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巨响,宛若惊雷。
瞬杀,宛若惊雷。
破坏,宛若惊雷。
“是雷电魔法!这是能释放雷电魔法的法杖!”索姆如是想到。
“但是为什么作为释放者的宇也被重伤击倒,威力居然如此不可控吗!可怕,实在是可怕的武器啊……作为魔剑士的我……如果能够把它据为己有的话……就……”
索姆突然像是触电一般浑身一激灵,之后忍不住蹲坐下来稳定思绪。他又回头看向那个逐渐嘈杂起来的走廊:
“干掉两三个杂兵应该是不在话下吧。”
索姆低头看向这根落在地上的木条,像是无法拒绝一般地缓缓伸出了手。
他将它捧在手上,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法力流动。他尝试着注入法力,就像河流遇上堤坝,无处可入。
“高深到我都无法掌握了吗……那宇到底是为什么……”索姆喃喃道。
索姆为人就是如此随意,随意到能在转眼间忘了他的三个队友,直到那个头上喷血的卡莲娜痛苦地蹒跚到他的身边。
“呜啊!你还能走啊!”索姆定睛一看,所有血竟然是从耳孔中流出来的。
“是被击中耳朵了吗……”
“索姆!发生了什么!”卡莲娜大叫到。
“嘘!安静些!让我想想办法!”
“你说啥?!”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啦!安静点行吗!”
“哈?!再说一遍?!”
“你……”
索姆再次看向卡莲娜血流不止的耳朵,发现了不对。
“喂,卡莲娜,你这个**银发暴力野猪女!”
“哎?盗贼团说不给我们午饭吃?”
“你这个逃跑满级的废物骑士!”
“哈?你居然敢这么说!”
“哇对不起对不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贝拉那家伙身材哪里比我好啦!哎我的耳朵……疼……”
“这家伙到底是聋了还是脑子坏了。”
索姆揉了揉太阳穴,拍停正在盯着他不停追问“为什么说话那么小声”的卡莲娜。他比划了一个禁声手势,一边用唇语说着:
“你聋了。”此刻伴有指着耳朵后双手张开的爆裂手势。
“你说……我的耳朵……”
索姆点了点头。
“开花了?”
“…………差不多。”
(二)
索姆不想回忆刚刚是如何向她解释清楚,她聋了的这个事实以及他接下来的计划。
索姆同时也想感谢神明赐予他这份运气,让他能在盗贼们发现这个房间之前解释清楚。
此刻,卡莲娜正被索姆用随手取下的一把砍刀抵着,举着双手,在守卫们的陪同及如炬的目光下向着上层慢慢走去。
具体点讲,他的计划是让卡莲娜伪装成侵入者被制服的样子,而自己则扮演着那个制服她的盗贼团守卫之一,他奉团长的密令来阻击这个侵略者的偷窃计划,接下来他要独自押送她去见团长。不得不说,索姆的演技确实过硬,他的戏演得恰到好处,那经过战斗后气喘吁吁的样子,那守卫即将开门前故作声势的一声“来人呐!”,还有那六亲不认的步伐和神情,更是将盗贼的气焰嚣张与阴险猥琐表现得入木三分。而卡莲娜,本身带伤,索姆又从其他两人身上借了点血,和着耳朵旁的血一起涂开在其他几个部位,就感觉伤得更重了。且索姆及其他守卫的神色确实令人火大,便不由自主得流露出厌恶且又有几分无奈与哀伤的神色。活脱脱的就是一出“女骑士落败盗贼团”的传统曲目。
当然,其他的两位男士,在索姆的口才下就变成了“与他一起抗击入侵者时悲壮牺牲的勇士”,就这样名正言顺地被他拖着出去。
“索姆·大忽悠·诺斯”,名不虚传,这是法尼娅曾经给他的外号。
忽悠守卫、被当做同伴、走上一层、忽悠更多的人、离开仓库、逃脱。多么完美的一个计划。只怕万一有什么意外情况,索姆也做好了随时破罐子破摔的准备。
比如说现在这种情况。
“团长的密令?笑话!我是团长的贴身保镖,有密令我怎么会不知道?小子,挺面生啊?快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一个莫西干抵着拴住的仓库大门,用骇人的眼神和被饮尽的空酒瓶直面索姆的谎言。
这下索姆不禁心生动摇,只想到这层的小喽啰不会听说也不会在意这些事情,没想到居然真的有盗贼团的上层人物在此。
动摇间,索姆的迟疑已有一秒钟了,演戏讲究的就是凭借气势演一整套,尤其是在双方对峙之时,一旦有迟疑,哪怕是一秒钟的停顿,他人的怀疑就会被无限的放大,那戏就演不下去了。
“喂!说话啊!怎么不敢回答了!”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这家伙一定有问题!”
“什么?!居然敢骗我?大哥!杀了他!”
“对!杀了他!”
“女的留下!老子正愁没肉下酒!”
“这小妞不是喜欢玩落败名场面吗!待会儿就生米煮成熟饭嗷!”
这样那样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场面不可收拾。
盗贼们一旦发了疯,那么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而且斯塔的情况着实不容乐观,索姆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下一个谎言了。
索姆轻轻地扔下拖着宇和斯塔的绳子,从怀中摸出了两把匕首偷偷塞进了卡莲娜背在身后的手,并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腕,示意情况紧急。
卡莲娜虽已经失聪,但也轻易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她握住两把匕首,微微颔首,示意明白。
索姆大喝一声,并把卡莲娜用力地向那个莫西干推去。再怎么说,他只有一个人,迅速解决以后夺门而出,便能逃出生天。
心里已经有所准备的卡莲娜被推出后借助推力向前跨开大步,从背后抽出的匕首从身侧两边划破空气,直取面前之人的咽喉。莫西干也不是平凡人物,照理来说是免不了身首异处的,但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居然能及时作出规避,身形一撤,脖颈一侧,居然只让右边划来的匕首刀尖割破些许皮肉。同时将手上的玻璃酒瓶向背后的门上狠狠砸去,碎掉的酒瓶顿时变成小混混们专属的低劣却又骇人的武器。
其实,破酒瓶作为武器难攻难守,在街头干架往往能够出奇制胜的原因是砸碎酒瓶的那一刹那的气势与声响能够镇住大多表面嚣张实则内心动摇的小混混。
可惜,卡莲娜是聋的,也许换做平常就会因为这一下而露出破绽吧?
“混蛋!杀了他呜啊啊……”
话还没说完,下一刻这个莫西干就被卡莲娜一个抱摔,连人带门一起撞开出去。门栓“啪嚓”一声裂成了两半。卡莲娜不敢给他喘息的时间,又是直取咽喉的一刀,这次他被压在身下,没能躲开。
卡莲娜一刻也不停地回头跑去,索姆已经和众多混混搅成了一团,索姆以刀作剑,但平常时惯了刺剑的他应对大刀难免有点力不从心,他心爱的刺剑作为魔法媒介却不在身边,失去了魔法帮助的他也只好胡乱挥舞着大刀,仅能逼退几个冲上前来的杂兵罢了。
那手忙脚乱、虚张声势的样子属实滑稽,但卡莲娜无心取笑他,冲向门边时,她草草比划了一下仓库的木质门板的高度与厚度,发现还算合适,便几脚踢断了一边木门与门框的连接处,
那是用铆钉拼接的门,但对于能徒手撕开铁箱子的她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将门板上扣住门栓的铁环为握把,以门作盾,以裂开的门栓作枪,便又朝着人群的最中间杀了回去。
她大喊着索姆的名字,索姆被这喊叫震得一愣,单这一瞬间便被正与其对峙着的盗贼捉住了破绽,铁质的棍棒伴着呼啸的风和怒喝朝着索姆的后脑抡去。
脑浆迸裂?不会的,因为有骑士卡莲娜,还有她的门板。
然而这一下挡得并不算好,因为没有算准索姆的位置与木板隔挡的角度,这一下与其说是帮索姆挡开这次攻击,不如说索姆是被木门顶飞从而闪躲开来。
卡莲娜一下子没能守住如此大的冲力,只能持着木门撞上一边的墙才得以站住脚。当然,沿路上的盗贼们早已被这扇在室内横冲直撞的木门惊飞了魂,木门所到之处皆作鸟兽散。
顶着木门冲锋确实是件累活,尤其是木门上还挂着个人的情况下……
“哎?挂这个人?”卡莲娜移开撞到墙上的木门,这门和墙的缝隙间居然还夹着一个索姆,像是被嵌进墙里似的,抠都抠不出来。
好不容易抠出来了,刚刚逃窜的盗贼们再度聚拢了起来,把卡莲娜和索姆再度逼近了墙角。
卡莲娜环顾四周,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拍拍索姆的肩膀,问了一句:
“那混蛋和宇呢?”
索姆本想张口,回想了一下只能开始手语:食指和中指向下指去,开始快速摆动,然后划向门口的位置。
“跑了?怎么会?”
索姆又想了想,随后开始扭动身体,左手划向右侧腰间,右上蒙住左眼,又摆出一副有些邪恶却又有些恶心的笑容,之后以双手作枕,做出了一副睡醒的景象。
“你说宇……醒了?”
索姆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指了指门口。
“你看着他们走的?”
卡莲娜总算是安心了些,但又因为这俩人先丢下自己跑了而再次不爽起来。她暗暗的念叨着啥,索姆并未听清,但多半是骂人的话吧。
宇此刻扛着斯塔在回洋馆的路上狂奔着,顺着斯塔垂下的双手滴下了一路的鲜血。
至于宇的伤势,乍一看血肉模糊,甚是吓人,其实只是一瞬间受到了过大的冲击而造成短暂的昏迷而已,并无大碍。
当然,这番话也只是相对来说,肩胛骨、鼻梁骨和右手骨折,面部多处创伤,或许还有脑震荡,这些已经算是大伤了,但是斯塔胸口的洞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宇清醒过来望向倒在一边的斯塔时,他的整个脸部已经看不出一丝血色,身上也因为失血过多而丧失了大部分体温。
所以,他选择了逃跑,现在可不是冲上去逞英雄的时候。
他设想过,这个垃圾小队也许早晚会面临减员的一天,他想过很多种情况,但绝对不能是在这儿,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寨一角毫无意义地死去。
斯塔的手染满鲜血,四处摇摆着,一下一下地拍到宇的衣服上,抹上了一个又一个血手印,换做平常,宇早就破口大骂了吧?
但宇此刻除了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将斯塔送回洋馆以外的事情都没有再考虑了,经此一役,他下定了一个决心:
“再也不在队伍里没有治疗者的时候出征了。”
(三)
法尼娅在另一边的洋馆,并不知道仓库内所发生的一切。
就像更小一点的她住在教堂主城的象牙塔里,理所当然地不会知道乡村、城镇、战场、迷宫里发生过的一切。
教堂里自然是平静的、安详的、圣洁的,在那里长大的人们自然是浪漫的、热情的、梦幻的,自然不会明白外面的人为何会是自私的、冷酷的、虚伪的。
法尼娅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她不想成为一辈子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
是的,我不是笼中鸟。
若想传播神的教义,不应该在教堂,而应该在战场。
所以,她偷跑出来成为了冒险者。
少女尚且幼小的心灵里是否有为这个一时冲动的决策而感到过后悔呢?
当然有。
比如说现在这个时候。
“莉莉,你好歹也算是家里有别墅身边有女仆的上流社会人士了,你知道嘛,这种在花园内举办的茶会啊、散步啊,按照常理来讲——
是不能在花园里设陷阱陷害别人的。”
法尼娅此刻被倒吊在花园的一棵树上,生无可恋地喃喃道。这是一个专门用来捕捉小动物的触发式陷阱,手法极其专业。在被吊上树之前,法尼娅已经尝试过了深达三米的落穴陷阱、塞满树叶花朵的弹簧陷阱和最经典的水盆陷阱,与其说是茶会,不如说是对法尼娅冒险者素质的考验。
她也不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是什么时候设置好了这么多陷阱,她也不知道这段艰辛的茶会什么时候能结束。到莉莉玩累的时候吗?这个女孩子真的会累吗?我还能不能撑到她尽兴的那一刻?
她又回想起一小时前她被邀请去莉莉的茶会时,身边的几位女仆倒吸一口凉气的样子。
“姐姐!树上好玩吗!”莉莉此刻坐在这棵大树正对着的摇椅上,悠哉悠哉地享用着茶几上的果汁和点心
法尼娅用着全身的力气憋出了几声苦笑。
“好玩…好玩……差不多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
法尼娅觉得她此刻就像是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奴仆。还不如让她去战斗冒险来的痛快一点。
“才不要咧。莉莉的茶会已经很久没有举办过了!莉莉我啊,也已经很久没有玩得这么开心了!还好是有你在这里啊法尼娅姐姐!”
莉莉拿起一盘精致的小点心,蹦蹦跳跳地凑到了吊在半空中的法尼娅的面前。
“呐,法尼娅姐姐,以后你能一直留在这里陪莉莉玩吗?”
“会出人命的放过我吧!”
莉莉像是没听到似的,依然咧着嘴笑得天真烂漫,抬手将一块小蛋糕喂到了法尼娅的嘴里。
味道确实没话说,鲜奶油的稠香、巧克力的馥郁、海绵蛋糕的绵密,是一道质量上乘的茶会甜点。
“还是有点回报的嘛。”法尼娅自顾自地嚼着。
十分钟后,她被放了下来,因为点心吃光了、茶会结束了。一般是被莉莉享用,另一半喂给了树上的法尼娅。她一边摘着身上的树枝树叶,一边用手帕抹去嘴边的点心碎屑,从后门走入了馆内。至于莉莉,自说自话地又与法尼娅进行了一场追逐游戏,眨眼间便没了踪影。这次,法尼娅无力理会就是了。
“啊,法尼娅小姐,您贵安尚好?”女仆长将一份文件递了出去,扶着眼镜笑脸相迎。
“我……”
还没等法尼娅诉苦,洋馆的正门被一下撞了开来。就在门被撞开的一瞬间,女仆长厉声喝道:“什么人!?”
与此同时,这层所有本来在忙碌的人,几乎都在同一秒内放下手上的工作,拔出了随身的武器、进入了战斗状态。
两个门卫更是眼疾手快,两把利刃从两边已经扼住了来者的咽喉。
而来者,正是背着斯塔的宇,利刃于喉,无法动弹。
“吾找……法……法尼娅。”
“宇?”
被女仆长护在身后的法尼娅听到熟悉的声音便从身后探了出来,但眼前的两人更是触目惊心。
“宇?!怎么会这样?”
小小的身躯不由分说地从大大的身边挤过,来到了宇的身边。
“警戒解除,恢复工作。你们两个,去帮法尼娅。”女仆长指挥着馆内恢复秩序,又对身后跟着的两个女仆吩咐着。
不知是纪律足够严明、还是对这种重伤而归的场景司空见惯,馆内没有一个人为此而多做一秒钟停留。
但正如女仆长先前所说,法尼娅是这个盗贼团里的第一个牧师,论治疗的水平,在馆内无人能出其右。两位女仆,一个推来了走轮担架、一个捧着几瓶回复药水,与其在旁边碍手碍脚,不如完全交给法尼娅来处理。
宇在被法尼娅检查过伤势之后,被法尼娅一句:“你这伤除了脸肿得像猪头一样喝几瓶回复药水去旁边坐一会儿就完事儿了”打发走了,斯塔的伤势显然是危重许多。法尼娅看着斯塔胸上的贯穿洞口,开始思考起应对措施。
牧师们所信仰的圣光具有强大的恢复、治愈、复原的功效,而无论多强大的力量皆需一个强大的使用者来操纵它们,牧师,就是这样一个职业,他们是神明在凡间的使者,帮助慈爱的主将圣光散播至他看不见的每个角落。
而无论多么孱弱的一个牧师——哪怕是法尼娅一类的新人牧师,其对生理构造的了解、对人体元素的认知、对急救知识的储备已经是百里挑一了,也许牧师们都是天才也说不定。
接下来,便是最为虔诚而神圣的祈祷。
“慈爱万能的神主啊……请您赐予我起死回生的复苏之力……将您的悲悯的眼泪化作圣光洒向这残破不堪的身体吧!——圣光涌动!”
法尼娅猛地睁开双眸,本来合十祈祷着的手向天伸去,霎时间耀眼夺目的圣光倾泻而下,却又在触碰法尼娅的一瞬间被温柔的接住,绚烂的金光便如游龙缠身般与法尼娅融为了一体。在简单的运转之后,她便将光芒运入了斯塔的体内,而他也被圣光温柔地笼罩着。
在场的所有人无法理解圣光流转中蕴含了什么奥秘,但没有人不被这光芒打动而满怀希望。
“不愧是圣光的女儿啊……嗯?”
女仆长本是在一旁观赏着,回过神时才发现身边站着她的主人——莉莉。
莉莉怔怔地看着那片光芒,又像是无法拒绝一般慢慢地朝那儿踱步而去。
女仆长一把将她拉回了怀中,发现莉莉的脸上痴痴地笑着,不知笑了多久。
“乖……莉莉,不是现在。跟我上楼吧。”
女仆长抚摸着莉莉的脸颊,和她一起走上楼去,身后圣光的炫耀使得楼梯前大落地窗上的污渍格外注目。
“差不多是该擦擦洗洗了,你说是吧莉莉……”
……
“呼……哈……差不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法尼娅平息法力,治疗宣告结束,斯塔仍因为承伤过度而静静调息着。法尼娅回头看向叼着喝光了的回复药水瓶的宇,便将手上多余的几抹圣光打到了宇的伤口,帮助加快恢复。
“小牧师,斯塔君他……”
“没有大碍了,但……我的法力也用的差不多了。”
“是吗……以前没有见过汝用过这招数呢。”
“算是看家本领吧。”
宇这才注意到法尼娅的呼吸也不均匀。
“我还没问你呢……怎么就你们两个回来了?卡莲娜他们呢?”
“他们仍然身陷重围,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什么?!”
本来因为脱力而半跪在地上的法尼娅被惊地跳了起来,残存的法力迸发而出,使得本来治愈着宇的圣光突然失控,强大的能量炸了开来,随之而来的是宇的一声惨叫、应声倒地。
“哇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宇!!宇!!!!!我我我我这就给你治疗……不对我的法力……来人啊!有没有魔力药剂!女仆小姐请你给我拿几瓶魔力药剂可以吗!!!”
一瞬间又乱成一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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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恰饭的嘛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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