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王国历任月,第十二日,深夜11时,伊斯曼达禁区内某设施。
由于王国情报安全局的一则警告,军方高层紧急命令S-A03研究所紧急中止正在进行的某项机密计划,并对重要研究成果进行转移。
突然的变故打乱了研究所主任碧拉尔·沃拉斯科中校像上了发条的机械一样精确的时间表。直到护送车队出发的那一刻,沃拉斯科中校才匆匆忙忙的把工作完移交给别人代理。然后她抱着一个对她娇小的身体而言明显很吃力的大号公文包,慌慌张张地跑进车库。
“喂,请等一下……啊,等等,停下!”
“上士,停车!”坐在车长席的中年男人一脚猛踢在驾驶员的座椅背上,刚刚启动的发动机发出被人勒住喉咙一样的呜咽,装甲车剧烈地震动着在冒失的女人面前停下。
男人娴熟的打开装甲车顶部狭窄的出入口探出身子:“喂,你!不要突然跑到咱的车前面。咱可没时间为清洗车上的血迹耽搁时间。”
“我是S-A03研究所主任,碧拉尔·沃拉斯科技术中校。”险些被战车碾压到的女人并没有表现出慌乱,而是开始整理奔跑时变得散乱的军服,“‘Attila’的转运我必须与你们同行。”
“咱啊,从某个秃子长官那里接到的任务里可不包括护卫一名中校,长官。”男人摘下战术头盔,随手挂到车顶的一挺机枪上。男人大概四十多岁,黑色的短发像粗糙的鬃毛,露出来的只有一双像鹰眼一样锐利的眼睛,缺少打理的短胡须让他更得显粗鲁。
“那就增加一项新任务。”外表看起来颇为年轻甚至显得幼小的女中校,此时的气势却十分强硬,“我可以用陆军中校的身份对你下达口头命令。”
“这样咱会很难办啊,中校大人。”面对以势压人的沃拉斯科中校,这个男人始终表现得漫不经心,“没有接到上头的正式命令,就算是咱的部队也不可能随便让不相干的人混进来啊。”
沃拉斯科中校修长的眉毛微微挑动了一下,她压制着胸口涌出的不满依旧面带微笑地说:“告诉我你的所属和军阶,先生。”
“王国近卫军第一装甲骑兵师第七团14连连长奥列弗·霍克,军衔是上尉。”男人爽快地报出自己的身份,让沃拉斯科中校十分意外。她本以为这个态度轻慢的男人不会直接回答自己,正在思考如何用更强硬的手段使眼前这个男人屈服。
自报家门时就会认真起来吗?沃拉斯科中校默默地在脑中把奥列弗·霍克这个名字后面贴上一枚“荣誉感很强”的标签。既然这个家伙自称是近卫军第一师的,那么这种程度的骄傲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军团司令就是那种旧时代领主一类的人嘛。
“那么奥列弗·霍克上尉,你想要违抗长官的命令吗?根据《紧急事态特别条例》作为上级军官的我有权在这个时候跨编制给你的部队下达命令。当然我也可以选择更强硬的做法,比如,我可以使用我在基地的权限强行阻止你们离开。但是这对于你我双方都没有实际意义,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满足我的要求,同时也能完成你本来的任务,因此……请你认真听我讲话!”
沃拉斯科中校久违地感到了愤怒。不仅是因为这个男人在自己说话的过程中始终在车顶上俯视着自己,而让沃拉斯科中校更加感到气愤的原因——那个名叫奥列弗·霍克的男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在悠闲地吐着烟圈。
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拒绝服从身为上级的我的命令、态度傲慢对长官不敬的家伙到底哪点配得上我国王牌部队的名号!
这时,奥列弗·霍克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方形的金属盒子,熟练的从里面倒出来一支新的香烟。
沃拉斯科中校仿佛听到了自己脑中某条理性的弦绷断的声音。
“上尉,你现在的行为是在侮辱长官吗!”沃拉斯科中校终于忍不住大声吼道,却也立刻察觉到了不妥,显然现在争吵起来的话对于双方都没有好处。碧拉尔·沃拉斯科一边暗骂这个激怒自己的男人,一边匆忙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之后如何不会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糟糕。
说到底,毕竟是对方的车辆,决定权始终在对方手上。碧拉尔·沃拉斯科很清楚自己所能运用的只有主场优势和作为长官的威势罢了,前者似乎对对方构不成什么麻烦,至于后者也许根本不存在。作为一名高级军官和S-A03的负责人,自己却像个闹脾气的小孩一样拦在战车前面这种事本来就很失态了吧。不,不对!碧拉尔·沃拉斯科无论何时都不会屈居人下,既然摆出了强硬的姿态,如果再表现出退让那反而会被对方抓住弱点。
只能死撑下去了。
碧拉尔挺起胸,抬高下巴毫不畏惧地仰视装甲车上的男人。虽然碧拉尔努力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心里却暗暗叫苦,希望那个男人没有看出她的虚张声势。
啪!突然的声响让碧拉尔的心里咯噔一下。那个男人用一个声音很响的金属打火器点着了烟。
奥列弗·霍克叼着开始燃烧的香烟,沉声说:“长官,咱们是按照上面的命令执行任务的,按理说不会接受其他系统的管辖。”
“依照特别条例……”沃拉斯科鼓足气势想要争论,可刚一开口就被打断了。
“咱大老远跑到这种地方来真不容易啊。一路上又是死亡禁地又是废墟的可真够呛。”男人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慢腾腾地说:“你看啊,虽然咱不知道运送的是个什么,但是咱也猜得到这种地方的东西想必都是些精密的玩意。要是在路上磕了碰了出了什么毛病,咱们可担不起这责任啊。”
“啊?你说……啊!是,是就是这么一回事。”碧拉尔·沃拉斯科哪能听不出来对方的用意,“那些可是很精密的设备,一般技术人员根本没有办法维护。那么只有派遣参与研发的高级技术员跟随了。嗯,现在我以S-A03研究所最高负责人的身份命令碧拉尔·沃拉斯科研究员协助奥列弗·霍克上尉,确保‘Attila’在转移过程中的安全。”
“请多指教!”用很了不起的语气说完之后,碧拉尔·沃拉斯科弯下腰抓起那个鼓囊囊的背包的两条背带,艰难地在地面上拖拽。
看到这一幕,奥列弗·霍克乱蓬蓬的胡须微微抖动,他把手伸进装甲车里用力敲了两下内侧的钢板,“准尉,下去帮忙!”然后霍克上尉反手关上车顶的舱盖钻回到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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