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伊芙来到银月世界的第六天。
伊芙与艾格尼丝早在三天前就离开了霍伊城,她们两人并未在霍伊城打听到任何有关菲尔与菲妮的消息,无奈之下她们只好离开霍伊城,准备前往大陆中央的城市打听消息。
事实上,去位于大陆中央的艾格亚斯城的主义还是艾格尼丝提出来的,她建议伊芙既然打听不到有关菲尔的消息,那么打听白的消息也是可以的,毕竟白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就相当于创世者、永恒的女神,大陆各地都有相关的神庙以及渗入人民群众名为的“女神庆典”的节日。
听说中央大陆的“艾格亚斯”城是女神亲自“赐下”的名字,伊芙很轻松的便理解“艾格亚斯”的含义……“艾格”、“亚斯”都是指的艾格尼丝,如今唯一姓“亚斯维塔”之人,“亚斯维塔”也是在血族悠长的历史中被抹去的那不光彩的一笔……
伊芙明白,白是为了纪念创造她的人……也是如今寄宿在她刀中的魂魄……艾格尼丝。
伊芙当初听到“艾格亚斯”这名字时也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她稍微注意了下她身旁艾格尼丝的表情……少女的那双眼睛仿佛沉浸在了某种回忆当中……她足足无言着呆在原地呆了一分多钟……可能又想起了过去的那个家族吧……那个她为了实现理想而创造的、那个带给她触及心灵温暖的、那个如今《血族编年史》中根本不存在的……“亚斯维塔”。
白并非艾格尼丝……这点伊芙很明白,也能够深刻的理解她们两人的区别……白是艾格尼丝理想中的自己……那名在艾格尼丝心底完美的“艾格尼丝”……
创造者和被创造者之间有着不可磨灭的矛盾……这点艾格尼丝很明白,而白则是她创造的另一个人格…...当年她已经准备将自己的一切……自己体内那的庞大魔力、所有的学识以及一切的希望都赋予名为“白”的自己,让懦弱的自己带着无尽的悔恨消失在那银月世界中被称为“混沌之海”的无尽深渊……
白有能力,也从未表现出讨厌自己这个创造者的态度,艾格尼丝都明白……她也明白自己和白的矛盾是无法缓和的,她明白白想要取代自己,成为新的“银月守望者”,之所以久久没有抹消自己、在被当年的伊芙在梵蒂冈的图书馆里指明后还一如既往的温柔的对待自己,全都是因为被创造者那对造物主仅剩的一点感激与……怜悯。
艾格尼丝本应该在那天从伊芙身旁消失、永恒的沉睡在另一个世界,但白救了她……或者说……放逐了她……
不过,这对于艾格尼丝来说已经算是一种最大的仁慈了吧……
艾格尼丝从未讨厌过白,因为她就像太阳般耀眼……在自己看来是如此的完美……智慧、勇气、力量她都拥有……自己只要看着她就心满意足了……
“喂、喂,老年痴呆症又犯了吗?艾格尼丝,醒醒!”
艾格尼丝朦胧的眼神渐渐恢复神色,她迷茫的看着正摇着她肩膀的伊芙,露出一丝微笑。
“是伊芙啊……真是太好了。”
“好?你脑子出问题了?昨天马车太颠簸让你颠出脑震荡了吗?如果你真的脑震荡了,我劝你在冬天多吃点脑残片。”
“……”
艾格尼丝温柔的笑容渐渐变得有点扭曲,她回过神来,拿开伊芙拍着自己脑袋的小手。
“为什么脑震荡要吃脑残片啊?还有为什么是在冬天吃啊?其它季节不行吗?”
伊芙沉默着用“这家伙不会脑子真的坏了吧”的眼神盯着艾格尼丝看了一会,然后带着一丝沉着的笑容对她说道:“嗯……这个你看啊,你脑袋被脑震荡震成了脑残,脑残片得多嗑几片。之所以在冬天呢……艾格尼丝你是知道运动会产生热量的吧,你看……你脑残片吃多了你脑残的脑袋就会反抗,会不停的脑震荡,震着震着就发热了,又把你的脑袋烧坏了,所以说你在冬天吃脑残片最有效的啦。”
“……疼疼疼……”
伊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后,艾格尼丝一巴掌就拍在了她的脑袋上,纵使艾格尼丝的脾气比菲尔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还是忍不住对嘴欠的伊芙来上几巴掌……
谁叫这厮除了作死还是在作死……
艾格尼丝深吸了一口气,抬起马车车厢里的窗帘看了一眼窗外,盯着那不断后退的树木看了一会,然后对伊芙说道:“我们现在到哪了?”
伊芙从自己买来的挎包里拿出一张地图,然后指着一个地点对艾格尼丝说道:“位于拉洛山脉东南,现在马车正穿过呼啸森林,穿过呼啸森林后再走半天左右就到艾格亚斯城了。”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有钱买这么贵的马车?”
伊芙收起地图,然后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艾格尼丝。
“啊……伊芙你忘了我还能使用魔法了吗?”
“……所以说你会魔法和你有钱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啊……在普通的石头上刻上象征太阳的‘西塔刻可洛的辉耀”法阵然后在法阵中央刻下……
“打住,我只要知道结果就行。”
“……只是用魔法精炼了下石头,让它和金子价值差不多就行了。”
“……”
伊芙沉默着盯着艾格尼丝,然后幽幽的说了一句“魔法真是方便啊……”。
艾格尼丝微笑着摇了摇头。
“魔法有自己的规则,我刚刚给你说的‘西塔刻可洛的辉耀’属于炼金体系中的高阶法阵,是炼成贤者之石的基础法阵……虽说是基础法阵,改变物质结构是其基本的作用。”
“所以说……你们这群魔法师都是土豪咯?”
“……伊芙你如果指的是金银之类的材料的话……魔法师们都会有很大的库存,毕竟这些东西魔力流动性很好,是构建法阵的基本材料。”
伊芙突然心有余悸的拍了拍那几乎和搓衣板差不多的胸部,然后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还好当年没有认真学魔法……不然现在我得倾家荡产,果然这种土豪玩的东西不是我这种穷逼能够玩的吗……”
艾格尼丝看着心有余悸的伊芙展颜一笑,伸出双手捏了捏伊芙那张可爱得一塌糊涂的小脸,在被伊芙微微皱起眉头拍掉双手后说道:“伊芙如果认真学魔法的话,我想白不可能让你缺少材料的……”
伊芙那双暗红色的眼睛突然一亮。
“你的意思是金银随便我拿咯?”
“当然,仅限于魔法研究。如果伊芙你打算把那些金银拿到市面流通,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
艾格尼丝看着伊芙不死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解释道:
“虽然也有很多炼金术师将练成的金子拿到市面出售,但……你觉得白会让你卖掉她的‘收藏品’吗?还有……伊芙你现在又不缺钱,怎么整天都想发财之类的事情?”
伊芙斜了斜眼。
“你们这群土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根本没有体验过穷成狗的日子是多么难熬……每天就一桶泡面,一个月的生活费不过两百……你觉得我是怎么撑过来的?”
“……”
艾格尼丝沉默着抽了抽嘴角,然后叹了一口气对伊芙说道:“你后来不是抱上了爱洁尔特家的大腿吗?”
“呵呵。”
伊芙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角。
“虽然管吃管住但没工资啊……还有那麻烦得要死的规矩,还不如之前一个人租房呢……”
“还有菲尔那家伙……自从恢复记忆后就对我恶言相向、拳脚相加……到现在还是这样子……我特么都搞不清楚我们到底领证了么……我倒是还念那个总跟在我身后拉着我衣角、会怯弱的说出‘哥哥’的菲尔啊……”
“说起来这年我特么就只进去过一次卧室……剩下的日子全是在书房睡的……艾格尼丝你什么眼神,我……我……谁特么想要推倒那个搓衣板啊,我还怕她的胸咯到我,尼玛完全是平的好吗……”
“我甚至发现自从尤朵拉八岁过后,她就喜欢上了那些特别成熟的衣服……你能想象一只一米四五左右的萝莉穿上菲妮那身开衫的感觉吗…….我简直……日了菲尔。”
“总而言之……结婚什么的简直就是个错误至极、愚蠢之极的选择……”
艾格尼丝微笑着看着一脸累觉不爱的伊芙,只是那笑容中或多或少带上了一丝寂寞,她明白自己对伊芙的感情……
涌动在心中的那份喜欢、那独自凝视着她的落寞眼神……她愿意为伊芙做出牺牲,于是……她便牺牲了自己心中的那份追求、那声告白,将其化作那略带寂寞的守护眼神……注视着她、注视着菲尔,同时祝福她们幸福……
“伊芙……谈起菲尔来话就会变得特别多呢……伊芙你后悔和她结婚吗?”
“有吗?我平时都听话唠的啊……”
伊芙苦笑着看着艾格尼丝摇了摇头。
“后悔的话倒不觉得吧……只是希望那家伙能更加直率一点……虽然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但直率一点总没坏处吧。”
“……”
艾格尼丝苦笑着沉默了几秒。
“如果伊芙你不嘲讽她的话,我觉得她倒是会变得直率很多……”
这时候伊芙感受到马车的速度渐渐的降了下来,她将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然后伸出手拉开窗帘,发现窗外那茂密的树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她收回手拿出地图看了一眼,然后对艾格尼丝说道:
“看来已经穿过呼啸森林,太阳也快落山了,估摸着今晚能够到达艾格亚斯城吧……但愿能打听到有关她们三人的消息……如果这里都打听不到,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应该会有消息吧……我能感受到这座城市里的信仰异常强大……去神殿问问大祭司,或许会收获什么意想不到的消息。”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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