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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已至,初冬将临。
街边的枫树也被逐渐抵达的凉意感染化为了片片灿烂的金黄,伴随着气温的降低,街上行人们的着装也逐渐厚重了起来,人们口里呼着白气,猜测着今年的初雪即将什么时候到达。
“老板,您要的奶茶和报纸。”刘大牛擦了擦自己脑袋上的汗,将塑料袋双手递给了那个在公园条椅上等待多时的金发少女。
暗色调的哥特蕾丝裙已经被厚实暖和的英式褐色风衣取代,紧束腰肢的马甲与白到一尘不染的衬衫让这个金发碧眼的少女看起来英气十足,被唤作“老板”的她踩着长筒靴站了起来,毫不介意的接过了那个塑料袋。
看着自家使者抽掉真皮手套在塑料袋里翻看东西的模样,刘大牛心里也是一阵荡漾:说起来他似乎也是头一次和职场与家人以外的妙龄少女独处,对于未来要面对什么完全不甚了解的他此刻脑海里想的内容甚至比十六七岁的文学少女还要清纯。
“喂,蠢货。”少女将报纸抽出来看了一会儿后,又抬眼看了看那个等候差遣的傻大个,“我记得我吩咐你也把自己的早餐买了吧?怎么就带回来一杯奶茶?”
“呃,这个,老板您就不用担心我了,我还不饿。”刘大牛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这样啊。”少女眉头微皱,“那么实话是?”
“呃这个……我没钱了。”刘大牛也自认瞒不过眼前的小姑娘,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摘掉后他也无所谓了起来。
“没钱?去抢不就好了?”少女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契约者会因为这种问题而放弃食物的摄入,哑然失笑的同时她摇了摇头,“之后我会用【常识变更】为你处理好后事的,放心去做就好了。”
“老板啊,关键就是这个【常识变更】呐,这,这东西可是要……要用我的命啊!”刘大牛哭一张脸,“而且抢劫它,它犯法啊……”
“……你能不能有点志气啊!你都是我的契约者了还在这里跟我讲什么‘犯法不犯法’?!你见过有哪个罪使遵守法律当守法公民的——哦对了你还没见过别的罪使。”刚准备发难的金发少女下一秒便自己给自己说服了。
“拿去喝了,补充体力。”她没好气地把那塑料袋里的奶茶递给了身边的傻大个,“我原则上是不必摄入你这个世界的食物的,不吃也无所谓……话说你应该知道这个吧?下一次你给我搞清楚了!要优先补充你自己的体力!懂了吗?”
“可是让女孩子……”刘大牛张嘴想反驳。
“懂了吗!?”金发少女加大了音量打断了他。
“懂了……”刘大牛有点委屈地点了点头,随后在老板的注视下拆开了那个格外少女的包装,站在老板身后喝起了奶茶。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怎么就和这么个没主见的傻大个组起了队啊……”金发少女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一训斥后便老老实实照做的大个子,不由得有了种自己在养什么大型犬的错觉。
重新坐回椅子上后,罪十七从口袋里摸出了让刘大牛给自己配好的智能机,一边拿着最新一期的报纸一边在电子地图上标记。
距离上一次的游乐园事件已经过了许久了,而在上次行动中一无所获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们这一队,而作为一个新人,刘大牛剩下的寿命也仅剩不到十天。
她,或许真的要开始考虑换个契约者了。
一边思考着这些,她的双眼也在不停地浏览着最新的时事新闻。
一般情况下即使是用【常识变更】处理过的战斗也会在新闻报道上呈现出或多或少的纰漏。比如把社会影响极为恶劣的事件归咎于“临时工”之类的,又比如把某些重大事故归咎于“检查失误”之类的……
总而言之,那些越想把“影响力巨大的事件”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新闻中,十有八九都有罪使参与其中。
而罪十七也在尝试根据新闻和地图在推测最近那些比较严重的新闻里有哪些可能有罪使参与……
但很快她便明白了自己是在做无用功。
看来这个名为“北京”的城市在这个世界上也是一个相当国际化的大都市,何况在那个名为“奥运会”的活动即将到来时间段里,很多对这个都市风评有恶劣影响的新闻事件都被强行压下去了。
“真是该死……”罪十七低骂出声。
如果不能在十天的时间里找到足够强大的罪使当靠山,那么等这个傻大个消耗完时间后死亡,自己也会随之消失的——契约者如果并不是因为战斗死亡的话,使者连那三天遗留现世的缓存时间都没有。
“该死该死该死……”罪十七用手刷新着新闻页面,尝试着看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然而接连刷出的要么是什么保健品广告,要么就是一些戏子的造势绯闻。
而当她几乎放弃了的时候,一个标着红框的新闻便刷了出来——一般这种新闻都是被网名自动炒成热点的东西。
罪十七振奋了精神,在看清楚标题后毫不迟疑地点了进去,然而偌大的标题点开后内容却只有一个视频。
新闻的标题是《网瘾戒断的白色小楼,里面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
再一次审视了一番这个标题后,罪十七点开了视频的播放键,在焦躁地等待完广告时间后,正片终于映入了她的眼帘。
被打了马赛克的房间依稀能看到四周被漆成惨白的墙壁,记者采访用的话筒上的电视台图标也被打了一层厚厚的码,除此之外记者和被采访者之间仅有着一颗翠绿的盆栽作为视频里唯一的点缀。
“您好,我是(——)的记者,感谢您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记者的声音很压抑,光听都能听得出对方那个时刻所承受的压力。
“嗯,您好。”对方的声音显然是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但即使这样罪十七也听出了这个被采访人是一个女性。
“嗯,娜洁日达小姐,请问您从事这个行业(指网瘾治疗)有多久了?”视频下方的字幕贴心地将代指的内容都标注了出来。
“真正开始从事这个行业的时间也就四五年吧。”对方的态度似乎相当从容,“不过我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就和研究生导师开始了这方面的研究,那样加起来的话大概也有七八年的样子了。”
“哦?这么说来您的年纪也不小了吧。”记者突然调转了话题,“可您的样子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请问我能看一看您的学位证和相关资料么?”
“……行。”对方似乎被这刁钻的问题整愣了。
罪十七看着就乐了——看来这小记者是怀疑被采访的那个外国女人在伪装学历啊,这一手还挺有意思的。
视频的时间在稀稀疏疏的纸页翻动声中度过了两三秒。
“好的,这么看来您还真是驻颜有术啊,之前是我冒昧了。”记者小哥虽然这么说,但语气里却完全没有歉意,“看来娜洁日达女士您的确是早稻田生物系毕业的高材生呢,这样说我和您是校友来着,我是15届新闻系的。”
“这样啊,幸会幸会。”对方只是轻笑了一声。
“那么,请问身为早稻田大学高材生的您对网瘾有什么看法么?”
“身为早稻田大学学子,而不是这所网瘾戒断所的管理者么?”对方的声音里总是带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息,这让看着这个视频的罪十七有些心烦。
“是的。”
“相信你也应该有所了解吧,早在2017年,世界卫生组织(WHO)便已经将游戏障碍——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游戏成瘾——在全球范围里列为了国际疾病(ICD)精神与行为障碍章节之中。”对方突然开始引经据典,“在那之后游戏障碍便和合成毒品、酒精、烟草、咖啡因、非法药物一起被列入了物质使用及成瘾行为障碍中,请问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意味着您的治疗网瘾的行为有了正当化的理由?”
“你这个观点就有失偏颇了。”对方似乎对这个小记者的反问早有预料,“要知道酒精烟草咖啡因这些患者不被社会所重视,要么是因为它的普及度过高,要么就是因为接触到它们的机会已经被成熟的法律所显示,但网络呢?网络自然是对人类有益的存在,但你得明白得清楚,网络的漏洞所带的危害对于自控力差的人群而言,是不可估量的,而我们治疗所所在做的只是帮助这些自控力差的人,用另一些手段——一些科学有效的手段——帮助他们重返正规而已。”
“一些手段?是什么样的手段呢?”记者敏锐地找到了这堆话里的重点。
“我知道你想把我和你们中国的一位网瘾治疗师——我记得是姓杨来着吧?——那名杨教授做对比,但你要是来我的治疗所里看就明白了。”对方显然自信十足。
“明白什么?”
“我们的治疗手段是科学的,无害的,有效的。”斩钉截铁的语气让观看视频的罪十七刹那间都有点信了。
而正当她准备看完视频剩余的内容时,她突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有些懊恼地扭过了头之后,刘大牛苦涩的脸瞬间便映入了她的双眼。
“什么事?”她眉头紧锁。
“老板,有人找你。”刘大牛低声回复,手则往前方指了指。
顺着指尖的方向看过去后,罪十七看到了一个淡金色长发的小姑娘正在自己身前不远处冲着自己轻轻地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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