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云间楼这么好吗?您隔两天就去一次。”十二岁的女儿好奇地问起了父亲。
“那是,这云间楼的佳肴只应云间人想用啊!那味道让人禁不住感到飘飘欲仙,品尝过的人绝对想去第二第三次的!”
“那厨子们一定很厉害。”
“可不是‘们’哦!这么大家店就只有一个厨子,人称云间师傅,所有的饭菜都是这一个人所做。不过说来也怪,这一个人竟然能那么快做出菜来,那会就是我带着几十个人一起去,也不等多久,菜就做好了,而且还那么美味!真是个奇人啊……”
“父亲,下次能不能带女儿一起去啊?女儿好好奇这个云间师傅。”
“哈哈哈,当然喽,一会儿退朝了父亲我就带你去!”
“谢谢父亲,父亲最好了!哦哦对了,这云间师傅……他长什么样啊?”
“这个倒是不清楚,这些奇才总有些怪癖,这个云间师傅一直蒙着一层厚厚的头巾,完全看不到脸,而且云间师傅的头巾,就连苏裁缝都说不清楚那是那里产的,再说基本上不出厨房,偶尔我们就是见到他,他也不多话。到头来,我们对这个云间师傅确实是一无所知啊!”
“厨房里蒙头巾?他不热吗?总会摘下来的吧?”“这个……我们还没有人去深究过,毕竟菜那么好吃,总要稍微尊重云间师傅一点吧。”“可是……”“好了好了,为父要去上早朝了,你不要多事哦。”
“孩儿明白了……”
吏部尚书离开府邸的同时,尚书大人的女儿换上了小厮的衣服,偷偷溜出来了。
热闹的街上车水马龙,行人穿梭在各个大街小巷间。街两旁的小贩充满热情大声地吆喝着,希望匆匆的行人多看自己的货物两眼。就在这巳时正点(今十点)之时,一个小厮打扮的瘦子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云间楼附近,看了两眼云中楼外招工贴纸后,满意地从云中楼后门走了进去。
“怎么称呼?识多少字?来找工作?想那些时候上班?想要每个时辰多少的工钱?”只见牌子上这么写着。小厮一走进云间楼,就看见“聘”的大字下面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有笔墨纸砚,以及这牌子,“哪里像是在招小二啊!倒像是父亲说过的科举考场。”小厮想着,叹了口气,坐在桌前,答起了试卷:“鄙人张三,所识只字然足以堆栈成桥以越江海,所认片语尚可翻叠为梯以登九天。欲求功名,有才无贝,略工一二,择日还乡。久闻云间大名,不求黄金白银,巳时再妄白青!”然后,小厮渐渐收住略带悲伤的表情,将答卷颤颤地送进了指定的窗口。小厮想着:“这云间师傅再怎么样也就是一介厨师,这恐怕能让他吓一跳了吧……”
就在小厮自个儿偷着乐的时候,厨房里传来了清淡的香味,令人着迷。而在一旁的小厮更是呆住了,两眼瞳孔放大,随后又流出来眼泪。接着,随着香味逐渐成熟,逐渐转成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浓香,小厮两腿一软,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便开始掩面痛哭……炒菜的声音渐渐停止,一个男人端着一小盘颜色怪异的小葱拌豆腐出来了。“吃吧,明天开始工作。”说罢,男人走回厨房,留下小厮一个人望着这盘菜流泪。沉默的小厮逐渐冷静下来,犹犹豫豫地舀了一勺豆腐,吃了下去。
这个时候,小厮感到温暖至极,而且十分怀念,因为这个正如同自己亲生母亲的自创菜。家里人戏称其为“白清”,毕竟小葱拌豆腐应该是白色和青色,但生母的这道菜却是紫灰色,看起来诡异至极。虽然母亲这道菜根本不算什么好菜,但还可以入口,况且母亲生前就只会这做一道菜,于是当年自己家基本上天天吃这个,时间久了,成了习惯,然而这道菜再也不会出现在世界上了……本应该如此,但今天,这道菜基本重现了当时的一切,唯一不同的,就是食客的心情。
( 时间转换ing……)
三年后的一天,还是在云间楼同样一个地点,午时。穿厚重短衫的少女摘下假络腮胡,露出了桃花般的面容,长呼了一口气,坐在了板凳上。“不论工作多久都会感觉累。”“不要太勉强了,毕竟是女儿身。”身后的男人温柔地说着,摘下了长长的头巾,那脸庞充满了一种异域风情,帅气得令人咂舌,“明天你就要参加选秀了,要是进了宫,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再见了吗?”男子抱着一丝幻想。“恐怕是的,”女子呜咽了。沉默着两人心里都有许多想说的话,这最后一小会儿怎么说得完?那应该先说什么?
两人突然间找到了答案。
“我爱你!”异口同声。“没想到娘娘您当时能瞒着父亲工作三年,现在又还瞒着皇上溜出宫偷情三年,娘娘您太厉害了吧!”这句话是命双发自内心的。“呵呵呵,父亲和尚书府的下人都很疼我的,和我走得近的人知道我出门,当然并不知道我是去找的约翰的;至于皇上……也许根本不在意后宫的动作吧。”命双之前就对“欧阳约翰”这个奇怪的名字很好奇了,“‘云间师傅’到底是哪里人啊?”
“他来自西洋,英格兰忒国。”命双愣了一下后,恍然大悟。“英国啊……”命双小声嘟囔着。荷香疑惑地问道:“什么?”“啊!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臣妾在想,如果当时你们私奔……”
“我们想过,但……我不放心父亲,如果皇上怪罪父亲,加上我是父亲最后一个亲人……我要是也走了,只怕父亲真的会……”荷香娘娘这时候已经快哭了,命双一句到了嘴边的“进宫不也一样吗”又咽了回去。不过,命双已经注意到,荷香已经随意多了,言语中都没有刻意的架子了,恐怕就算荷香没有把自己当姐妹,至少也是已经完全信任自己了。命双脑海里好像突然闪过一个绝妙的计划,但她没能抓住,不过也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荷香娘娘!”沉浸在悲伤中的荷香被命双这么一叫,回过神来了,只见命双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但面容很严肃。荷香好像猜到了命双准备做某件大事。“荷香娘娘,你觉得现在这样好吗?这样您就满足了吗?”
荷香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你疯啦?”命双摇了摇头,荷香其实自己也清楚,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但她不敢想象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听好了,你不应该呆在这深宫之中,不该做皇上的女人!你应该和欧阳远走高飞!”
“说什么哪!”荷香几乎难以克制自己的感情了,虽然命双说的一切都是自己所希望的,但这些自己哪里又有资格去奢望?“命双娘娘,这些不是我们能讲的话,被外人听到了可是会很麻烦的。”
“臣妾知道,”命双感到自己刚刚过于激动了,言行举止都有些不合礼数,“不过娘娘,您听我一言吧,您如果愿意争取,将来会是有无限可能的”
“普天之下,除了王宫,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荷香听懂了命双的意思,“我就算有本事逃出皇宫,也没有办法在外面和约翰安心生活,皇上会派人四处搜寻,如果被抓到,我倒是没什么,只是约翰恐怕就活不了了啊!”荷香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喊出来的了,幸好周围的人离得相当远,必然她们就连商量都不行了。
“姐姐,”命双突然变得温顺极了,还故意亲昵地走过去搂住了荷香,“英格兰忒国不是皇上的土地,你们若是到了那里,还用担心吗?就算皇上知道了你们去了那里,也不可能就这么让人坐几个月的船去叫他们国王搜捕啊,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嘛……你们上了岸,到时候你就能以妻子的身份和欧阳一起生活了,再说他当了那么久‘云间师傅’,我们的菜他做得那么好,去英格兰忒他的厨艺一定受人民喜爱……”命双说着,荷香逐渐停止了抽泣,开始认真消化命双的一字一句,“而且臣妾也会帮您哒。”
最后荷香思考了良久,才说道:“如果命双妹妹有把握,我愿意去为自己的未来斗争!”这个时候的荷香眼神坚定,加上严肃的面容让人感觉她是将要上战场的士兵。随后荷香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不过我非常好奇,为什么命双娘娘愿意帮我,掌握了我这样的把柄,就算要挟也不难理解。”
“我自然有自己的目的。”
“是什么?”荷香后背一凉,感觉面前的小姑娘不是个简单的人。命双眼珠一转,说:“娘娘若这么想知道,该日我们再开一次茶会吧,到时候皇后娘娘也会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过去和将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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