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说什么？”我把杂志放回门口旁的邮箱，下拉邮箱的开关确保在身后的妹妹不在留意这一点，然后敲了一下门。
语仪吐吐舌头，表示完全不赞同我的做法，“哼，难道我说错话了吗？”
这时候，门后传来缥缈仓促的响应声，“来了，找新的毛巾花费了不少时间，不好意思啊。”
我回头向着语仪说道，“秦老师过来，不准说，刚才你看到了什么!”
“哇！哥哥绝对对我们女孩有什么误会！我们喜欢什么，想做什么，一定会按照世俗的眼光看待吗？不就是宅吗，我也是半个了。。。”
语仪嘟起嘴巴，不断抗议着。
门没有预兆就开了，从里面开启。
秦老师手中捧着一条粉色毛巾和几件衬衫，“你们在聊什么？什么宅？对了，不要再多说话了，语仪进入擦一下身体吧，你们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要是这样上课去，等一下就会感冒了。”
“谢谢老师。”语仪接过毛巾，把披着的外套脱下来，放到我手中，然后把裙子顺着臀部处抚平，坐在比大门高出一阶的阶梯，脱下靴子，整齐放在鞋架上，“那我进去了。”
而我手中则拿过语仪递回给我的外套，抚摸衣服的表面，潮湿度非常高，像海绵吸收了过多的水分，重量翻倍，用力碾压压榨，还能挤出水分。
很难想象，之前没有我那件外套多加一层保护的时候，语仪的衣裳会有多糟糕。
如今自己穿的长袖校服，倒也没有那么严重，除开胸口那片区域外，别的位置都是干的，在秦老师的家门口吹着自然风，自然凉就可。
“语晨？你楞着做什么？你快进来啊！”玄门中，**着脚裸的秦老师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突然我就被拖了进去。
“额，秦老师，我是不是不太方便？”我被催促着往前，疑惑重重。
“我都没有说不方便！”秦老师虽然微笑着，但是不可质疑。
秦老师的房间是一厅三房，一间锁上门的卧室，一间沐浴房和洗手间连并但是隔开，还有一件应该是健身房间，我看到有一辆跑步机，但是从上面布满的灰尘推断，估计有上年的时间没有使用。
没有什么特别女性化的装饰，应该说连装饰也没有，很普通单人的房间，同时的确也有着单身套间特有的凌乱，虽然大致上感觉应该仓促收拾过，但也有微量的杂物残留在地上。
例如我看到地面上有些许饼干的碎片。
。。。。。。
“老师，我想洗澡？可以吗？可以吧？”率先进去才不到几秒，语仪就快速左右掠过屋子所有的环境，发现目标，把指尖指向寝室隔着的沐浴室，虽然看似是一种请求，但是她早已经把沐浴间的房门半打开着了，连脚都踏在铝合金的悬梁上，我还能看到沐浴间里面椭圆形的白瓦瓷浴缸。
妹妹太没有礼貌了，“语仪，不要太过分了，这么麻烦老师，秦老师还要授课呢！哪有那么多时间等你。”我出口提醒。
“没有问题啊，语仪请吧，不过我沐浴露已经用完很久了，我一向都很少用的。”秦老师见状，很大方说道，“语仪，衣服也可以换我给你的那件，不要嫌大就好”。
“嘎。”语仪把门的扶手都握出了极度可怕的摩擦声音，脸上眉毛朝上像是跳动，又是撅低，很复杂，“呵，呵呵，我。。。我怎么会嫌。。。嫌。。。”
还没有说完，我顺手一推有点黑化痕迹的语仪的后背，她“哇！哥哥推我干嘛？”就进去了，然后我迅速把门推上关闭。
等我回来后，秦老师对我说道：“你们关系真好。”
秦老师坐一座大型沙发上，对面倒悬着巨大的液晶电视，“语晨你过来再说话，别傻傻的站着。”
我坐在秦老师隔着大约一个人的位置的位置上，“没什么？对于普通的兄妹而言，应该很正常吧？”
秦老师摇了摇头，“不正常，语仪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我能感觉到，可能你在前面牵着语仪的手带路，不清楚。”
“那也是恨我的眼神，基本她淋湿身体，都是我害她的。”我感觉到有什么碍着我，从沙发上慢慢摸索，找到元凶，原来是夹在真皮上的一本杂志。
“不要看！！！”秦老师光速夺走在我手中的杂志，然后双手靠后，藏在职业服装的背后。
“。。。。。”此时，沐浴的水声哗啦啦地传来，我看向语仪所在的沐浴间，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毛玻璃的隔杵下若隐若现，带着S的曲线，手扶花洒，水流落花，自家的妹妹洗个澡为什么会洗得那么优雅干嘛，快想入非非了。
“你也不要看那里！”秦老师把我的头一下往她方向扭，要不是我朝后挣扎得到了一丝缓冲，不然我可能就被她扭出晕眩来了。
一下凝视的对视，我看到来自秦老师眼眸反射中眼里的自己，如此清晰到细节一览无遗，同样，我也在我倒影中眼眸，看到秦老师的脸颊，非常耐看的脸颊，一层层往内渗透，直视的魔力竟如此强大。
“也。。。。你也不要看我啦。。。。”秦老师抓住我的头的手始终没有放下，不知何时，或许已经僵直。
“抱歉。”该死，既然知道会如此，那干嘛要拉我进来。
我挣开秦老师的手，上衣半湿，所以也不能靠沙发上，只能坐直身体，就当闭目养神。
良久，秦老师握紧着高叉裙的手，始终不愿意离开。
“是我的错，我不该隐瞒的，不够诚实，我已经不配作为老师了。”秦老师低下头，两边的鬓发对称而下，触碰在洁白的臂弯，“一位作为教育者，居然喜欢玩游戏，喜欢到家里全部都是游戏的海报，喜欢到导致到头来大学毕业了都没有一个朋友，呵呵哈哈，我连谈一次恋爱都没有，是不是很奇怪？我每天都晨练，起的早，是因为我脑里的想法怎么也甩不开，我真的很害怕被我的学生知道，我的学生会怎么想？我。。。。”
如果我在不说话，或许秦老师就要在我面前哭了。
或许她压抑了太长太长时间，一旦爆发是那么剧烈，同时也那么无助。
“我也很喜欢，很喜欢游戏。”
“？”秦老师已经泛红的眼眸看向我，一滴眼泪就这么悄悄的流了下来，“果然因为这样你才经常逃课的？现在好了，我已经没有资格管教你，什么样的学生，我都不配有资格了。。。”
我都没开始解释，我的天，呵，女人，都是那样自顾自地去认为自己所认为的事实吗？
“你先听我说完！坐直！”我强硬地说道。
“哦。”秦老师下意识坐直身体，挺直胸脯，正坐在沙发，手擦了擦流泪的眼睛，苦苦得带点咸，“语晨，你突然好像我大学曾经那个令我很害怕的授业老师。”
“咳咳。大概作为真正的教育者也是这副该死的模样的吧。”我润了一下喉咙，“不多说，秦老师！”
“是。。。。？”
“其实嘛，所谓教育，不是一定要帮学生做出有多完美的榜样，很多时候，恰恰相反的是，没有共同话题的理解，才是问题的根本所在。”
“举一个例子吧。”
“我的妹妹，陆语仪，老师的眼中，她是怎么样的人？”
秦老师看向还在沐浴中的房间，俏丽的身姿，哪怕同样作为女性，也忍不住去仰慕，是去值得老师骄傲的种子潜力股，各种方面上。
“学习成绩很好，很有才华，自律性强，有爱心，我听说，她作为学生会会长，关键时候，也是很令人依靠的住。”
“其中在我眼里，语仪，我的妹妹，睡姿不雅，没有礼貌，任性，平时还有点呆，说话经常会把事实极度夸大，特别需要人照顾。”
“。。。。。”
我拿起秦老师泡的热水，呼呼地往里面吹气，然后一饮而尽，“所以曾经。。。我曾经想努力成为她理想中的一个榜样，尽管我们认识的时间非常短，我都想给一个完美的榜样给她，我想作为她的哥哥，能为她指引前方的路。”
看着水中剩余的倒影。
“结果当然是搞得越来越糟，哪有人是完美的，我喝酒，我还经常熬夜，我因为经常一个人生活，生活方式和饮食都不检点，我是一个糟糕透了的人。”
“所以我最怕语仪无意中学习模仿我的样子，语仪才高一，才15岁啊，没什么人生观念的，所谓近墨者黑。”
“你真伟大，语晨，不过我怎么感觉，我该不是在你眼里，和语仪同样的懵懂年龄来看待我吧？”秦老师慢慢已经放松起来，带入话题中。
“当然啦，虽然你看我像17岁，但是我可以告诉老师一个秘密，我其实已经快30岁了，哈哈哈，好不好笑？”
“嗯？难道是我老了？好笑吗？原来我已经老了。。。。”
“咳咳，打住打住。”
“我想表达的是，何不给自己一个退路，表现一个完整的自己。并不是因为你喜欢游戏，而不配做老师，你是最敬业的那个人！恰恰的是，因为你喜欢游戏，才能靠近那些因为玩游戏而荒废学业的学生，因为只有你，才比那些古板的老师，更加理解他们，更明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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