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的灵魂被最初的秋风带走了,蒂尼亚的往日的欢乐象征性暂停,在按老人要求的朴素葬礼一结束,酒馆、菜场和农庄里有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一位皇帝的离去并不意味着什么,每天都有人出生、死去,亨利.拉博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西泽尔把繁琐的登基仪式简化到单调的程度,她原以为那些老臣会不满这冒险的举措,但结束后他们却没有露出多少不快,事实上那些老人早就受不了那种仪式,倒是那些新晋的年轻官员有些失望,他们好奇新皇帝如何处于秋老虎太阳的暴晒下在大街上游行,结果他们不过在皇宫雄伟的大厅里吃了一顿漂亮的晚餐,这顿晚饭受到不少人的好评,米诺家的小女儿曼茜.米诺在大厅的廊柱后面看着啧啧称赞的高官贵族们,她开心得偷笑——她是这顿晚宴的策划者。
西泽尔吃得很少,酒也没沾一滴,她回到都城的那天,就把味觉之乐从生活中删去了。纵欲的人群没有发觉书拉蜜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冰人孩子,她被宫廷舞会上的舞蹈、美食和美酒吓了一跳,可她流连在里头没多久,就重新躲到与贵族和臣子交谈的男装的西泽尔背后。
一切喧嚣结束后,书拉蜜与西泽尔回到了皇宫里的房间后尽情欢愉,书拉蜜觉得这一次云雨的过程是那样正式和感人,西泽尔曾经教她的一个蒂尼亚词语从她脑袋里冒了出来,她在因劳累沉睡的西泽尔耳畔旁轻轻地念出了那个词。
“婚...”(原文那个蒂尼亚语的意思是神圣的,契约性的爱)
书拉蜜没多久后也睡着了,而西泽尔.拉博则在半夜醒来,她披上了睡袍,点亮了一盏油灯,她关心着西北方向的蛮夷的情况,也关系着东方另一个大国的动向,她假装不知道与各个地区间的矛盾,也假装不知道雷克维克的银行家们的野心,她甚至假装不知道这片土地即将四分五裂,蒂尼亚这个古老的世界已经走到了末年这个事实,在她眼里,面前的重担总比恐怖的未来来的重要得多。
不知不觉中,天空翻出了一片白色,她**眼睛,望着一片暗蓝色天空,书拉蜜正在熟睡,不远处的那片树林已经偷偷地变成了黄色,年轻的皇帝换上正式的装束,把身体上一切有女性特征的地方遮挡起来,她稍稍怀念了一下与书拉蜜在雷克维克的极夜里不在乎时间流动的生活方式,便回到了一位皇帝的状态,自然得就像她天生就是皇帝一样。
至于书拉蜜,她之后应该做什么?她想,也许至少要让她与一些贵族接触,让她有事可做。书拉蜜在她心里有时会一下子陌生起来,她出现的那么突然,就像自己皇帝的身份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可他们都发生了,发生的那么自然。
刚刚过去的夜里她写了不少的信件,那些信她要用一个不小的袋子才能装得下,这些一张张纸将要送到已知世界的各个地方,这一张张纸掌握着不久后这个古国的经济、外交、军事的成败,这只是第一步。
这些信中最不重要的一封——她自己只认为是举手之劳——将要发往迈尔斯,将由贵族中最显赫的一位:米诺家的长子卡尔.米诺接收,她打算给这位即将为父的将领和他的侄子(弗雷德家的那位少爷)一次长假。
秋天到了,太阳极不情愿的将它的光辉洒在蒂尼亚的大地上,一匹匹马载着一封封重要的御信,往四面八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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