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有塔王切尔雷的国印的征兵令很快出现在大街小巷。
虽说是塔王名义下的征兵令,但实际上是米拉娜代笔的。
“吾的子民们,同胞们,吾乃切尔雷,塔王。此时已是逆塔农危急存亡之刻,逆塔数年以前遭到污染,吾等攀塔者以万数生命鲜血为代价,换来短暂和平。但如今,自称为‘旧王’的宵小之徒却占据逆塔,动员塔内魔物,对吾等虎视眈眈。子民们,同胞们,现在已不是高枕无忧之时,吾等居住的大地面临威胁,旧王之名遭恶徒占据。不知为了生存,为了家园,更为了荣耀,为了家庭。猛士们,回眸妻子儿女,正视企图毁灭这一切的恶徒。吾需要各位的帮助!现以一万农币召集敢于战斗,敢于直面死亡的猛士,赏金会随战功递增。不论如何,吾需要各位,逆塔农需要各位,各位的妻子儿女,更需要各位。”
切尔雷对文字不太敏感,但总感觉这份征兵令有什么不妥。
“啊!”
切尔雷大呼。
“一万!”
原来是酬金的问题。
登上了逆塔的“底”的切尔雷,将逆塔底部的大部分财宝都携带了下来,换算成农币,约莫有京兆开外。虽然这并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但切尔雷明白,一万农币的报酬远远不够,用这么点钱就收买一个战士,实在是低估了战士的价值。
“塔王大人?啊,果然在这里啊。”
米拉娜用夸张高亢的语调调侃着切尔雷,手中似乎持有着什么。
“看什么?这是乌翼族的战士名单。”
将看似单薄的纸卷扔给切尔雷,切尔雷不加思索地打开,纸卷突然膨胀起来,将切尔雷几乎从窗台推下去。
“刺客!有刺客!”
切尔雷叫唤起来,但并没有警卫动身。姑且能够听到警卫们盔甲撞击带来的轻响,大概是看到了米拉娜女士,放下心来了吧。
“好啦,蠢蛋塔王,【轻盈】。”
切尔雷被无形的力量推上窗台,看着狼藉的房间,他却露出了怪异的笑脸。
“这里有,起码几万人吧。”
环顾四周,纸卷上密密麻麻书写着乌翼族战士们的姓名。现在看来已经弥足壮观,等待他们集结完毕,更是会让切尔雷大呼过瘾的吧,毕竟这位王,就是喜欢看到战士们成群结队的样子。
“顺带一提,你的国库要负责所有军费。”
切尔雷额角渗出汗滴。
交接仪式被省略,乌翼族的士兵编入了塔王手下新建立的“攀塔者”队伍。这是时隔不久,攀塔者们再度回归的信号。
但部分攀塔者已经失去了对战斗的兴趣,那场苦痛而艰涩的战斗之后,不少战士留下的心理阴影,即使回归社会,也显得钝感十足。这样的战士不会回到攀塔者的队伍。
部分旧日的攀塔者组建了家庭,他们不愿意再度离开家人。
即使是逆塔农面临毁灭的风险。
切尔雷不打算强征任何人,没有战意的战士是没有意义的,是呼不动唤不来的顽石。而那些愿意入伍成为攀塔者的,切尔雷均以最高礼节接待。
武器,盔甲,甚至是高阶法术,法杖,只要是切尔雷能够提供的,攀塔者们便能得到自己最心仪的一切。当然,他们得经过一个和塔王对战的简单测试。
“今天上午有87名入伍者。”
艾欧如此报道,将数字记录在了花名册上。
短短一周时间,便有约莫一千人愿意加入攀塔者,约三万人加入了正规军。
攀塔者是精锐中的精锐,在一线和怪物们战斗,正规军们则负责后勤支援、防御和扫荡工作。
由于攀塔者这一位置更加危险,塔王的测试显得至关重要。
测试规则很简单,分为“守备”、“闪避”、“战斗”、“策略”四个方面,这是旧日攀塔者们的常规测试。
守备阶段,受试者允许穿戴防具,允许使用武器,而塔王将会在十秒内进攻受试者,受试者四肢不着地则视为通过。
闪避阶段,受试者禁止穿戴防具,禁止使用武器,而塔王将会发动三次攻击,受试者全部闪避或双脚不曾离地并不曾失去意识则视为通过。
战斗阶段,受试者允许穿戴防具,允许使用武器,而塔王将会在一分钟内和受试者展开战斗,允许使用任何手段进行战斗,一分钟内没有失去意识或直接击倒塔王则视为通过。
策略阶段,在前三个阶段均完成的情况下,由宫廷法师制造战场幻象,受试者将面对不同配置的敌人,并且自行选择自己的士兵完成相应的任务,通过策略阶段的,会被任命为攀塔者小队的队长。
通过两个测试则会被评估,并且拥有攀塔者的身份。
“总而言之,尚没有人能够挺过策略阶段。”
艾欧这样总结道。
“塔王,这样下去不可能选出队长的,您的沙盘需要调整。”
切尔雷摇摇头,低头凝视手中的战锤,思绪回到那漆黑无光的空间,仿佛又听到了他咽口水的咕咚声。
“队长可是要背负一个小队所有人的性命的人,我可不能让阿猫阿狗掌握这些家伙的命运啊。”
看着角落里站成一排,接受士官长的解说的87人,切尔雷握紧手中的战锤。
兵器在铜制兵器架上反射着刺目的锐光,唯独一柄长战锤和打锤落灰——根本没有人愿意使用战锤这一笨重苦手的武器
“会有人因为错误指挥而丢掉性命……所以队长必须有这个能力承担责任。”
切尔雷手中握着的战锤却微微发烫,将浮尘烧却。
“来!士官长,这样就行了,战场上没有这么多时间让他们听解释!来,第一个!”
切尔雷舒张眉头,大笑起来,随便指了一位瑟瑟发抖的家伙,让其接受试炼。
很快,训练场充斥着新兵的惨叫。
米拉娜倚着墙,默默观察着毫不留情地击打着将来的伙伴的切尔雷。
“传说中的战髓之鬼,不论何时都如此好斗呢。”
米拉娜看着训练场内悬挂着的暗蓝色大旗,陷入了沉思。
战髓之鬼……战髓之鬼……
这个男人,也是在“那”之后,成为了能被称之为“鬼”的存在啊。
手里的战锤还是那家伙的,一直使用他的战锤,果然是无法忘记这份责任啊。
简单的仇恨,简单的自责,纠缠融合起来,成为了“鬼”的名号。
“噢,米拉娜小姐。”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米拉娜的沉思。
一个两鬓斑白,留着巨大的络腮胡子的光头男人出现在米拉娜面前,身着鹿皮围裙,手上的钢钳仍未放下。
“啊,您好亚鲁维奇……看上去更年轻了呢。”
“开什么玩笑!米拉娜小姐,老夫也不傻,岁月流逝下,唯一不能冲淡的,只有衰老和老夫的锻造锤。”
“是的,这次还请您帮我打造一柄剑。”
“喝,行。材料呢?”
“这个。”
从脖颈前方的小囊中,将那块晶石取出交给亚鲁维奇。他揉搓了一番,激动地叫嚷着这样的珍宝绝不能用来锻造。
“这可是低层级的顶级晶石!老夫估摸着猜猜,是10层以下的罢!这手感和质地,必然还是个稀有种,甚至可能是巨型种!这样的珍宝,老夫此生只见过两次,一次是犬子的战锤,还一次就是这玩意!”
铁匠遇见了稀罕材料,就像赏金猎人遇上了脱力的猎物,激动难抑的他不顾形象,双眼放出光芒,唾沫星子喷个不停。
米拉娜并不厌恶这样的亚鲁维奇,事实上,亚鲁维奇是自己旧日攀塔者队伍中的一员的父亲。而那位成员,已经离世了。
“亚鲁维奇,希望能够托付给您。”
“这个!这……老夫这辈子摸了两次这样的大宝贝,也值当了,没什么托付不托付的,老夫开心死了……啊!老夫虽然对这宝贝爱不释手,但老夫保证绝不会翘掉一块!绝不会贪掉米拉娜小姐的东西!”
亚鲁维奇煞有介事地用魔法呼出腰间的羊皮纸,随即用【契印】抵押了五成灵魂在羊皮纸上,交给了米拉娜。
这是铁匠的“保证”,若铁匠对材料不利或是始终无法制造符合需求的器物,委托人可以用契印去铁匠协会兑换金钱,而铁匠将失去一切。
“说起来,为什么是剑呢?老夫认为,米拉娜小姐更加适合匕首或是法杖,制作成饰品也是不错的选择,为何……”
“因为不是我用的,是塔王之剑。我希望您复制一把塔王之剑。”
亚鲁维奇突然沉默起来。
空气中似乎凝结一层霜气,随后如玻璃碎裂一般跌落。
“塔王大人,还在恨我吗。”
“不,切尔雷只是在自责而已。亚鲁维奇,不必在意,请全力打造塔王之剑,并且保密。”
亚鲁维奇猛地跪倒在地,米拉娜连忙将其扶起。
“老夫……老夫,使命必达。”
火红的钢钳冷却下来——被空气中的冰晶。
黑色的晶石在皮手套中闪耀怪异的光芒,伴随着灼热的吐息,它被一锤一锤地改变形状。
烛光下,落尘的羊皮卷和没有主人的锻造师之戒躺在敞开的木匣中,伴随着那份不曾被回应的期待,在烛光中扭曲升腾,化作月光消融在石油一般阻滞的黑夜中。
“亚鲁泽尔……”
梦呓着儿子的名字,亚鲁维奇眼角渗出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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