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位置是顶层的三楼,况且旅店的地基颇高,我并不能保证自己在这样的高度上坠地不会受伤,并且根据牛顿的自由落体定律,从楼上落下的时间很短,这样短的时间里,也并不容许我施放魔法,因此我在点燃信封的时候,就同时准备好了魔法卷轴。
“aeris claustra(空气壁垒)”
上古的时代,原始的先民们把头脑中的奇思妙想画在岩壁上,刻在兽骨上。同样,先民们也能把魔法的铭文与力量储存在有意义的载体的表面。
苏美尔人曾在泥板上刻印铭文,更往后的埃及人则是用莎草纸来誊摹符号——这就是最初的魔法卷轴——经过千年的改良,与现今的新技术结合,成为非常实用的产品。
没有魔法天赋的人也可以轻易使用,不用吟唱和构建法术也能使用——虽然每张卷轴都价格昂贵,但是却值得为其付出代价。
空气往往被用作抵御投掷物的可靠盾牌,但也可以逆向使用,风墙将自己与大地隔绝,强气压将我的身体向上推,有效避免了身躯直接与地面的直接接触,缓和了身体在重力作用下对地面的冲击。
我借着空气壁垒的缓冲笨拙而轻盈的落在地上,翻滚在地——那么一瞬间,甚至产生了自己和不死人一样,会使用无敌帧的错觉。
喂喂,在下的膝盖还能打弯啊。
宁静的夜幕中,其实不仅能听到虫鸣,远远的、不知道哪个房间里的老鼠磨牙声,都能窸窸窣窣地鼓动我的耳膜。
但是,有一点,我从进门开始,就没有听到过同宿的人们,哪怕是一丝的粗重呼吸——更别说鼾声、梦话与磨牙,这种任何通铺里酣睡的人都从不缺乏的夜呓。
这些人是醒着的罢,老板奇怪的腔调和神情又一一在心头浮现——我宁可冒着伤及无辜的风险,也要保证密信的安全和自己能够成功脱身。
通铺似乎酿成火灾,这实在是意料之中。江户时代就留下来的老房子,主要材质就是木头和纸,再加上一床被子,简直就是天然的燃料。
伤及无辜的风险的确存在,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而且,我对日本人的消防意识还是有些信心的,估计不会酿成大火。
位于西太平洋地震带上的岛国,各种天灾于此肆虐,因此这些岛民们是最警惕的一群人,而且我观察了那间民宿,虽然并不豪华,不过灭火设施如明治政府要求旅馆所具备的基础设施,比如某种水系魔法阵还有火警铃还是一应俱全的。
令人良心不安也好,现在并不是容许我多加考虑的时候。因为接下来,我不得不为自己的性命担忧了。
随即,先前房间的其他几扇紧闭的窗户也轰然洞开,嘈杂的步伐混着叫喊,从敞开的窗户中传出,但是埋伏者们,似乎没有想到我会从高楼上直接跳下去——这些人并没有同样的技巧,大概只能从门口走出来了。
希望火焰与楼梯,可以稍稍停滞他们的追击。
这远远不够,我需要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地明治政府并未像北京一样实行宵禁,但是夜晚在无人的街巷里,若是孤身游荡,恐怕也少不了警察的盘问。
——回教堂么?我身后的追兵必然引起对魔特课的疑心——而说实话,我现在都不明白自己留在日本的使命了,富成功主教还没有回信,目前只能待命。
而且没有熟人只有警察所值守圣母座堂,似乎并不是一个理想的藏身之地,而且也并非警察局那样的特权之所——特权?
说到特权——大使馆也算是有某种治安豁免权了,但是去使馆的路程并不短,而使馆内人多眼杂,更是碍事——但是,大使或者特使们的家里呢?
我摸摸口袋,下午刚刚记在便签上的地址还在——我约莫已经想好了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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