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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木

  • 雨木
  • 寄昙说49
  • 2019-07-28 02:36:23
雨木

雨木

“苏道友赠我的玉符,竟是飞升前辈洞府的封禁玉匙。”张柏离看着眼前的紫色光幕,不由叹道。

他回忆着苏青生赠他玉符时的提点,心中一横,迅速斩断自身思念,道:“无论这前辈留有何布置,可今若不进此地,定无活路。进去一探,许有贫道的那一线生机。”

说罢,他轻摆手中拂尘,对此地灵机稍做掩盖,便大步跨入光幕中。

其实这是他多此一举了,便是不施法掩盖灵机,待他进入后,此地灵机亦会平复下来。

浩盛元力牵引之下,张柏离只觉一阵眩晕袭来,识海也由此封闭。接着,他便失去了本我意识。

待他醒来,发觉自身已是到了一处木屋之中。木屋不大,可是无窗无门,木材也不知为何材质。在他的身旁,有着一个石凳,其上平放着一本泛黄的书册。

“这本书册...”张柏离看着书册,心中思索着,不知是否应打开。可他转念一想,反正他如今修为被封,亦无通破此地之法,不如一观此书,或有那解救之法。

本就是道心坚定之人,念头一起,他便已拿起了书册,坐在了凳子上。

“这个故事,俗套得很,君可愿阅?”

翻看书册,第一句便是此话。张柏离笑了笑,能阅飞升前辈的平生录,他可求之不得。

东轩域,元历二十七年。

两个婴儿出生在了骆毅城中,两家世代交好,恰好婴儿的性别一男一女。故是他们于出生那日,便已定好了婚事。

元历四十一年时,少女纵使才17岁,却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一双桃花眼,两条柳叶眉,墨发用一根白兰玉簪微微盘起,朱履翠裙袄,倒真是好看极了。少年相貌亦是不差,可是他身上却总带着一些痞气。

如果有些女子喜欢那有痞气的男子,有些则讨厌得很。那么少女定然是属于后一类。

他打小便喜她,可她却不喜他。

少年自是不在意的,对着她死缠烂打,逢年过节,赠花送礼。

“雨木,别再做这些无聊的事。”少女每次拒礼物后,都会眯着眼,冷声道。

他却从不气馁,总是笑着,道:“空璃,收下嘛,就这一次,最后的礼物。”

今年的夏日倒不似往年的那么炎热,暖暖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舒服得很。斜阳半隐,大半天空被渲染成金黄色,远离战火的小城处处透露着安详静谧。

雨木和空璃的家都临近东城头,这里是小城中最繁华的地域,能居住在此地的皆是大富大贵之家。

空璃此时已吃完晚饭,拿出个小板凳坐在门外,呆呆的望着空中的霞云。

雨木则斜靠在家门上,端着碗,边吃饭边望着空璃。

“空璃,我喜欢你。”好好的表白,却莫名 地带着些许痞气。

“呵,”少女一声冷笑,道:“我不喜欢你。”

她顿了顿,又道:“你说的喜欢我,便是将虫子丢在我的新衣服上,往我的鞋子里塞绒草,抢走我娘给我备好的甜食,对吗?”

少年似不在意,吃了一口饭,问道:“那你喜欢怎样的男子?”

“我的意中人会是个.......”

“姑娘,请问蓝府位于此城何处?”未等她说完,一道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她偏头望去,只见一名年岁二十上下,书生打扮的男子牵着一匹白色骏马站在她的身后。

男子生得俊俏,星目剑眉,皮肤白皙,丰神俊朗,身着水蓝色长袍,背负一书箱,给人一种温润如玉佳公子的感觉。

可未等她开口,雨木抢先道:“小哥,那蓝府可是近日新建成的?”

“正是,在下蓝书尘,听闻此地安详,便想着在这里安余此生,故是托朋友于此置办一房地。”俊秀男子颔首,答道。

雨木还想再言,可空璃却直接起身,扯了扯蓝书尘的衣服,笑道:“我带你去呗。”

蓝书尘被吓了一跳,没想到此地的女子竟如此不拘节束,他的面色有些潮红,显然是有些窘迫,不知如何答话。

空璃见他如此,感到有趣,道:“快走啊。”

蓝书尘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随着她走。靠在门旁的少年看见此幕,撇了撇嘴,进了屋子。

蓝府距离此地不过百步之距,他们并肩行走一会后就到了。

“多谢姑娘。”蓝书尘站在蓝府门旁,对空璃道谢。

他的声音很好听,如同漱凤玉鸣。

空璃实在不知以何语形容其性,只觉些许《北齐书》中记载的长恭能与之相比。

“不用谢我,”她笑了笑,又道:“我可以常来找你玩吗?”

“这......”蓝书尘有些窘迫,但最终却是应下。

自此,骆毅城东城头添了一户蓝姓人家。

蓝书尘待人是极好的,性子又谦和得很,处事亦是面面俱到,乐于行善。恰如古书中记载的那种君子,如玉般的君子。

小城里自然是有许多女子对他暗动春心,有的女子甚至是当面表述自己的爱意,亦或是请媒婆前来说亲。可不知怎的,他却似无心此事,每次都是摇头笑拒。

“小姑娘,怎不知害臊?又要去找那蓝公子?”雨木斜倚在门旁,问道。

“与你何关?”空璃蹲在自家门旁,低头整理衣袖,头也不抬地答到。

雨木听闻此言,一笑,戏谑道:“好个无关,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空璃闻言直接站了起来,亦顾不得整理衣袖了,抬起头,怒视他,双眼微动,似要哭了出来。

雨木哪吃的了这一套,连忙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快去吧。”

空璃未曾回言,只是冷哼一声,便离去了。

雨木看着她渐渐远离的身影,虚着眼睛,喃喃道:“不会真喜欢上那个蓝书尘了吧。”

想到自己打小便喜欢的女子竟有可能喜欢上了别人,他可不会坐以待毙。

可他却不会以父母当年定下的婚事去要挟她,莫说她不会从,便是让她难受,他亦是不忍的。

这种事无论如何自是不会做的。

“回家吃饭了,阿木!”一声呼唤自院中传出。

“来啦,娘。”少年应道。

他的父亲名唤雨离,是一经商之人。且于商道上经营得不错,便是在东城这一区域,他家亦算是大富大贵之家。

世人皆说,男子多财便多情。可他父亲不知怎的,却专情得很,只娶了一个女子,便是他的娘亲唐嫣。

许因他是家中独子的缘故,他的父母两人对他皆是宠溺得很。

正在给父子两人添饭的唐嫣,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阿木,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快了,快了,我心理有数。”雨木道。

他的父母听闻此言,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雨木和空璃从小就不对付,他们亦是知道的。可雨家家大业大,若是想为儿子找个好女子,也不见得有多困难。

“听街邻说,抻山山峰那里有一朵七彩奇花🌸呢。”唐嫣给雨木夹了一块肉,对身旁的中年男子说道。

观那男子面貌,应是四十岁上下,作一副商人打扮,听完唐嫣的话后,他笑道:“夫人,到这岁数怎还喜那红花绿草。要不,我明早找人给你带回那花?”

“这倒是不用,我只是说说罢了。”她叹了口气,又道:“还是找人置购些百合吧,我对那清香喜得很。”

中年男子无奈道:“行,行,依你。”

雨木听闻他们的谈话,心中则思索着:“七彩奇花🌸,她应会喜欢的吧……”

第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正是出游踏马赏花好时日,他打定主意便独自去登那抻山。

这座山只有百来米高,山路亦不算如何陡峭。故此,他没花多大气力便行到了那山峰上,凝目寻找一番后,终是于一处陡崖旁寻到。

那奇花生的的确好看,上有七片花瓣,色彩各异,隐蕴妖艳。

虽说这奇花的位置险峻得很,可是自幼便习武的雨木,亦是有几分身手的。他于心中思索了一阵,觉得自己应是可以从容摘取此花的。

思罢,他便足踏山石,纵身跃起,伸手向着那花摘去。

可此时,那块被踏的山石不知为何,竟滑落了下去。雨木暗道不好,想要伸手攀那山岩,可终是差了些距离,整个人便由此摔下了山崖。

若无意外,少年必是那粉身碎骨的下场。

“欸。”一声叹息自崖下传出,落入少年耳中。

紧接着,一道玄光突然出现在他的身旁,化作五门玄形,在下坠的过程中护持住了他,可他亦失去了意识。

脑中昏晕之感尽数散去后,雨木终是可以微微睁眼。而入眼之人,即是自家父母。

“阿木,莫动。”唐嫣见他醒来,喜上眉梢,起身给他乘汤。

“我怎回到了家中?”雨木看见母亲远去,虚弱的问着身旁的父亲。

雨离摸了摸他的额头,柔声道:“蓝公子和空璃于坤山下的树林游玩打猎,恰巧遇见靠在树旁昏迷的你,便将你带回了。”

雨离想了想,又道:“究竟发生何事,你怎会昏迷于那处?”

雨木未曾回答父亲的话,他知晓自身那玄奇经历纵是讲出亦无人会信。故而,他只是轻声道:“蓝书尘救了我么.......”

接着,他微微闭目,似欲休息。

日至申时,却不知为何,天气似变得愈发炎热。

“不能行走竟会如此无趣,好想空璃。”雨木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屋顶的木板。

大夫说他的伤虽不伤及根本,但若需起身行走,仍需在家修养十天半月。至于痊愈,没个数月半年更是不行。

此时,门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 “蠢阿木,我来看你了。”

少女的声音很动听,如同那黄莺般惹人喜爱。

雨木知晓来者是空璃,大喜,正欲起身,已进门的少女却给了他一个爆栗,将他按在床上,冷着脸道:“你干嘛,赶着投胎?可需我送你一程?”

雨木却不在意,只是笑道:“想你了。”说完他还伸出了双手,道:“要抱。”

他从小便是如此,总想着空璃能主动抱一抱他。可是无论他是拿甜食去诱惑亦或是怎么,却无一次达成己愿。

此次空璃亦不例外,听闻雨木的话后,并不理睬他,只是冷笑一声,虚着眼睛。雨木见她如此,连忙收手,口称玩笑玩笑。

他们互相挖苦一阵后,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自外传入:“雨公子,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一道蓝色身影便入门而来,来者面如冠玉,眉若墨画,鬓如刀削,性子若玉,正是那蓝书尘。

“还行吧,死不了,你怎会来看望我?”雨木见是蓝书尘前来,有气无力地答道。

蓝书尘笑了笑,道: “在下略通雌黄补生之术,想着来此一探,看是否能令公子早日康复。”

雨木正欲答话,身旁的空璃又给了他一个爆栗,冷声道:“好生说话,要不是书尘发现你后,封住伤口,你就没命了,且我一人可带不回你。”

他想了想,自己的命毕竟是蓝书尘所救,不能太过于无礼,可是他天生便带着的痞气却是抹去不了的。

于是他眨了下眼睛,望向蓝书尘,笑道:“那就多谢书尘兄救命之恩了。”

书尘两字他咬音极重,似有意调侃。

谁料蓝书尘听闻此言,拉拢衣袖还了一礼,正颜道:“好说好说,既然雨木你称我为兄,那我定当会好生照料我弟。”

雨木扯了扯嘴角,没有出声,似没想到这蓝书尘会有如此做派。

空璃见得此幕,捧腹大笑,道:“书尘,快给他瞧瞧。”

蓝书尘恩了一声,走上前,坐在床旁的梨花木椅上,右手自衣袖中启出,轻轻按住他的脉搏。

一盏茶功夫后,他收回了右手。取出随身携带的笔墨,书写其上:花容草,白麋角,如意药木一小截及……

不久,他将其递给空璃,道:“拿着这药方去袁家药房置购吧。”

待空璃走后,雨木便道:“既然支走了空璃,有什么话便说吧。”

置药之事,交于下人便是,支开空璃去购,必是有话欲说。雨木心思玲珑剔透,自是知晓的。主动开口,便是为了不让蓝书尘难堪。

蓝书尘听他道完,十指相扣,眼观鼻鼻观心,缓缓道:“我喜欢空璃。”

“我知道。”雨木白了他一眼。

对其他女子表露的爱意都拒绝,唯独对刚进入骆毅城时认识的女子极好。如此明显,谁会不知。

“可是......你和她是有婚事在身的。”他的声音仍旧温和,只是略带些许苦涩。

躺在床上的少年笑了笑,道:“这样啊,那我们公平竞争。”

蓝书尘听闻此言,原本温润如玉的公子此时却呼吸紧促,道:“为何?莫非你不喜欢她?”

“呵。”一声轻笑,少年不发一言。

蓝书尘见他笑,也跟着笑了笑,道:“贤弟之思,愚兄许是懂了。”

此后,两人皆是闭目不语,静待空璃取药而来......

“这蓝书尘哪是略通雌黄补生之术,分明是精研此道!”雨木躺在床上,内心叹道。觉得自己只再需按那方子养身个一两日便又能行走了,这可比那大夫预计地要快得多。

可是不知为何,他今日却总感不安,似有灾厄之事将要发生。

“琚欢,将少爷我的武书拿来。”他呼唤了一声门外的下人。

可是未有响应,待他欲再次呼唤的时候。

“活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自外传入房中。

雨木打起精神,紧紧握住身旁的茶杯,这是他附近唯一的硬物了。

门外的话音刚落,他的房门便被一道诡异的黑色焰火烧毁,一道黑影自外而入。

来者看不清面貌,全身笼罩在一宽大黑袍之内。雨木见他闯进,直接将手中的茶杯丢了过去。可是在半空时,茶杯似受什么阻力,化作飞灰。

黑袍人笑道:“凡人竟能避开我的探查,倒是有趣。”

雨木知其非己可战胜,便想着拖延时间,故是说道:“阁下何人?”

谁知他并不答话,许是不屑与一凡人交谈,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凡人味道如何,啧。”

说罢,他直接欺身而上。速度极快,雨木甚至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能看着他袭来。

“嗤。”一道光华绽开。

雨木额头上方出现一道玄光,形成一个金色的元罩护住雨木的身体。并将那黑袍人直接击退到距他三丈之外,连其身上的黑袍也被玄光烧毁了一些,露出了一双如同染墨般的手。

“道门玄光?”一道黑色焰火自黑袍人双手而出,化作一把黑色飞剑,不停地斩向那玄光所化的元罩。

每一次斩击都会让元罩的光华散去一些,待到最多只需一柱香时间便能破开元罩时,一道怒喝自外传出:“妖孽,伏诛!”

话音未落,两把飞剑倒是先自天而降,形成某种奇异法式,困住了黑袍人。

谁知那黑袍人笑后,单手一挥,便将两把剑破开,出言讥讽道:“呵,伏诛我?”

飞剑刚被破,两道青色人影便已出现在了屋子内。两人皆是道士打扮,身着青色道袍,足踏云纹鞋,头戴混元冠,面貌俊朗,分别站于黑袍人的东西两侧。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黑袍人伸手召回自己的法剑,分光化影,袭向那两道人。

两名道人虽手无法剑,亦无拂尘,但仍是不慌不忙地自乾坤袋中祭出符纸,抵御杀法。

东侧的那名道人应是之前发出那声怒喝之人,只见他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剑符,道:“真武剑符·斩。”

黑袍人见到此符那一刻,暗道一声不妙,知晓自身是决计无法抵御的,便欲遁走。

可未等他施法遁走,剑符已出,化作一道虚体之剑,斩向了他。

无声无息,黑袍人被斩杀当场。

见黑袍人被斩,雨木语气急促,连忙道:“两位仙长,我父母可有事?”

站于东侧的道人叹了口气,道:“那妖魔袭人补体,恰好落于此宅。如今,除了公子你,其他人都已......”

此言于少年来讲,无异于万雷轰顶,天崩地裂,他眸中神光开始泛散。

他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呵,你们,这些,道人,修的,是什么道。”

“竖子,岂可乱语!若非我师兄二人,你已......”站于西侧的道人怒道。

然,未等他说完,站于东侧的道人,打断了他的话语,沉声道:“兰溪,止言。此事本就是我等之错,妖魔以力乱世,我等督察此地不严,才使得此地遭遇妖魔侵害。”

“可是此妖魔乃外域而入,与我等何关?”站于西侧的道人似并不服气。

站于东侧的道人,却道:“东轩域南境有无辜之人受其灾祸,即为我等过错。”

他顿了顿,又道:“我等修道人,既取这朗朗玄清乾坤之造化,就理应护那乾坤玄机万物之善灵,诛邪伏魔,本就为我等分内之事。”

他的语气诚恳,不似敷衍之语。

“砰。”忽然,一道白色玄光自远方遁来,落入了站于左侧道人的手中,化作一块铁牌。

他将其打开一观,道:“宗门召令,兰溪,我等需回了。”

站于西侧的道人恩了一声,从自身乾坤袋里取出一枚金色铃铛,放在了雨木身旁的梨花木椅上,歉意道:“你若是有事,可以摇此铃铛,之前为我之过,你莫往心中去。”

说罢,两名道人化作两道青色遁光远去

床上的少年自说出那句话后,便不再言语,闭着眼睛。可就在道人们离去一会后,他突然剧烈咳嗽,双手撑着床板,青筋隐现,面露痛苦之色,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此后,他便失去了意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多久才能痊愈?”少女摸了摸躺在床上的少年的额头,问道。

她身旁的男子,眉头紧蹙,好半响才叹道:“我虽通晓一些雌黄之术,可是贤弟的伤势主于心,副于身,心身交汇,难啊......”

“但保命自是无碍。”他拿出笔墨,书写了许久,停停改改。半响后,终是吐出了一口浊气,揉了揉眼睛,这才道:“这些药材都得购回来,特别是那龙骨草需得.......”

东轩域,元历二十八年,夏日,白晨国交战邻国珠桓国。

两国向各城各地招兵,迎接这场战争。蓝书尘凭恃己身高超武艺与那纵横之术,故而主动参军。雨木早已醒来,待蓝书尘即将前往前线时,他托人将那枚金色铃铛赠给蓝书尘,提言:“行途回程若遇妖鬼灾厄恶灵魔异,可摇之。”

蓝书尘接下后,知其来历,郑重回言:“此程定当平安,不负贤弟赠铃。”

沙场,自古以来便象征着杀伐。两军交战之地,是不存善意的,只有死亡和血腥。

特别于两军交战最终时,更为惨烈。

将军着刀甲,军士披铁衣。

沙场三万里,猛将五千兵。

交战时未久,枯厄似狱冥。

断刀卷残旗,峰烟掩乌马。

铁骑踏忠骨,儿郎颅何处。

合兵集南城,挥刀斩鬼雨。

两军战力本是不相上下,但短短一年后却是白晨国取得了胜利。虽说战事惨烈是无可避免的,然无人可否认此为大胜。

而对这场战争影响最大之人,却只是一名及冠仅逾四年的男子,蓝书尘。

按其军功性格,皇帝亲赐帅号――儒帅。

儒帅·蓝书尘之名历经这场国战后,可谓是白晨国境内,无人不识君。

巳时的阳光照耀在这处战场上,却没有祛除掉半分此地的血色。而照在人的身上,亦是无半点暖意,独独惹人厌烦。

一队军马行走在这处战场内,在其后是黑压压的大军。为首的男子相貌俊朗,衣袖旁系着一个金色铃铛,骑着一匹白色骏马,应是此军将帅。

“将帅,再行一两时辰,便能临近国境。”男子身旁的一个将领说道。

身骑白马的男子点了点头,道:“一年戎马,终是回来了。”

“叮...叮...”

清风吹拂起他衣袖旁的金色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他笑了笑,似是想到了什么。

对于军伍来讲,几个时辰真的不长,转瞬之间,便已过去。然,就在快要踏入国境时,却从军中后帐传来一封急报。

“军师莫焕的书信?”他挑了挑眉。

上言:沙场非汝息笔处,吾亦然。合力集军,江山雾列,可揽巨鹿,

谁知他看后,却只是一笑,拿出笔墨,书写回还。

回言:江山非吾志所在,异于汝。佳人笑语,风月诗酒,实为吾愿。

待他与军中功臣将领进入国都后,按圣旨休养一夜后便应去面圣。可此时,一个小厮却找上了他,递上了一封书信。

“怎又来书信?”他接过书信后,面色古怪,于心中思索着。

可他还是打开了这封书信,上言:酉时,皇城,平南居。

平安居是白晨国皇都内最大的酒楼,平日能于此地娱乐戏玩的皆是京中的达官权贵。

此时,天字一号楼中,有两人席地而坐。

左侧那人观其面貌应是不惑之年,和善的笑容总是出现在他的脸上。只观其气质,完全不似京中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黄阔。

右侧那人面貌俊朗,气质谦和,可身上却似有着一股杀伐之气,让本来性子温润如玉的他看起来却是眉眼含霜的模样,正是那军中新秀。儒帅,蓝书尘。

“不知大人邀我前来,所为何事?”蓝书尘执了一礼,问道。

黄阔喝了一口清茶,答非所问,道:“久闻儒帅之名,可今日一见,方知他人描述不可表儒帅风采万一。”

蓝书尘闻言,正颜道:“他人谬赞,罢了,”

说罢,未等黄阔开口,他改了改对自身的称呼,抢先开口:“本帅不佞,不喜朝堂上那一套。大人若是有话,直说无妨。”

黄阔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笑道:“儒帅果然是真性情之人,那我就直抒来意了。儒帅乃当世俊杰,小女对儒帅爱慕已久,望我帮她撮合撮合。”

蓝书尘挑了挑眉,道:“大人之意,是要我入赘到大人府中?”

黄阔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说道:“非是入......”

未等他说完,蓝书尘打断了他的话语,语气强硬道:“此事可以从此作罢,休要再提。其无关是否入赘之事,而是本帅已有心悦的女子。”

黄阔笑了笑,似不在意般,笑道:“小女非是定得做那......”

“休要再提!大人若欲巩固势力,可寻他人。”蓝书尘再一次打断黄阔的话,并道出他的真正来意。

“哦?儒帅需知,儒帅不过刚刚于沙场就职,在朝中可是无有根基的。此时,若我与张太傅推一把力,儒帅怕是会……”

“本帅刚于沙场立功,陛下应会对本帅多加照料。大人若是想对付本帅,不妨一试。大不了,鱼死网破罢了。”

黄阔不言,一声冷哼,离开了平南居。

“滴答滴答。”蒙蒙细雨落在青石板阶上,发出悦耳的声音。这场雨来的无声无息,倒不曾扰乱人的好心情。

一名不施粉黛的美貌女子坐在自家门槛上,一双柔荑衬着下巴,双腿微微摆动,呆呆的望着空中细雨。

“走走?”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唤回了女子的思绪。说话的人是个着水蓝色长袍的男子,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雨中。

女子看见来人,起身,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男子走近女子身旁,将她罩进油纸伞内,这才答到:“才赶回这里,见你发呆,便看了你一会。”

他抚了抚女子的秀发,接着道:“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世不如你。空璃,我想......”

“不想风光大嫁。”女子开口,打断他的话。

男子点了点头,他知道女子向来是不在意这些的,于是说道:“黄历上说十日后,是个良辰吉日。”

“是嘛?”女子虚着眼睛,冷声道:“可我家黄历上,说明日就是良辰吉日,最好的吉日!”

男子未曾想到她会如此,感到有些窘迫,正如初见时,苦笑道:“行,行,依你。”

“贤弟的身子?”

“腿废了......”

“白露,还有多久?”新娘子打扮的女子坐在上好木椅上,问向身旁的丫鬟。

那丫鬟笑道:“小姐你都问了几次了,快了快了。”

可此时,那女子却猛地起身,言道:“我得去见一个人。他若是问起,你就答年少。”

未等丫鬟点头,她已跑开。

风是吹不进屋子的,可不知为何,躺在床上的男子却觉得自己有点冷。

他今天倒是比往日开心,因为她喜欢的他回来了,她终于能完婚了,他想道。

“吱。”门被轻轻打开,一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他曾经也想过她穿嫁衣的样子,可无论怎么想,也未曾料到竟会是如此好看的样子。

“真好看。”他轻声道。

虽说到头来,这身嫁衣不是为他穿的。

女子点了点头,说道:“我今日就要与他完婚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

他笑道:“蓝书尘,我放心。”

说罢,他伸出了双手,正如当年那般,好似恢复了些许少年时的痞气。

女子会意,笑着上前轻轻抱了抱他。

第一次抱我呢,他心想。

也是第一次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不是讨厌我呢。

还有什么第一次呢,他笑。

待空璃离去后,躺在床上的雨木便闭上了眼睛。

可未过多久,似有什么呼唤着他睁眼,他受意,倒真睁开了双眼。

可是睁眼后,入眼却非是自家屋檐,而是十万里连绵不断的雷霆闪电,似有魔灵怒吼隐于其中。端得奇怪,明知不能,他却一眼便能望见此间十万里天地。

此时,不知何处而来的一道玄光和一道墨气遁入木屋,却不伤毁木屋半分,好似透过一般。

玄光化作一玄袍道人虚影。那道人霜发霜眉,却是少年模样,若只观面貌却是不能知晓其年岁。只见他单手一挥,一柄剑身刻有霜华二字的道剑出现在木屋内。

墨气化作一黑袍老者虚影。他看向身旁的道人,笑了笑,却不言语。亦是单手一挥,一件血红大袍出现在木屋内。

雨木只觉心中一道灵犀闪过,便已知晓自身境地了。

若选道剑,则归入道人那一脉,为玄真生天弟子,入世修行。若选那血袍,则归入天魔那一脉,位列三千天魔之一,飞升魔坛。

“真让人苦恼呢,”雨木苦笑一声,喃声道:“可之前有道士救过我两次性命呢。”

“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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