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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的下巴无力地垂下，嘴里则向地面垂下了一串带着气泡的血。
那如天鹅颈般纤细的脖子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简直像是被巨兽用牙齿恶狠狠地啃了一口似的。
和赵息那边截然不同，这里的战斗在打响的那一瞬间起就忽略了前戏，径直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全副武装的越新早就在场地中准备好了自己的攻势，之前在大厅屏幕里看到的狼牙棒罪装和太刀罪装被其双持于手，几乎是在双方打照面的那一瞬间，越新便开始了那疯狗般的攻势。
巨大的狼牙棒本来就极具威慑性，在对方的手里舞动着的姿态则更显得虎虎生威。在面对着那样疯狂的攻击下，零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莉莉丝进行了罪装化。
无形的护盾在她的身边悄然展开——随后它便被突破了。
巨大的狼牙棒似乎带有什么其他的特殊能力，一向可以完美阻挡住所有进攻的护盾在此刻像是突然间失了灵，视其为无物的狼牙棒轻松地穿透了它，最终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零的脖颈上。
足以让大脑麻痹的痛处从四肢百骸处传来。
被那狼牙棒狠狠地砸中了脖颈后，零在那股巨力下居然飞坠了出去，足足穿透了两三堵墙才瘫倒在了一片瓦砾里。
零的眼前一阵发白，一阵又在发黑，眼前的景色像是一张被逐渐洗去颜色的老照片一样，她想说些什么，但喉咙被彻底破坏的现在她居然无法将使者完成罪装。
通常情况下将，普通的罪使在越新刚才那雷霆一击下就已经失去了胜机。
可零不一样，她还有这最后的“保险”。
被瓦砾埋住了半个身子的她虽然连动动指头都做不到，但这并不影响食指的月之戒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发挥作用。
半秒之内，苍白的银光快速将零的全身洗刷了一道，将自己主人的肉躯调整成三秒前的状态后，它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零的身体状态终于恢复了过来。
但这不代表她的精神状态也回调到了最佳状态。
脖颈处那像是要被人徒手撕开般的疼痛依旧让她心有余悸，嘴里似乎还残留着那股怪异的铁锈味，即使是已经恢复了肉躯，但那全身上下却依旧回荡着几秒前那粉碎性骨折所带来的恐惧。
零也不是那种没经历过恶战的家伙。
相反，她很多次的战斗总都是在生死线上游走着进行着。
在那些战斗里，她虽然明白自己失败了会死，但……死这种事情说到底也只会发生一次而已，中国人有句话叫“人生自古谁无死”，在领会了这句话的意思后，那时的她对于死亡这件事的超脱感就更加异于常人了。
而在得到了月之戒后，自以为已经接近“不死”的她还是头一次接触到“死亡”的恐惧。
要知道，“死亡”对于普通人而言的定义中，最重要的“一次性”已经无法对她适用了！拥有月之戒的她甚至可以以命犯险，拿自己的命为自己的胜利去铺路。
但这些理论上可行的战术并不代表着她会毫不犹豫的去实践。
有灵性的生物对于“死亡”的恐惧是源于血脉的，而对于死亡这种事麻木不仁的家伙……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神。
可零并不是二者。
一边用刚修复好的手费力地掀开瓦砾，零还一边尝试着使用深呼吸去缓解自己内心深处不断涌上的恐惧感，而就在她开始行动没多久，一阵阵厚实的嘈杂声响从几扇墙之外传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简直犹如暴雨中潜藏在乌云的重重闷雷！
还没等零将自己身上的瓦砾清理干净，那击鼓般的巨响却已经与她仅剩下一面墙的阻挡了！而一墙之隔在那般蛮狠的暴力下犹如纸面般脆弱。
刚刚砌好的墙面还未被粉刷过，下一秒便在那纯粹的暴力下还原成了自己最原始的姿态，砖石化为了红褐色的碎片飞溅而去，已经杀红了眼的越新默不作声，在看到了零之后，他双手握紧了狼牙棒，随后冲刺。
而在这个时候，盖在零身上的瓦砾才刚刚被她自己清除了十分之一还不到。
毕竟从那巨响响起，到其逼近，再到抵达这里，才过了五秒不到的时间！
“不——！”零几乎是下意识地尖叫了起来。
可越新并不是那种看到女人哭号就会停手的人，半个身子跃至空中的他将那诠释着“暴力”二字的凶器高高扬起，紧接着便对着那条落水狗毫不留情地砸了下去！
刺眼的红一瞬间便将瓦砾间的缝隙填充了起来。
但越新所期待的结果并没有出现，他又有一次看见了那见鬼的银光，之前在大厅里观察战斗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那玩意有些不对劲，但现在看起来……它绝对是对方进行“复活”的关键道具。
越新双手紧紧地握住那巨大的狼牙棒——之前的那次战斗里，他和修女的硬拼中只暴露出了“罪装外形”，还有可能暴露出了“体能增幅”这一点，但在之前那硬碰硬的战斗结束后，他有着绝对的自信没暴露出“穿透防御”这一特殊能力。
零在初赛第一场里所展现出来的那中诡异的“防御”的确很棘手，但说到底，那也不过是“防御”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
由威尔化身的这柄巨型狼牙棒可以穿透任何进行“防御”这一行为的东西，即使对方用的是刀剑之类的武器，只要是用来格挡它的攻击，那么它都可以视其为无物。
望着那个在瓦砾下血肉模糊的人影，越新也只能评价她不够走运。
谁让她碰巧遇上了自己这种拥有“破防”能力罪装的人呢？
在看到那银色的光辉洗刷过了一滩肉泥后，越新两眼一凛，握着狼牙棒柄部的手掌默默的紧绷了起来，而这种小小的动作也带着他全身的肌肉进入了战斗模式。
零恢复了意识，但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在她重新复活的那一瞬间，狼牙棒那布满尖锐的棒身边再一次地向她的脑袋砸去！这一回……她甚至还没从死亡的阴影里回过神来。
疼痛。
“啊——！”零的嗓子眼里发出凄厉的哀嚎，却又在一刹那被掐断。
越新没有一丝怜悯的一丝，他高举狼牙棒，瞄准了目标之后便再一次挥下。
断裂的疼痛。
那是骨头在怪力之下崩断裂开来的疼痛，尖锐的骨刺划破血管，撕裂肌肉，凸出表皮，撕咬着她的神经，逼着她发出哀嚎。
“噶——！”零再一次发出了无力的哭号，随后再一次被打断。
越新盯准那一瞬间，再次将狼牙棒默默地挥下，那沉默的声音像是在劈柴，又像是在打桩。
挤压的疼痛。
那是头颅在怪力之下被猛地压进胸腔的疼痛，支撑着脑袋的脊椎被瞬间裂开，轻易地刺出了后背的表皮，失去支撑的颅骨顺势挤压着腹腔中的内脏，最终将脏腑中的一切搅成一团糟。
“唔——！”零发出了一声闷哼。
越新手里的狼牙棒顺势落下，砸烂了她的脑袋，砸碎了她的身体。
白的，红的，黄的，绿的……越新觉得自己像是砸破了一个大染缸，他从来没想过人体内会藏着这么多种颜色。
各种各样的东西溅了他一神。
各种各样的疼痛也让零意识到了现实：如果自己一直这样复活下去，那么对方很有可能就这么一直砸下去。
零拥有的时间可算不上少，而越新的体力看上去还格外游刃有余。
也就是说……直到对方力气用完或者对方因为脱力有了破绽前，她很有可能会一直陷入这样的循环之中。
对方的确不知道月之戒进行“复活”所需要的条件，但这个男人似乎也没有想知道的意思。
正如零所想，越新的思维模式十分的简单粗暴——
“既然你一直复活……那我就杀到你死为止。”
单纯明快的暴力依旧在继续着，对自己的行为已经麻木了的越新只是看到对方复活后，便机械般地将狼牙棒扬起，随后冲着她砸下。
他试图把自己似乎当做一个“杀掉不死人”工厂的员工，对方从流水线上过来复活，他则把挥着质检锤将其碾成看不清原来形状的肉碎……但这条流水线是圆形。
而且杀了这么久，他自己也找到了点感觉。
越新觉得对方应该没有能力去控制这个“复活”的间隔。
稍微换位思考一下，假如自己拥有类似于“复活”的能力，在对方守尸的前提下，他会变换每次复活间隔的时间……这样至少能让对方进入高度警戒的状态中，也更容易让敌人露出破绽。
而被自己守尸的零要么是太耿直，要么就是根本控制不了“复活”这一能力。
每当他将狼牙棒砸下后，下一秒对方就读条复活了。
如果说零是故意的的话，那她是为了什么……故意不让自己有喘口气的时间？用命来换取自己不间断地消耗体力？
如果说是后者的话，那么对方的确可能成功了。
“z——！”成功复活的零嘴缝里漏出一个细小的音符。
越新皱眉，手上的动作则没有任何停滞。
“ui——！”零的尾音还没完全落下，她便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z……ui？
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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