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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黑暗森林(八)

第十二章 黑暗森林(八)

来到一片离岸稍远,水深已没大腿根部的水域,张槐昱便开始了捕鱼工作。

不一会儿,他便看到了一条小鱼在混浊的水下游动所产生的涟漪。

小心的控制身体,不让自己的行动惊动到这条小鱼。

然后瞄准……

“插!”

木叉落入水中,再次惊起一片水花。

“!”

感受到手中传来的阻力感,张槐昱脸上一喜,这是插中了?

惊喜之下,连忙收回木叉。只见木叉末端的尖锐刺穿了一只十来公分长的小鱼。

“!?”

可不等张槐昱向少女炫耀自己的成果,这只小鱼便扭动身体猛然的一挣扎,竟是从木叉上扭了下来!

张槐昱一惊,一瞬间也想不了太多,连忙伸手想要抓住挣脱的小鱼,不料脚下的泥浆中竟沉着一块石头。

“噗通!”

赤脚踢中硬物,突如其来的痛感加上伸手抓鱼的惯性,使得张槐昱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都落入了水中,激起大片的泥水。

慌乱间肾上腺素刺激着身体立刻做出反应,大脑也及时反应过来,放弃了抓鱼,拼命的挣扎着想要先将鼻子升出水面以求获得氧气。

“!?”

可那支踢中沉石的右脚突然传来不适感,通过血管传输的血液拒绝向突然拉紧的肌肉传输力气。失去力量的右脚更让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性,浑水带着泥浆与水藻涌入鼻腔与耳腔,大脑在短时间内失去了九成对外界的感知,紧张之下受了水的刺激,脑皮又传来一阵的刺痛,一瞬间竟是连哪里是上,哪里是下都分辨不清了,只能本能的抓住抽筋的右脚,拼命按揉,没有了判断力。只想着先把抽筋的右脚恢复先,然后再向上游出水面。

感觉时间不过是一瞬间就过去了许久,感受到腋下突然传来一双手的柔软,带来的拉力将自己拖出了这朦胧的黑暗世界。

“哗!”

大脑出了水面,微微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蔚蓝与繁枝茂叶。可能大脑失去了判断能力,一瞬间竟还以为自己飞上了天际。

“……张……昱……”

耳腔中全是水,仿佛是听觉变得灵敏了,甚至还能听到空气的震动,可又觉得听力遭到了封闭,只能听到似乎有人叫自己的朦胧声响。

而大脑因为没有了混浊的侵蚀,在短时间内就恢复了判断力,感受到熟悉的气味在身边,也安心了下来。

“小曦……咳咳咳!”张槐昱刚想说话,却被刚才喝入肺部的混水呛的咳嗽,咳出了好几口污浊。

“你没事?”张梓曦注意到声音,不过拉扯少年的动作依然没有停下。水里很冰,还是赶紧拉出水比较安全。

“咳咳!”将肺部的不适感咳嗽出去后,张槐昱才恢复了过来:“我没事。”

张梓曦见对方居然没有任何事情的恢复了身形,从水中站了起来,有些百感交集。

不过似乎刚刚张槐昱就站在深水区的边缘,这一摔就摔进了深水区,一米八高个的少年一站下竟然还站不到底,连忙游起身体,让身体浮起来。

“你特么没事还让我这么当心!”张梓曦刚刚还因为对方居然没有大碍的从水里恢复了过来而觉得自己小题大作了,可下一刻情绪便突然爆发起来:“你突然掉进水里!你特么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哈哈。”张槐昱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任由少女的两个拳头砸在自己身上,尴尬的解释道:“刚刚脚踢到石头抽筋了,所以拱起身体先揉一下……”

“你特么干脆溺死好啦!”张梓曦恼火的将整个身体往少年身上压,想要将对方重新压回水下。

“喂!咕噜……”张槐昱被猝不及防的重新压进了水下,又进了一口浑水,连忙将少女推开,将口中的脏水吐出:“咳咳!你怎么还希望我溺水了啊!”

“谁叫你害我白白担心!?”张梓曦不断挥着双手,将浊水拍打到对方的身上撒气。

“先上岸呀!水里冷啊!”张槐昱趁着个硬直机会,抓住了少女不断挥舞的双手,让对方冷静了下来。

而待张梓曦平静下来,两人重新回到岸边后,少女的举动便让张槐昱有些不知所措。

只见张梓曦像是抓住了什么世间珍宝一般,将没有反应过来的少年推倒在地。

这时,张槐昱才看清了对方脸上的悲殇,本深邃迷人的眼眸已经染上了令人怜惜的泪雾。

看到少女平静的悲色,张槐昱的心脏仿佛被揪住了一般,霎时间竟迟了半刻的跳动,从而引起窒息般的痛苦。

“张槐昱……”张梓曦伸手环抱住少年的脖颈,整个人埋进了对方的怀中。见对方似乎没有大碍,刚刚还大吼大叫着,现在就突然温柔下来。但语中那为对方没事而高兴以及后怕的感情却是丝毫没变。

感到几滴温热如细雨般落在脖肩上,附于在其中的情感依托着温泪渗入毛孔。

“小昱……泣……”张梓曦抱着少年的脑袋抱的愈紧,充斥着鼻腔的酸味不断刺激着泪腺。见自己最爱的人受伤的悲痛与对方没有大碍的侥幸加上自己关心的后怕,百感交集令少女那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

“哥哥……”张梓曦叫出了自己最亲爱的人的称呼,发颤的言语中带着浓重的爱意与祈求:“我现在就只剩下你了……不要离开我……”

“好啦,没事了,我没溺水。就是脚抽筋了。”张槐昱不忍看到少女的哭殇,腾出一手拂去了对方的泪痕。

“……小昱……小昱……小昱……”张梓曦抽泣着的言语中不断重复着怀下的少年的暧称,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试图将自己心脏不断泵动的血液中流动的情感通过言语传递给对方。

张槐昱感受到少女的情感。他当然可以感受到少女的情感,他是少女最亲的人,他们本就情同手足。他们的联系早已超脱一般的亲情,他们在同一刻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的心脏便始终以同样的频率跳动着直至死亡的前一刻。这种联系就是‘爱人’‘家人’这种词汇都已经无法去诠述。

他们的关系在森林失散的事情发生后,第一次失去对方,第一次更依赖对方之后,他们的联系甚至已经升华至信仰,两个孩子脆弱的心灵相互的依存。

两人在这时才真正的感受到,对方对于自己的重要,仿若自己的整个世界就只装的下彼此了。

不知紧紧相拥了多久,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来自对方的温度。

“衣服全湿了,这样会感冒的。”张槐昱说着,发力着将爬在自己身上的少女推起来。

“你以为是谁的错啊。”张梓曦鸭子坐般做在少年的身上,语气还带着丝哭腔。虽然口中说着抱怨,不过却是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了。

张槐昱表情有些尴尬。下冰水之前没有热身运动而抽筋,本来就是可以防范的危险。可他就是没有热身运动,这才导致了这次的落水抽筋。

“哼。”张梓曦轻哼一声,语气满是不爽。不过却可以听出她已经恢复了悲伤的情绪。

张槐昱见对方还不开心,只得低声下气的道谢:“谢谢啦,麻烦你来帮我了。”

不过事实也是如此,如果少女没有来帮忙,那他想要恢复右脚的抽筋再从深水区游出来还是非常艰难的,这声道谢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们什么关系……还谢谢……”张梓曦不好意思的别过头,从少年的身上爬起:“那我继续去捕鱼,脚抽筋的孩子还是去捡柴火吧。”

张槐昱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也站起了身。

随后一男一女就开始在这树林里脱起了衣服。

虽然天气还冷,气温也属较低。但为了避免感冒,还是把这身湿透的衣服脱掉比较好。

不一会儿,两人就脱了精光,只剩下潮湿的内衣内裤。

眼前的少女那胸前初具规模的花蕾在白色文胸的衬托下显出一种任君采摘的诱惑,纤细的蛮腰下是同样纤瘦骨感少肉的臀部,那白底粉点的可爱胖次一览无余。而此时这身内衣也已经完全湿透,仔细看去似乎还可以透过被水渗的有些透明的布料看清遮掩之下的草莓与神秘。

两人虽然很熟悉对方了,在家时也有偶尔无意的意外。但这么坦然的脱光衣服,还是令两人有些不好意思,都有意的别过头去。

“我,我去捡柴烤火。”张槐昱也不知是确定目标,还是在转移话题。捡起两人掺水的衣服,朝篝火走去。

将衣服暂时丢在一边,穿起之前脱下的裤子和鞋子,便拿起了猎枪。

“小曦!出事了记得喊啊!”

走前还不忘朝少女的方向喊一句,得到对方的回应后,这才开始在附近寻找起干燥的木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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