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光。”
“哪里？”
“那里，前面。”
我顺着UMP9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丝绿光。因为这里越来越黑，夜盲的我不得不抓着AK-47的肩膀。
“喂！你捏太大力啦！”AK-47发出不满的声音，“快点松开！”
“对不起……”听到她的话，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紧张过度了，赶忙放松手上的力道。
“难道你是在～”AK12饶有兴趣地说道，“在对AK-47做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绝对没有。””
我和AK-47异口同声。她那蓝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惊讶的光芒，像是在说：你为什么会说出和我一样的话？
“……继续前进吧。”我把视线从她的双眼上移开，“现在先找到安洁莉娜。UMP9，你知道她就在前面吧？”
“知道。可是，那个东西……总感觉像是……”
UMP9看起来有些不安。我把电筒打开，向前走了几步，将光柱打在那个发绿光的东西上。
那是一个小瓶子，里面流动着一种奇怪的液体，毫无规律地变幻着。但这只在离瓶子边缘较远的地方发生，那些混乱的流体，就像被某种规则所束缚着一般，绝不会越过一个无形的、划定好的“边界”，跑到外面去。
“现在看清楚了吗？”我说着关掉了电筒。我们在黑夜中的时间还很长，能省着一点是一点。
UMP9微微张开了嘴。她的内心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激烈地斗争。后面的忤逆小队也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我问，“怎么……都不说话？”
“……你不知道吗？”UMP9抬头看我，“这是封装坍塌液的瓶子。”
“坍塌液……”
我努力回想着游戏里和现实中所记得的有关坍塌液的情报，但除了它们会感染人，把人变成晶体怪物之外，并不知道别的。
“不太清楚，想不起来。”
“嗯……你还记得刚刚的那个僵尸吗？”
“记得。他怎么了？”
“他就是感染了坍塌液的啊。感染了坍塌液，一般会变成僵尸。”
变成僵尸……
“……等等，不是变成晶化人吗？”
“不是啊。你说的那个应该叫晶体人，是另外一个物种，是我们的敌人。”
“……”
这不对啊。
我想起了那三名死刑犯的脸，他们看到格里芬的那块表的时候的表情，他们的行动，他们说的语言……他们明明只是普通人而已，却说他们是另外一个物种什么的……尽管曾被他们逼到绝路，可还是感到有些别扭。
“……那个，喂，我们到底过不过去？”
UMP9的声音提醒了我。我咽了口口水，向前跨出一步。
“……那边很危险。”AN94拉住了我，“不要过去。我相信……安洁莉娜也不希望我们这么做。”
“是。”AK12也严肃了起来，“我们不能去。”
的确，就像AN94说的一样，过去可能就是送死，安洁莉娜也不一定希望我们这么做。但是，总感觉这事情不得不做。见死不救，抛弃同属一个公司的同事，总感觉太狡猾了。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
“……那她不是更危险了吗？”
“……我知道。”AN94嘀咕道。
“你们是‘忤逆小队’对吧？不就是专门反抗上级的吗？”
“……”
“那么，这次，为什么就不能反抗呢？”
“……”
“我知道我这么说很傻。但是，你们的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吧？而且下到这里这么久，我们应该早就受到辐射了，不是吗？”
“……”
沉默。
她们一定知道坍塌液的危险性，比我清楚得多。但是，她们的指挥官也就在那里。
“……行了，破罐子破摔吧。”AK12绽开笑容，“我就说嘛，你这家伙，可真是有趣啊～”
其他的人没说话，估计是认同了她的发言。
“那么，AK12、AN94还有UMP9跟我来。AK-47和WA2000，你们尽快回到一楼。”
听到我的话之后，AK12等人立马开始行动。可是，AK-47和WA2000却没有任何动作。
“为什么？”AK-47问，“说不定又有敌人什么的……”
“这是我个人的独断专行。本来救的就是和你们毫无关系的人，你们不应该牵扯其中。”
“那你，为什么要去？”AK-47直视着我的眼睛，“那个安洁莉娜，不是也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吗？”
“我同意47的看法。”WA2000说，“那是他们的指挥官。”
“……是我劝他们去的。”我说，“那名指挥官对格里芬很重要。同事，我也不希望你们陪着我……”
“你难道想变成那些感染者那样吗？”AK-47捏紧了拳头，“你难道想作为人们口中的怪物死去，看着自己曾经帮助的人们为自己的行刑喝彩？”
“那你难道想变成G41那样吗！”我忍不住吼了出来，“最后被自己的同伴所杀，连名字都没有，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吗？”
“所以我们就应该回去！”
“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好。相信我。而且，我也不一定会死。”
说完，我飞快地追上了AK-12的队伍，留下AK-47站在那里。
“喂，该走了哦。”WA2000说，“而且指挥官这么考虑，也许有他的理由。”
“这家伙……还真是令人火大！”
远远地，我还能听到AK-47的咆哮。
“……啊啊……”
我艰难地呼吸着，手中攥着那支叶戈尔给我的药剂。
“神啊……如果你存在的话……请救救我……”
明明今天说了，要给404小队做世界上最好吃的苹果派，却也没能完成任务。
为什么……为什么军方的那些人！
为什么他们会为了一个根本没有任何理由的理由来找我！
为什么要伤害UMP9！
我根本不知道主脑在哪里！
为什么你们会认为我绑架了她，从而控制整个铁血！
“哈……哈……”
不行了，走这几步已经是极限了。
那个破掉的坍塌液瓶依然躺在那里，可是里面的“液体”早已不知所踪。
好多坍塌液瓶啊。那个叶戈尔，为什么要放这么多……是仇恨吗？还是命令……
看着周围的一片绿色荧光，竟有置身外星之感。
为什么会这样……格里芬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们明明是和平卫士啊！
为什么！
“呃……啊！”
我使出最后的一点力气迈出坍塌液瓶子堆，“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为什么……
意识开始渐渐模糊。果然，我被感染了吗……
“安洁莉娜……安洁莉娜指挥官！你在这里啊！”
这……是什么声音……AN94……
“安洁莉娜！我们来救你了！”
这……是UMP9……
“看吧，我就说……不过这也太多了吧。”
“AK12……”我艰难地开口说道，“你们来了啊……”
“所以呢，这位就是组织我们来到这里的……叫什么少尉。”
AK12将一只手摊开，手指对着我。刚刚被我们从地下室里拖上来的安洁莉娜正裹着棉被，上下牙打战，看起来正在发高烧。
“我有名字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叫魏翎。”
“哦……你是……那个报纸上的少尉……”
“……你这么出名吗？”AK-47扒住我的肩膀，害我差点来了个急转弯，“怎么我都没听说？”
“你怎么可能听说……我和你们都没订报纸啊。”
“哦，也对。”
“安洁莉娜，那个人对你怎么样了吗？”AN94问，“没受伤吧？”
“不……只是……”
“只是什么？”UMP9问。
“不……没什么。”
“那样就好。”UMP9换了个翘二郎腿的姿势，“说实话，当我们在坍塌液堆当中发现你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呢。”
“嗯……确实，我还以为你是不是感染了……”AN94也附和道。我注意到，安洁莉娜听到这话时，表情似乎抽搐了一下。
不过，那些坍塌液都被封在瓶子里……没什么大事吧。
“那么，先回你的指挥部吧。过几天你最好还是回总部休息一下，我就和你换位……”我说着，拐了一个弯，然后把车停下来，“UMP9，带一下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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