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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眩晕感的褪去,身体上的各种不良反应则接二连三的出现,耳鸣,恶心,眼花,费力睁开了眼睛的赵息甚至看不清东西。
“找到门了啊。”他悠悠然喘一口粗气。
现在的赵息正躺在门后的大片白雾里,神奇的雾气在起到麻醉作用的同时,还不断地凭空制造出新的血肉去修补他的身体。
相比较于造血,心脏这种性命攸关的部位修补的时间比沙赫娜娜想象中还要短,从她接受到神的信息到进入门内,再到赵息清醒过来,一共也用了不到五秒。
“身体状态感觉怎么样?”站在一旁的沙赫娜娜提醒。
“还可以,只是刚刚看了几眼走马灯……我昏厥了多久?”赵息强撑着精神从地面上爬起来,获得了新鲜血液供给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这里不会被大厅的人看到吧?”
“不会的,您从胜利到现在一共过了一分十六秒。”沙赫娜娜说完之后适时地补充,“门出现在了意想不到的位置,花田里的寻找用了些许功夫。”
“看来这种意外情况该也需要考虑在内了啊。”赵息转头打量了一下周边。
“要回到大厅的话,只需要不断前进就好,积累了一定步数后门会自动出现。”沙赫娜娜自然发现了赵息的疑惑,很是贴心地提醒。
“嗯,我知道了,走吧。”赵息点了点头,抬脚往前迈步。
或许是错误的直觉的原因吧,沙赫娜娜觉得赵息在刚才的对战之后比以往表现得还要沉闷,但……她的立场也没办法说些什么,心理医生这种活计她可当不了。
默不作声地跟上那个前进的身影后,沙赫娜娜突然发现赵息的身子猛地一歪。
慌乱之下的沙赫娜娜也没有忘记自己要做什么,连忙跟跑过去抗下对方的身体后,她才发现赵息的脸色和以往相比格外苍白,冷汗浸湿了他的衣服,也让他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虚弱。
“抱歉,可能是晕太久了,走路感觉有点打飘。”赵息白了脸,并没有拒绝沙赫娜娜这个临时拐杖。
“没事,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反正也不用着急。”沙赫娜娜提出了个自以为中肯的建议。
“……不必了,先回大厅。”赵息挣扎着迈动脚步。
既然主人下了决定,那沙赫娜娜也就不好反驳了,只能扶着赵息慢慢地向某个方向前行,于是接下来的短短几十步路里,两人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这也不奇怪,毕竟他们两人本身就没什么太大的联系,唯一的一次正常会面还是因为孙小季的无谋。
步数的积累在悄无声息之中完成,那扇和来时一样的雪白大门在他们的不远处安静地等待着胜利者。
“沙赫娜娜。”赵息突然开口问。
“什么?”沙赫娜娜随口回答。
“和你契约的前任罪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啊?”沙赫娜娜愣住了,她没能想到赵息居然在这种时候有聊八卦的余韵。
“不愿意讲的话,不讲也可以。”赵息抿住了嘴。
“啊,不是,我只是有些意外,说的话倒是没什么。”沙赫娜娜快速地解释。顺应现任主人的要求,她的脑海里轻松地浮现了那个银发男人的外貌,以及他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随后有些怀念地继续说,“他很强哦,在我的配合下,他就更强了,而且脑袋也很好用,就是行事风格过于强势了——好吧不如说他一直都很强势——但其实也不是什么纯粹的坏人,而且有一点可怜。”
“……这是什么评价?”赵息听完后不由得哑然失笑。这听上去感觉就是个别扭的中二小鬼啊。
“说实话在他死之前,我一直认为他是最有可能成为神的人。”沙赫娜娜怀念的说辞到此戛然而止,“嗯,我说完了。”
“听上去挺好啊。”赵息轻笑。
“嗯。”沙赫娜娜点了点头,由于个头的原因,她并没有看到赵息那一瞬间的笑容。
“那在他死后,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去找别的罪使契约的呢?”赵息收敛了自己的笑意,用很自然的语气提问。
“心态?”沙赫娜娜思索了片刻,“一半是他的命令,一半是使者的自觉吧。”
“使者的……自觉么?”赵息细细地咀嚼着这个空虚的组词。
“……”沙赫娜娜面对着赵息那意味深长的感慨,自觉地止住了自己口里剩余的说辞——再说下去就涉及“核心”内容了,她本来就没有义务和一个“被放弃的祭品”谈这么多,几秒前她说的那点内容已经过线了。
“那,假如吧……假如今天我的对手是和你的前任主人,你会帮谁。”赵息突然说。
“……”沙赫娜娜面无表情,看来现在的赵息并没有去想别的东西的余韵,她断然地回答赵息的提问,“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因为我的前任契约者已经死了。”
“意义对人而言本身就是没有的。”赵息沉声,“所以直接回答我就好了。”
“……我虽然是使者,但我也是有立场的。”沙赫娜娜闷声回答,“既然我的现任契约者是你,那我一定会协助你得到胜利。”
“听上去还真是官腔啊。”
“您要这么认为,我也是无可奈何的。”沙赫娜娜罕见地反讽了一句,“当然,如果您觉得在这个时刻说‘我会帮助我的前任契约者’会让您感到满意的话,我也不介意说上一说。”
“不,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赵息摇了摇头,和这场战斗告别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他有些落魄地低声感慨,“只是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那个家伙……她越来越没立场了而已。”
“嗯?”沙赫娜娜已经前脚迈进了门内,所以没听清赵息在说什么。
不过即便是听清了,那对她而言也没什么用处。
赵息在之前和吴跃的对战中就感觉到了违和感。
以至于即便赢取了胜利,赵息依旧觉得其中有着很大的违和感。而在那不到一分钟的濒死体验里,在看了一遍走马灯之后,他终于察觉到了之前战斗中的异常——吴跃看上去似乎并不知道“菜刀罪装的能力对他无效”这一事实。
赵息是用自己的身体做过了实验,所以才得到了那种结论。而在那次为了实验而开启的罪域里,孙小季、李鸢和赵玖都目睹了那一事实。
换句话说,得到相同情报的除了赵息外,一共还有三人,而这三人中已经有两位已经死了,目前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赵息本人和赵玖。
从沙赫娜娜的说辞看,赵玖作为一个使者,在看到对手是赵息的一瞬间,就应该立刻告知她所获取的情报才对。
而从吴跃战斗时的发言和战斗方式来看,对方不知道这一情报的可能性非常高。
赵玖所化身的罪装很强不假,但这是敌人不知道她能力的前提,只要敌人知道了她的能力,肯定就会想方设法地远距离解决战斗。
而赵息不但知道这一前提,还知道那能力对自己没用!
这简直可以说是情报战上的完全碾压。
也就是说……赵玖在明知道这一可以改变战斗局势的情报的前提下,却选择了隐瞒?
这可不是一个有立场的使者该干的事。
但……一联想到做出这事的使者是赵玖,赵息却意外地想通了。
“原来她不只是装模作样啊。”
回到大厅里的赵息在沙赫娜娜的搀扶下走到了沙发旁,落座之后的他眼里看着沙赫娜娜那小巧干练的身影,脑袋里想着那个疯婆子的模样。
一想到以后再见不到她了,赵息突然觉得心里缺了些什么。
大概是错觉吧。
☆
越新站在大厅的一角,在第二场战斗结束后,他就立刻准备好了战斗的准备。
心态和觉悟这种东西早就已经做好了,简单的热身也已经在房间里准备完毕,武器之类的也已经提前拿好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干燥的等待,以及对手的观察。
他的对手是个修女,着装上面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整体以黑色为主色调的宗教服装,领部和帽檐则为白色,正如外国那些教堂的宣传画里一样一本正经。
大战之前,她正在不远处将十字架握在胸口里进行着祷告。
典型的西欧女人的长相,淡淡的雀斑点在她的脸颊上,这让这个修女少了几分圣洁的气息,多了一丝稚气,但当她结束了祷告,睁开那对碧蓝色的眸子时,越新再一次确信了这个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虽说能成为适格者这件事本身就正面证明了这一点。
越新在家人死去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也尝试过信仰宗教,想用别的精神寄托来缓解自己的痛苦,因此那段时间里他接触过一些神父和修女。
虽说宗教本身就是利用人心的弱点去掌控压榨弱者的玩意,但大多数选择去信仰并愿意主动去传播它的人们本质上还是不坏的,甚至说他们是在以自己的逻辑在为了别人着想。
他们的眼神里闪着光芒,笃信奉献与善行会让自己死后进入天堂,笃信自己在熬过现世的苦难后会与逝去的亲朋好友在天堂相会。
虽然无知,但那种美好的期待是不会作假的。
但眼前这个结束了祷告的修女不一样,她的眼里没有一丝光泽,即使是越新也能感受到那其中无法用言语表达程度的偏执。
似乎是感觉到了越新的视线,修女站起了身,向越新的方向走了过来。
察觉到对方的动静后,越新绷紧了身子。
他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宣战?或是劝降?但这些都不重要,反正那种无聊的举动也不会动摇他的信念,他只是忌讳对方会不会用什么别的手段而已。
修女走到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向着越新微微鞠了一躬。
对方的礼貌让他愣了愣。
“您好,请问您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的主吗?”修女直起身子,在越新面前露出了一张机械般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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