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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额？哎？”对方在看清眼前的身影的瞬间酒瞬间就醒了大半，“赵，赵息？”
“嗯，是我。”赵息点了点头，冲对方恭敬地问候，“罗警官你现在有空么？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两人在默默地对视了几秒后，前者干净利索地把门猛地拉上，留下一脸懵逼的赵息在门外独自凌乱。
“这是？”赵玖望着那扇紧闭的铁门，下巴有些脱臼的趋势，“就是不欢迎您也不用像这样……激动吧？”
“不会的。”赵息轻笑着否定了自己使者的猜测，“估计正在手忙脚乱地收拾整理东西呢呢。”
“赵息你等个五分钟，啊不，六、好吧！十分钟就好！稍等我一下！”门内的那位不忘给赵息喊了一声，随后果不其然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
这位罗迅罗警官是在自己那次报案之后主动收留他，想帮他走上“正路”的好人——不过说是这样说，其实也就是来监视他会不会有犯罪意向而已。
而以往二人见面时她要么是一副干净利落的白领丽人打扮，要么是换上一身警服器宇轩昂，罗迅似乎是想在他面前树立起一个“可靠的大人”的形象，但这次被他看到这幅居家模样……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每个人在家都是很放松的，而作为监护者的赵息主动找上门这还是头一回呢。
十分钟过来，防盗门被再次打开，而再次出现在赵息眼前的罗迅则和之前有了质的改变：这次她换上了身淡紫色的连衣裙，甚至还抹了淡妆，身上雅致的香水味也悄无声息地盖住了之前的酒臭。
而之前被赵息余光瞥到的，在她身后的众多啤酒瓶也消失不见。
“久等了久等了，先进屋里坐会儿吧。”罗迅说完便很自然地拉着赵息的手进了屋。
屋内的陈设相当简朴，一扇象牙色的矮木桌正置客厅中央，质地柔软的棕黄毛毯被铺得满地都是——看起来屋主是习惯进了屋直接扑到在地板上。
“随便坐随便坐，要吃点什么吗？”罗迅强硬地将赵息按在了一个蘑菇凳上后，发现了对方并没有对自己的客套话有所反应的意思。
“好啦好啦，对你我就不说这些虚的喽。”罗迅盘坐在毛毯上，胳膊架在木桌上后望着赵息继续说，“大半夜的找过来肯定有什么急事吧？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这么说来我的确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赵息看了对方一眼，舔了舔嘴唇后，酝酿好情绪后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
“嗯嗯，说吧说吧。”罗迅拘谨地回答着，或许是因为之前一直努力保持的形象毁于一旦，此时的她脸上有着抹异样的红。
“事实上我们学校最近要放暑假了不是么？”赵息面不改色地继续说，“学校的几个朋友邀请我暑假和他们一起去夏令营，所以我希望你能暂时帮我办理好相关的手续，顺便提供我一些资金。”
“嗯？是这样的啊……”罗迅闻言并没有爽快地答应下来，在桌对面斟酌了几秒后又从一旁拿过纸张和笔递给了赵息，“那你先把那几位同学的名字、联系方式和家庭地址给我吧，我待会儿去查一查你们学校放暑假的时间，在那之前肯定给你办好。”
罗迅的行事准则一向如此，公事公办毫不拖泥带水。但如果真的这样继续下去，那可就不妙了，毕竟赵息并没有那样的朋友，也没有暑假参加夏令营的打算，而且搞不好他连这个暑假都活不过去……
“赵玖，使用常识变更。”赵息心里对自己的使者下达了命令。
漂浮在罗迅身后张牙舞爪的赵玖一听便来了精神，她伸出了自己那透明的手，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猛地抓住了对方的脑壳，在一片淡蓝色的光晕下，那双手逐渐穿透了坚硬的头骨，抵达了对方的大脑。
赵玖用另一只手对自家主人比了个“OK”的手势。
之前赵息和自家使者聊过，它们拥有的权限——【常识变更】比起超能力而言，更像是一种催眠术。虽说使用时也能应付大部分人，但那终归是一种比较粗糙的用法，只要有人愿意仔细回想，还是会感到不对劲的。
而如果只是针对一个人用，那还是按照眼前赵玖的方式才更加精细，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赵息授权，赵玖甚至能把眼前这个小姑娘的从出生到现在的人生经历都篡改成另一个人——而且她自己也会深信不疑。
“罗迅警官，从现在开始你依旧会按照以前的样子向自己的上司报告有关于我的事，但报告的内容都必须按‘正常’的标准来。”赵息用着轻柔的语气嘱咐着对方，“除此之外将你现在能得到的我的财产全部转进你的卡里交给我……”
将自己之前所考虑的诸多因素更改完毕后，赵息才发现自己已经说了足足五六分钟，在他的示意下，赵玖虽然有所疑惑，但也立刻停止了能力的使用。
“啊……嗯，好的。”罗迅像是刚缓过神来一样，待眼神彻底清明之后又恢复了之前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钱方面我待会就给你，去夏令营的话和朋友要注意安全，有危险了报警也可以，打我电话也可以。”
就结果而言，常识变更的初次使用还是很成功的。
“好的，我明白了。”赵息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目送着对方回到房间准备银行卡后，脸上的假笑便犹如抽丝剥茧般的一丝丝褪去。
“大人，”灵体化的赵玖轻盈地飘了过去，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我有一句心里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又想整出什么幺蛾子？”赵息冷着脸扯了扯嘴角。
“不是，我个人觉得呢，咱们用10%的寿命修改这个女人的记忆，实在是有点……亏啊？”看到赵息摆出了一张臭脸，察觉到什么的赵玖连忙表达了自己的忠心，“当然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主人也一定有自己的考虑率，就是呢，就是呀……”
“要说就直说。”赵息没兴趣和对方玩交涉游戏。
见到自家那位这么敞亮，赵玖也就放心多了，她露出了开朗的笑容继续说，“就我个人的想法看，如果咱们是用自己一成的时间去把某个事件给掩盖下去，那样从能力影响的范围上看，这寿命的使用还是物超所值的，但是用一成的寿命去改变一个人的常识，让她不影响到咱们的行动，那也是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不如我们直接把她的记忆全部篡改掉，让她变成您忠实的仆人怎么样？这是一个警察诶，应该能和枪械接触的吧？相关的训练应该也有过吧？而且长相身材也不错呢！如果我来篡改的话那可是十拿九稳！到时候平日里再让她继续上班，到了关键时刻再调用起来……”
正当赵玖打算继续说下去时，她突然发现自己倾诉的对象并没有相应的表示。
没有抗拒，但也没有赞许。
“所以说……您觉得怎么样？”赵玖把自己的热情冷却了下来，悻悻地提问。
“你的提议不错。”赵息低着头，思考了片刻后将自己真实的想法托出，然而还没等赵玖高兴几秒呢，他又继续说，“但我不想对这位这么做，因为她对我很好，在之前的日子里她也帮了我很长时间，是我过去的人生里实实在在的‘恩人’，如果对利用了恩人的好意，对其下毒手的话……”
赵息说到这里却顿了顿，他觉得自己在说这种话的时候简直就是在上演什么黑色幽默小剧场——什么见鬼的“不对恩人下手”？！什么该死的“不利用那些对自己好的人”？！
他赵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知恩图报的家伙了？
“总而言之，罗警官的身份也很复杂，不是对她单人进行洗脑后就能解决的。”赵息咬着牙，将理由一板一眼地阐述了出来，“如果真的照你那样做了，到时候我还得消耗一成的寿命来收拾烂摊子，那更麻烦。”
“诶？这样啊？那就这样好喽。”赵玖笑嘻嘻地回答，“主人果然有自己的考虑呀，既然这样的话，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敢说一个不字呀对不对！我能做的只有全力拥护主人的决策喽！主人最棒！噢耶！”
看着那个自说自话的赵玖，赵息也懒得分辨它是在夸奖还是在揶揄了。
在赵玖的一连串马屁下，时间似乎都过得快了不少，不过几分钟的功夫，罗迅便完成了赵息之前所交代的任务，将那张重要的银行卡和对应的密码交给了赵息。
简单地道了个别后，赵息便领着赵玖连忙往最近的自助银行赶去——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现金比什么都重要。
而当他离开后不到二十分钟，待在自己家的罗迅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哪位啊？我不定套餐，也不定报纸。”罗迅正打理着厨房，准备做晚饭，因此她把手机开着免提便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是我。”手机里的男声沉闷稳重。
“啊？是魏队啊？！”被这声音惊到的罗迅差点把握在手里的盘子摔倒了地上，她用毛巾擦了擦手，连忙拿起手机关上了免提。
要明白这可是这可是局里刑侦队的一把手，一般打电话过来都是有大案子的，但……这个时间段怎么会打电话给自己？她记得自己才刚入队不久啊……
而且还用的是新号码！？
“嗯，是我。”对方沉稳的声音让处在慌忙中的罗迅都冷静了不少，“你负责的那个‘潜力股’怎么样了？”
这是黑话，“潜力股”就是指那些由于家庭背景或者生活经历而有可能走上邪路的年轻人，而每个新警察一年都会负责管理几个，在辅以心理教育的同时也能预防他们走上歪路。
“哦……”罗迅闻声便明白了什么，她所管理的也只有赵息一个，“没事，他现在一切都挺稳定的，而且暑假还要和朋友去夏令营呢。”
面对这种让普通人心里会感到轻松的回答，电话那边的人却陷入了死寂。
“魏队，怎么了？”罗迅愣了愣。
“明天上班的时候去和你的上司沟通一下。”对方在那边叹了一口气，“你从今天开始调到我手下的专案组工作。”
“呃？”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调遣，罗迅实在是反应不过来，“那，您是负责哪个方面的？我得去办理一下交接手续。”
“我负责什么的？”对方沉闷的笑了一声，随后冷着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听了可别惊讶，我现在负责的是——‘对洗脑犯罪与特殊失踪专案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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