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王后，原来的姓氏就是克洛诺斯，你说这个来头大不大？”纳尼尔小饮了一口青锋，就不再动它了，“你要是真的感兴趣，给我半天时间，让我回去整理一下资料，明天中午还是在这里，我们当面交易，好吧？而且看在你刚刚折腾毒蜂的面子上，我还帮你额外答疑。”
“价格怎么说？”卡琳安娜不再看他。
“大部分资料大家都知道，但是我肯定知道一些这边拿不到的东西，”纳尼尔看了一眼老板娘，“一百金币，你也不缺钱，这个钱买一手这个资料，不算贵。”
卡琳安娜点点头，随手拿出二十枚金币放在桌上:“这是定金，明天交易完成后，报酬是两百金币。”
她站起身来，把兜帽戴上。
纳尼尔的眉头跳了一下:“希望合作愉快。”
卡琳安娜没有回话，身影在酒馆门口消失不见。
纳尼尔脸上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良久，他把杯子重重的压在桌上，一言不发地盯着杯子。
……
“这个包房有安装隔音魔法石，在里面交谈尽管放心。”老板娘把卡琳安娜和纳尼尔带到楼上的房间，打着包票。
纳尼尔不置可否，夹着一本笔记本就进去了，卡琳安娜则是看了一眼房间内部才跟了进去。
“先看吧，还有问题可以问我。”纳尼尔倒了一杯茶水给自己，坐在了卡琳安娜的对面，示意卡琳安娜拿笔记本先看一会。
笔记本上面记录的东西不算太多，但也不算太少，很多细节上的地方被可以忽略，或者，被可以毁掉了——有撕掉的痕迹。
卡琳安娜看到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莲_克洛诺斯，在笔记本给出的信息中是在四年前消失。
然后是另一个熟悉的名字:艾克_克洛诺斯。
“这两个人，怎么样？”卡琳安娜指尖摩挲着这两个名字。
纳尼尔转过来看了一眼:“姐弟两，不过当弟弟的似乎非常非常反感这个姐姐，有传言说莲的失踪和艾克脱不了干系，我觉得也有可能，之前风暴城来了不少克洛诺斯家的人，里面有个守卫多嘴说了两句，倒是证实了他们姐弟两关系并不好的事实。”
“……继续说，包括什么冷门的小道消息也要。”卡琳安娜眯起了眼睛。
“帝都里面有消息传出来，几年前发现了帝都里面有过血族和魔族存在的痕迹。”
“上面的人也不干净啊。”卡琳安娜指尖轻轻地敲打着笔记本的外壳，她已经看完了里面的内容。
“干净？哪来的干净这一说法？”纳尼尔嘿嘿的冷笑着，“克洛诺斯家族和血族那边有交易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不过说起来，克洛诺斯家，有个消息蛮有意思，要不要听一听？”纳尼尔笑出了声，只不过嘴角的冷笑却是一片森然。
“莲_克洛诺斯据说本来不是长女，而是侍女。”
“侍女？”卡琳安娜指尖微微一顿。
“对，侍女。”纳尼尔露出危险的眼神，“和我说完这个消息的人，第二天就死了，所以我觉得，这个消息，千真万确。”
“她替代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克洛诺斯家的长女，只不过，很小的时候，那个长女就被虐待着，五年前也是和莲一起消失了，而且——”
“事情的背后还有血族的影子。”
卡琳安娜的瞳孔缩了缩，她想起了纳尔斯和托拉斯，血族，魔族，帝都，很多断片的东西被串了起来，模模糊糊的描起一个恐怖的轮廓。
“我妹妹不过就是嚼两句口舌，被不知道哪里的人揭发了，就……”纳尼尔的拳头微微颤抖着。
“你妹妹在克洛诺斯家族做工？”卡琳安娜诧异地看着他，忽然相通了。
“……”纳尼尔看着她的眼睛，“你找克洛诺斯家族，有什么事情？”
“有人托我送信。”卡琳安娜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只不过看样子我要考虑一下了。”
“哈哈，这辈子我都不想和这个名字再打交道了。”纳尼尔站起身来，“行了，我知道的现在你也都知道了，这钱我就拿走了。”他拿起桌上的钱袋，掂了掂分量，点点头，向着门口走去。
“你还邀请了血族的人吗？”卡琳安娜突然看向门口，猩红的眸子伸出亮起金红色的光。
纳尼尔心生不妙，脚下用力向后跳去，一柄长着荆棘倒刺的长剑从门板后刺出，直奔着他而去。
“嘿~嗅觉这么敏锐的吗？”门口冒出一双猩红的眼睛，他邪邪地笑着。
“彼此，血族的鼻子什么时候也这么灵了？”卡琳安娜一剑刺在长剑剑身上，长剑从纳尼尔身边划过，带过一抹血花，但是没有伤到要害。
“居然还有意外收获，lucky~”吹了声口哨，慢腾腾地踱进房间，背却被人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
“乔尼亚，你就省省吧，慢腾腾的坏毛病还治不好了？”门口传来第二个声音。
乔尼亚不满地回头瞪了一眼:“你们人类不也是蛮喜欢装腔作势的吗？安度恩。”
“安度恩？”纳尼尔深吸了一口气，朝一旁啐了一口，摸出了腰间的匕首，“阴魂不散——！”
“阴魂不散谈不上，倒是你，跑了多久了？三年？四年？纳尼尔，你倒是让我好找啊。”安度恩瞥了一眼纳尼尔，又把目光投向一身白衣的卡琳安娜，“不知道这位？”
“她就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还是你们送过来的人哦~”乔尼亚猩红的眼底闪烁着奇特的光芒。
安度恩的瞳孔缩了缩:“她是……”
旋即，他想到了什么:“原来如此……这次倒是真的是意外收获了啊……”
“纳尔斯的纯血也是来的太轻易了，族内的献祭就换来这么一个废物，才让你跑掉，”乔尼亚舔舔嘴唇，“这次可以不会让你跑掉了，零。”
“……没有人和你说过，别这么称呼我吗？”卡琳安娜身上亮起金红色的脉络。
“当然没有~这么叫你也没什么啦~反正——今天你们都要死！”乔尼亚化作一道血光扑向了卡琳安娜，“这个交给我！你去杀了那个废物！”
“谁杀谁还是个未知数呢。”荆棘刺剑上泛起淡青色的光芒，卡琳安娜执剑挽了两下，活动了一下手腕，“你们跟了我这么久，也是该付点利息了。”
淡青色锋芒在剑尖上毫无保留地绽开，对待敌人，卡琳安娜向来没有留手的意思。
另一边，安度恩已经追着纳尼尔远去了。
“好了，碍事的人已经走了，就让我看看这些年你有没有迟钝下来吧。”乔尼亚挥起了荆棘长剑。
“我和你应该……没有见过面吧。”卡琳安娜迈着弧线和乔尼亚相互试探着。
“谁知道呢？也许还是我送你进去的，是吧？”乔尼亚嬉笑着。
卡琳安娜内心的不安再次被放大，她感觉自己在逐步接近一个自己不愿意接近的真相，一个残忍，而且又恐怖的真相。
她皱起了眉头，本能似的回避这个问题——她沉默了。
乔尼亚只当她是生气了，手上的动作虽然依旧进攻性十足，但是脚下等我步伐却是愈加小心了起来——虽然纳尔斯作为第四真主掺杂了不少水分，但好歹是一个纯血的血族，被灭杀的连灵魂都找不到，这无法令人不感到担忧。
包间明显被优化加固处理过，强烈的魔力波动只是在房间内动荡不安，没有溢散出去。
两人的试探似乎没完没了，卡琳安娜只是想摸一摸血族乔尼亚一脉的血脉天赋，而乔尼亚则只是单纯的谨慎。
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动真格的话，没办法看到对方的底牌。卡琳安娜目光凌冽，进攻性明显增强，开始压的乔尼亚用滑步卸开气势来保证重心。
“叮——！”刺剑和长剑的剑尖碰撞在了一起，卡琳安娜借势扬起刺剑，微微地收力，刺剑剑身上亮起金色的光芒。
“——辉光之荣！”剑刃虚影划过一条弧线，掠向乔尼亚，但是，这必中的一剑居然落空了。
安度恩提着乔尼亚的衣领，站在一旁:“任务失败，该撤了。”
“可恶！我明明能杀了她！”乔尼亚也是死鸭子嘴硬。
安度恩并没有理会他，松开了他的衣领:“我们走，这里的事情上报，奖赏也不低，目标极度危险。”
两人一闪而逝，在走廊尽头消失不见，两只蝙蝠扑棱着翅膀逃离了。
卡琳安娜收起了荆棘，果断回房间收拾好东西，径直冲出了窗户——五楼——，跳了下去，消失在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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