋友 友谊永存
举杯痛饮 同声歌唱友谊地久天长
友谊永存 朋友 友谊永存
举杯痛饮 同声歌唱友谊地久天长~~~”
而现在,正在装弹的她却准备一边唱着这首歌,用昔日友人留下的子弹,将另一外最亲近的友人送去地狱。
“不许动!”*2
没等子弹装好,一个笨手笨脚的女孩和一个霸气十足的公主却再次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洞窟的入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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