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今天是周六,但是祁映明仍旧要留在学校里面上自习课。高中之后,课业上的重担致使放假的时间变得很少。除了法定假日以外,周六周日都是要留在学校里的。而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偶尔会有老师过来讲讲卷纸和习题,但是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学生们自己上一天的自习课罢了。一周七天,真正休息的时间,就只有周日下午的那五个小时而已。
高压政策说不上是好是坏,只能说这是时代竞争的产物。
所以,自从祁映明升入高中之后,丁玉敛一个人在家的时间就开始变得很长。
今天早上祁映明起得有些晚,导致整个早晨都是匆匆忙忙的。手忙脚乱地洗漱,着急忙慌地吃饭,直至最后急匆匆地,“嘭”的一声摔上大门之后,屋内才瞬间安静了下来,留着丁玉敛一个人坐在餐桌旁边。
陡然安静下来的房间内,带给丁玉敛的是几分难以言说的落寞寂静。她独自坐在那里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恍然起身。但是因为前几日一直在熬夜赶画稿,所以这些日子的睡眠不足导致丁玉敛的身体有些虚弱。猛地起身之后,眼前竟然产生晕眩之感。一把扶住桌角,丁玉敛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眉头紧皱,脑袋的胀痛和晕眩让丁玉敛的心情有些暴躁。她一脚踢开脚边的椅子,扶着墙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紧锁之后,她仰面倒在了床上。
有些急促地喘息着,丁玉敛一把抓住被子扯到自己的身上,她弓着脊背,蜷缩在被子里。
时间缓缓,屋内极静,响在耳畔的只有丁玉敛她自己急促的喘息声,还有那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不停,一下一下,极具频率的声音在丁玉敛的脑中循环,仿佛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催眠一样,让她的意识渐渐变得昏沉。
半梦半醒,半昏半沉,意识与记忆交织,在丁玉敛的眼前铺开似虚似实的过往画卷。
埋于记忆深处的面容早被时间侵蚀得模糊不堪,无论如何用力回忆,那两人的面容都是模糊不清的。就好像,她从来都不知道他们的面容一样。
他们离开的时候,她的年纪还很小,小到记不清容颜,小到记不住往昔。她只是隐隐约约有个概况,有个大概,有个关于他们的模糊影像。但是那影像太过不真切,不真实,以至于她无数次产生怀疑,怀疑就连这记忆的影像都是虚假的,是她可怜的,由于自我安慰而产生的幻想。
毕竟,如果连共同的记忆都不曾拥有,她又该如何证明,这是真实的,而不是虚幻的?
四岁之后,她的身边就只有两个人。一位是她的姥姥,一位是她的保姆张姨。
张姨在她七岁的时候辞职了,然而三年的陪伴,彼此之间却不曾有过深切的交流。她们之间的对话,永远都是以“饭”开始,以“饭”结束。
“小姐,早饭做好了。”
“小姐,中饭做好了。”
“小姐,晚饭做好了。”
人与人之间的层层障碍,才七岁时,她便知晓了。所以在张姨辞职之后,她就拒绝保姆的照顾,而是开始一个人学着去做饭,去吃饭。
她的姥姥是位性格强硬的人。永远一身黑色,头上挽着发髻,脖颈系着丝巾,说话慢条斯理却不容许别人拒绝。
她不曾与她的姥姥有过任何亲昵。印象中,姥姥永远坐在她的面前,她站在姥姥的前面双手背后,讲述着她哪里有错,哪里没错,做了什么,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姥姥永远都会低垂着双眸,无论是她的视线还是肢体,她都是拒绝的。
这样生硬的关系,直至姥姥的去世都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缓和。
冰冷的白色在那天铺天盖地般地袭来。
躺在病床上的姥姥骨瘦如柴,白布之下的躯体是那么得薄。
那天的窗户是开着的,风吹进来时会被窗帘遮挡,但是窗帘会与风共舞,在她的视线里亲昵纠缠。
她的姥姥走得很安静,一声呼喊都不曾有过,一句嘱咐都不曾说过。留给她的,只有律师手上薄薄的一张纸,如她姥姥一样薄的纸。
……
阳光西斜,迷迷糊糊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丁玉敛面容平静地抹了抹自己的脸。她坐起身,身后的被单上面,有着些许湿润的痕迹。
双脚踏入拖鞋,拖鞋有些凉,那凉意顺着丁玉敛的脚心流入她的心里。而她,想要去捂热都触碰不到。静静呆坐,头痛已经消失,但是意识却仍旧不清不楚,搅成一团。
好久之后,丁玉敛才站了起来。她走出自己的房间,然后推开了祁映明房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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