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正月初一,也就是春节。距离我转生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三个月了。
然后在这三个月里,我的近视居然慢慢好转,可以看清一两米的了。这一定是天父感受到我每日每夜虔诚祈祷的结果。天父太棒了!我一定会在世界的各个地方传播你的福音的。
现在我被妈妈抱起的时候,终于能看清妈妈的脸了。现在喝奶只好闭上眼睛,不看妈妈,才不显觉得害羞,不过据我不经意间的一瞥大概是“盈盈而握”(〃∀〃)的那种程度。而就和我当初猜测的一样,妈妈很年轻,大概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但妈妈的样子就很一般了,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还散布着一些雀斑,不过由于皮肤并不算太白所以不太明显。放在前世,大概就是那种放在人群里就找不到的人,普普通通的。
妈妈身材也很纤瘦,像我们这样的贫苦人家倒也不可能胖起来。而妈妈平时只穿着素色的衣裙,一点纹饰也没有,虽然妈妈穿上很合身,但更显得我们家的窘迫。妈妈好像也不太爱打扮,除了头上的发髻,就找不到其他任何装饰品,而头上的发髻也很寒酸,只是用木头简单雕刻而成的。
尽管如此,但我仍然很喜欢她,毕竟她总是和颜悦色,对待姐姐们也很温柔,给我一种温柔体贴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古代慈母的典型吧。
而与妈妈相对的,就是爸爸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绝对是放在一群人里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存在。每次被他抱起都让我希望自己能重新近视。当然这是说笑的,是调侃,天父可不要当真啊!谁会想近视?
总之爸爸的眼神十分凶恶,被他盯着总让我背后一冷,给人一种要远离他的感觉,完完全全想象不到当初他和妈妈卿卿我我的景象。这倒是让我很好奇,当初究竟是什么情况。而爸的穿着和妈妈相比同样朴素,年龄上也相差无几,看上去就是一对。
然后就是姐姐们,首先是大姐,相貌大概算是中等略微偏上,五官还算标致,有一双遗传了爸爸的眼睛,但也许是有妈妈的基因,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显得格外凶恶。而二姐则完全是妈妈的翻版,不过她的五官十分匀称,皮肤也比我们家其他人要白,而且脸上也没有雀斑,颜值算是中上的水平。同时她们看起来的年龄比起我预想的要小得多,看上去就像七八岁的小孩,萝莉体型,一马平川。
差不多就这样,今天我们家好像要去姓白的大户人家里做客,似乎是很重要的人物。不过爸爸他们昨晚上没睡觉真的好吗?要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那可是很尴尬的。
……啊——想起前世的事了。我上课的时候没坚持住睡着了,直接侧身倒在地上。那时我一下子惊醒赶忙站了起来,结果班上哄堂大笑,简直尴尬死了。那时候就该装昏迷。总之希望爸爸他们别出事。
不过现在倒是二姐有事,她居然会晕车,面色惨白,瘫在车上,看样子已经没了魂魄。而与之相对的,大姐居然神经大条地睡着了,是昨晚熬夜太累了吗?果然小孩子就不该熬夜。
“爹……还有多久才到县城啊?”
“不久了,不久了,转过这个山头,在有个三里路,就到了。你就再忍忍吧。”
三里路啊~也就是一千五百米(1)。按我们的速度大概还要半个小时。二姐坚持住,马上就要到了。
“为什么我们不好好在家过春节,非要去那个什么白老爷的家?”
看来大姐终于醒了,从黎明时分上车就开始睡,已经睡了快一上午了。不过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们家要跑这么远去看白老爷。
“白老爷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当初要不是他帮忙,我们可就流离失所了。”
我们家是受到白老爷的资助吗?说不定爸妈和姐姐今天穿的衣服都是那位白老爷送的。不过白老爷为什么要资助我们家呢?
“可也不用正月初一去呀,昨天我们可是守岁守到五更(1),现在又累又困,而且他又不是我们的亲戚,干嘛今天要去?”
“哎。大娘你这话可不对。首先白老爷是我们的恩人,再来我们也没什么亲戚,按礼数来说白老爷自然应首先拜访。而且白老爷杀了年猪邀请我们的,盛情难却。你难道就不想打打牙祭?”
有猪肉……啊……已经毫无念想了,反正也吃不到。去年冬至,本来二姐要喂我吃饺子的,结果被妈妈阻止了,说我牙还没长齐。二姐也显得很沮丧,果然还是二姐对我最好了。
“我们就不能自己杀年猪,邀请一次他们吗?”
“抱歉大娘,那些猪都是要卖钱的,可不能杀。”
“果然,又是这样……”
大姐失落了。平时都是二姐来安慰大姐的,不过现在二姐差不多已经凉了。我就帮帮二姐来稍稍安慰一下你吧。
用手摸头……唔,手被妈妈压着伸不出来。干脆用脚,应该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没用脚走过路,很干净的。……嗯,能伸出来,然后……
“啊!干什么啊!?”
咦!生气了!好可怕!"(º Д º*)我的脚应该是干净的吧。再说我是婴儿耶,大姐就不能宽容点吗?
“大娘,别生气,弟弟不是故意的。”
“不,他绝对是故意的!”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对,我这是有意为之吧……可是那都是为了你好,我我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应该吧,应该算是无意的吧?应该是吧?应该吧?(๑ŐдŐ)b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可道不了歉。爸爸,快救救我!
……不对啊(╯‵□′)╯︵┴─┴!!!爸!没让你和大姐吵起来,果然爸爸靠不住。这时候只能靠妈了。妈!妈!快快!姐姐都哭了……啊!头磕到木板了,好痛T﹏T。妈妈,小心点。
……好可怕!爸爸生气比姐还可怕!以后绝对不能让爸爸生气,一定会被杀的。好佩服妈妈,竟然敢挡住爸爸。不过现在怎么办?凉了的二姐怎么样了?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让我自求多福吗?二姐!!!
快想办法,快想办法。啊——想不出来,所以我才讨厌这些事。等等,让我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怎么样?虽然现在我并不想用,但不行了。
“baba。”
果然还不能很好地控制声音。(2)这样和普普通通的小孩子有什么区别,枉我每天晚上偷偷地练习说话,结果全白费了。
“夫君!你听到了吗?长一会喊爸爸了。”
“什么?!”
妈侧身护着大姐,让爸来到了我的面前,他用那宛如恶鬼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我,虽然他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但还是让我不禁面如土色。
为什么要盯着我?难道还想要我在喊一次吗?
“baba。”
啊——
我被爸爸抱了起来,高高举起。他一改之前愤怒的神色,满脸洋溢着渗人的微笑。
“再叫一个。”
“……baba。”
哇Σ(ŎдŎ|||)ノノ,快把我放下了。都叫了这么多声了,快放我下来,我恐高……我要妈妈!
不过转移了爸爸的注意力,作战成功。这下爸爸应该不会打姐姐了吧。大姐**谢我。咦!怎么一脸怨恨地看着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穆之兄。穆之兄……”
这时一道浑厚的老人声音从道路前方传来。
爸爸立即转过身去向远处看去,妈妈则把大姐拉到一旁用衣袖擦拭着大姐哭得乱糟糟的脸。
不久便模模糊糊看见一团黑影由远及近,逐渐显出人形。一位老人一身灰衣骑着高头大马停在牛车前。他的脸棱角分明,眼睛浑浊却闪烁着光芒,灰白的头发胡须打理地整整齐齐,颇有美髯公的感觉。
爸把我递给了妈妈,走到车前向老人拱手行礼道:
“前辈,许久不见。”
老人也下马回礼道:
“穆之兄,还是这么固执。老朽与你相比不过一蜉蝣而已,怎敢以前辈自居?还是称老朽为白老好。”
穆之是指爸爸吗?
哎——! (๑ʘ̅дʘ̅๑)!!!
爸爸不是……不是农民吗?还有名?骗人的吧。哎?那……那我的名字是怎么回事?姐姐的名字是怎么回事?笨蛋爸爸!(3)
“不妥不妥。前辈侍奉白老爷有二十多年,而我数年前才受白老爷的大恩。与前辈二十年勤勤恳恳相比,前辈反而应该称我为‘一夜老(4)’吧。”
老人闻言脸上笑开了花,眼睛也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穆之兄折煞老朽了。”
“岂敢岂敢。不知前辈为何至此?”
“老爷遣我到城门来迎接各位。不过日近正午,还不见你们,便骑马出城来寻你们。”
“前辈辛苦了。”
“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们还是边走边谈,可别让老爷久等了。”
爸爸驾车又开始赶路,似乎不再在意大姐,与白老一路闲聊。而大姐虽然哭丧着脸,却也没有过多表现出来,而妈妈则体贴地将大姐抱在身旁,让她紧紧地靠着自己。
这是家丑不能外扬吧。白老一来都不吵了。真要好好感谢这位老人家。不过为什么爸爸说话感觉怪怪的,感觉平时爸爸不可能会这样说话的。听了简直浑身难受。对了,二姐不会有事吧。现在比之前开得要快,也颠簸的多。啊!活见鬼了!
二姐此时一脸煞白,趴在座椅上,眼睛里失去了最后一丝光辉,宛如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死死地盯着这边,毫无生气,完完全全变成幽灵了。
我亲爱的二姐,我会尽快找和尚来超度你的,阿门。
“前辈,最近有什么消息?”
“据说今年要加税了。”
“加税?喂,我可没听说过。怎么说加就加了?”
爸爸听了加税的消息,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不满的神色,毕竟爸爸光是要养活现在这个家就已经不容易了。更别提还要加税。
“这还不是确切消息。官府到现在都还没有发告示下来,这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不过老朽倒是觉得有备无患比较好,毕竟有另一个消息确确实实是真的。”
“前辈也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圣上决定北伐了。”
“北伐?黄口小儿!他还没吃苦头吗?四次,足足有四次了!他还觉得自己吃的不够吗?”
爸爸顿时怒发冲冠,比起之前和大姐争吵,显得更加的愤怒。白老则不慌不忙,向四处张望,然后确定周围没其他人后,向爸爸说:
“穆之兄你刚刚的那句话可是大不敬哦,要是被其他人听到告到衙门去,白老爷也保不住你。”
“抱歉。”
爸爸闻言像焉了气的气球一样,气势软了下来。没有了刚才那气势逼人的架势。而白老则一脸微笑,继续对爸爸说道:
“今天下四十余年,上下征利,交肆搏激,刑罚灭法,溢入苛烈,赋税力役,科竭蔀屋,逐溺邦本,颠覆生业,触变天地,灾异趵突,水旱相仍。鞑倭长驱,战陈不息,杀劫无厌。海宇十室,九室悬罄;圩野老稚,大半啼饥。(5)也不怪你如此生气。”
爸爸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不断叹气。哀叹着这动乱之世,在心中一遍遍咒骂着当朝天子——姜亨。
“看来这薛朝是迟早要完。”
吃枣药丸啊!薛朝是什么鬼?孟尝君(6)统一全国称帝啦?薛始皇帝吗?骗人的吧!果然是转生到异世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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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拉西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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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关于长度单位:首先现代的一里为五百米,吕长一因为是转生者按照现代的标准进行了换算。而在这个世界中的距离单位为了方便统一依照光绪年间的量地尺:
一丈=十尺=一百寸=一千分≈3.45m
一里=一百八十丈=一千八百尺≈621m
(2)关于婴儿说话的时间:婴儿在4~5月的时候就能发出“爸爸”、“妈妈”等词汇,但其并不了解其中的含义,只是单方面的模仿大人说话。而文中吕长一刚刚三个月就能说话,已经算是很了不起的神童了。不过对其他人来说,这件事顶多会让他们觉得长一说话的时间稍微比其他孩子要早了点。
(3)“穆之”即吕长一的父亲——吕克恭的字。
古人成年(男子二十,女子十五)由父母或尊长取字,字又称表字。在社交中,名一般用作谦称、卑称,或上对下、长对少的称呼。平辈,只有在很熟悉的情况下才相互称名,一般相互称字。而下对上,卑对尊可以称字,但不能称名。
古人取字的方法主要有以下几种:
如屈原,其名平,字原,“原”假借宽阔平坦之意。字与名表意相同。还有名与字意思相近但不完全相同的。如陈琳字孔璋,都是玉制品。也有名与字意识完全相反的。如朱熹字元晦,明暗相对。
同时也有不少名与字是有典故的。如《周易》中说:“云从龙,风从虎”,赵云字子龙便由此而来。而李白字太白则是字对名的进一步解释延伸。
顺便一提,吕克恭取允恭克让之意,穆之即指恭敬、肃静。
(4)“一夜老”即蜉蝣的俗称。
(5)取自颜钧《耕樵问答》
(6)薛,在今山东滕州附近。薛国曾经是夏商时期的诸侯国,战国时期被齐国吞并,成为孟尝君(田文)的领地,孟尝君执政时招八方侠客豪杰,增筑薛城,薛城也成为仅次于齐都临淄的大城,使得“天下知有薛,不知有齐”,盛极一时。孟尝君死后,齐魏共灭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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