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观众散尽,所以比赛也并不那么正式。领教过春绫的岩流,所以只安排了新田一个裁判。
千野公惟举着木刀,做出很标准的中段架势。
公惟的剑法从父亲那里学到,父亲师承天然理心流,这是新选组组长近藤勇的剑术,这个出身于武藏国的勤王汉子,凭着一把刀一腔热血,上京闯荡成了大人物。
他后来虽然被官兵斩杀在三条河原,但是近藤勇豪迈的剑术却传了下来。
来到日本之前,公惟学习的多是欧式剑术。在这个时代,刀剑弓弩基本上都退出了历史的舞台,随着铳与炮的运用,魔法的运用,再也没有几百年前刀刀入肉的搏命。 小小的弹丸,只需扣动扳机,就能轻而易举夺取任何一名伟大剑客的生命。公惟并不想靠手中的刀剑过活,因此对他来说,剑术更多的意义在于修身养性。
“要上了!”春绫一声娇喝,身形突进,拖在身下的长刀随着身形的前进,而顺势由下往上抬起。
“铛”,刀剑相交的声音,公惟一刀格挡住了对手抬起的长刀。
一击未能奏效,两人各后退几步,残心,然后再次互相盯住对方的动作。
威胁不大,公惟想。他本来以为自己重演社长的下场,却没想到能防住春绫的攻击。
但是,骄兵必败,不能因为还没有丢分就忽略接下来的危险。
春绫把木刀高举过头顶,再次挥下。很强力,风险也很大的一招,但是,既然被预料到了路径,而速度也并不快,公惟做好了接招准备,他把剑斜放在胸前,单手持握,下盘收紧,身体前倾,击向春绫的上半身。
这是迅捷剑高姿态守势的一种,刺向对手的高外部分,可以有效面对来自上方的攻击,公惟就是这样打败户山的。但是比赛里禁止刺击,因此公惟稍微改动,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把刺击转变成小幅度的挥击。
这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胜利无疑是属于千野公惟的。
但是,一般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的话,那么这个flag就必然被高高竖起。
对方,黑田春绫,娇小的影子和颀长的刀身,突然以某个诡异的角度转开,而且在公惟眼中,对方的身体动作突然由慢到快,在半空中骤然加速,公惟的眼睛里只能捕捉到剑的残影。
发生了什么。
当公惟回过神来时,长剑已经结结实实的砍在了他的肩头。
“……”公惟愕然。
“黑田春绫获胜!”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新田社长并不意外,干脆的宣布了比赛的结局。
***
“哥哥?哥哥?”公惟听到星兰在耳边呼唤的时候,道馆已经准备关门了。
他仍旧沉浸在刚刚一幕的回忆里,长剑在空中骤然的加速,是自己从没见过,也从未听说过的技艺。不……从根本上说,他就没想过人体居然能做出此等的变化。如果真要比喻的话,如果再快一点,或者保持那个速度而没有停下,自己的肩膀会像被子弹射穿一样,被这把与子弹相仿的木刀一刀砍断。
“公惟君……你在发呆什么。”从妹妹背后钻出来的黑田春绫,歪着头询问“难道还在考虑刚才的战斗吗?”
“你们那个肌肉会长都说了是我们岩流的奥义啦,虽然不想打击你,不过你真的觉得,以你的脑子,思考几分钟就能明白,小次郎一生的绝技吗?”
好……好贱格的腔调啊,公惟被打败以后还要被小丫头再次嘲讽,觉得自己有些丢脸。但是就算自己不是传统的日本人也知道,贸然询问他人的奥义很不礼貌,所以又不能为了满足好奇心当场请教。
这时候,星兰却凑到春绫耳边说了些什么,公惟看着前面与妹妹耳语的女孩的脸,表情一会高兴一会惊恐,甚至在结束的时候,面色潮红,连肩膀都微微颤抖。
星兰不会在说一些不健全的东西吧……公惟担忧起来,然后看到妹妹被春绫扯着袖子走到了门外。
“唉,千野你不用担心,刀剑这种东西,在现代社会就是玩物而已,就算计较输赢,在生活中也未必能用得到。”长垣懒散的说,与其说是在安慰公惟,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他本来就冲着“加入剑道社会更受女生欢迎”这个目的才勉强锻炼,因此只能对这些主力望洋兴叹。
“不”公惟这次却没有和长垣开玩笑的心情,他背对着同窗,沉默了一下,然后否定了长垣的论断“那样的快剑,可以超越枪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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