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致情况用拐弯抹角的方式说出来后，李鸢一边黯然神伤，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那孙小季，想看看这个小姑娘会如何动作。
而孙小季接下来的表现也没让她失望，这个表现得非常轴的小姑娘脸色一凛，从沙发上站起来后，毅然决然地向……向厨房走去了。
“你在干嘛？”李鸢抽了抽脸。
她预想的情况可不是这样，这小姑娘不应该听完后立刻跑过去嘘寒问暖帮助赵息走出心理阴影么？这直奔厨房的身影怎么看着有点赵玖的影子啊？
“泡壶茶先，好茶能安神。”孙小季从茶叶罐里捻出一些茶叶，放在鼻前嗅了嗅后不禁皱起了眉，“一般般吧，也就是这价格的水平，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您加油。”李鸢看着那专心致志的身影，只能这么说了。
“嗯，好的。”
客厅一时间变得格外寂静，能说话的两个活物都自己忙自己的去了，就在气氛即将降至冰点之前，赵息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巨响，其中还夹杂着赵玖无可奈何的声音。
“诶诶诶别生气呀，好吧好吧我走，我走就是了好不？”
说完这句话后，赵玖便从房门门口讪讪退了出来，合上房门后，她回到了客厅里，看着那个等消息的李鸢，不由得耸了耸肩。
“看你这样子……失败了？”李鸢眨了眨眼。
“那可不。”赵玖把那桌子上放凉了的茶端起，一口气牛饮下去后，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格外酸爽，“那模样简直是想要吃人！可吓人了哦！”
“你到底是说了什么啊？赵息能这么生气还真罕见。”李鸢又不是聋子，她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话才能把赵息激成那个样子。
“呃……我只是按照我们的思路给他阐述‘这样也不坏’的理由呀。”赵玖毫不介意地向自己的同僚倒起了苦水，“变成陈子雯那样又不是个坏事，不如说还好我的罪装对他不起作用，不然上次我们就跪了好么！早一点看清自己早一点没有迷茫嘛！可你看赵息这就怒了……”
“暂停一下暂停一下。”李鸢举起了手。
“咋了？”
“前辈，你这完全不叫‘安慰’啊，你这是‘火上浇油’啊喂。”李鸢捂住自己的脸，掩盖住自己那太失礼的表情。
赵玖则不然，她一点愧疚都没有。
不如说那对灵动的黑眸里所跳跃的情感全是“愉快”。
“哪又怎么了？”赵玖歪了歪脑袋，随后甚是得意地继续说，“反正这道坎怎么过都是过，他自己过也是过，把坎的高度降低也是过，把他腿拔高点也一样可以过……只要能过，管他娘的什么手段？”
“……我们的主要任务是辅佐主人对吧？”李鸢压低了声音，示意对方的声音也降低点，她瞥了一眼厨房的柜台。
孙小季依旧在那边煮茶，水声压过了她们的讨论声。
“是这样没错。”赵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可你也别忘了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最终目的是什么……还是说你的信仰是虚假的？你对那位大人的指令有质疑？”
气质是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东西，它不是简简单单的服饰所能武装起来的，要表现出一个人的气质只能通过很多细节去慢慢的堆砌。
如果说赵玖之前都是一副无忧无虑的乐天派小傻子形象，那么现在的她在自己的同僚面前展露出来的则是纯粹的上位者形象。
冰冷，暴虐，不容反驳，依靠着言语和小动作所展现出来的压迫力让李鸢回忆起了那差点遗忘的信条——所有使者共同默认的信条。
“不，我们所有人之所以能成为使者，不就是因为对那位大人的忠诚是有目共睹的么？”李鸢深呼了一口气，随后说，“我只是认为赵息作为一个契约者资质很出众，我们对于这样优秀的容器理应当倾注更多精力吧？”
“你也说了。”赵玖哑然失笑。
“什么？”李鸢搞不清对方指的是什么，对方的重点往往和她不同。
“就算是再出众，那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容器’而已。”赵玖冷笑，“备用品在这个世界要多少有多少，我为什么要花心思地去呵护一个卖相稍好的‘容器’呢？”
“……”李鸢哑然。
“何况都到这种时候了，我们理应顺应那位大人的旨意，努力地去摔碎这些凑数的垃圾容器才对，时间可不等人啊，归家之日已经越来越近了……”赵玖的脸上露出了怀念的表情，而这种温柔的神色在持续了几秒后便消失了，她皱起眉头问向李鸢，“莫非你还对这个世界有所眷恋？那你也可以选那边的小姑娘再契约一次嘛，反正你已经当过二五仔了，再当一次也无所谓吧？”
“嗯，我知道了。”被刺中伤口的李鸢不再多言，她已经完全理解赵玖前辈的想法了。
赵玖狐疑地看了一眼李鸢，刚才她一时兴起提起了故乡的事，本来想让自己的同僚振奋起来，但看起来她对这个世界意外很喜欢啊……
“话说起来我一直很在意一件事啊。”大概是之前谈到陈子雯的原因，赵玖突然想起了自己快遗忘的那一夜。
“您请讲。”李鸢点了点头。
“就是我们去陈子雯家里那一晚上。”赵玖在这时却表现得意外纯情，“咱们主子他不是喝了那个药么？那个陈子雯也喝了是吧？”
“……啊，是，怎么了？”李鸢皱着眉，对方的话题跳跃得太厉害了，她还在上一个话题没缓过神来呢，这个前辈就要和她聊起那一夜的活春宫来。
“那个陈子雯，是处么？”赵玖认真的表情前所未见，简直就像是在哈士奇的脸上看到了严肃一般恐怖。
“这个……问题的意义是？”李鸢懵了。
“别反问我啊我靠！你只管回答就是了！”
“呃，这个，我觉得，我觉得不是吧。”李鸢有些为难，她是属于脸皮薄的那类人，所以在旁边围观的时候没好意思看，因此到底有没有血她也没看到。
不过既然圈养着自己的男朋友，还有着那么多用过的计生工具，那大概已经不是了……吧？
“那我就得问下个问题了。”赵玖把脸贴近了李鸢，“你是……处吗？”
“……呃？”李鸢脸色微红，哪有人直接问这种问题的？如果赵玖是个男人的话，那这可是真正的性骚扰啊喂！
“哦嚯……你这反应有点意思哈？”赵玖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你那晚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和赵息……那啥了？”
“呃？那个，等等，我完全理解不了这些问题的意义啊！”李鸢转过头，不让赵玖看到自己那涨成猪肝般的脸色。
“哎呀放心吧，我可没有叱责你的意思哦！做了就做了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赵玖笑嘻嘻地揽上那个害羞的少女的肩膀，“不如说做了才是好事呢。”
这后半句立刻让李鸢清醒了下来，她差点被对方那少女的模样迷惑了，这可是宣扬“容器的代替品不缺他一个”的家伙啊。
“您这是……什么意思？”李鸢用冰凉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双颊，把自己的脸降下温后继续问道，“什么叫‘好事’？”
“人类其实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简单呢，安慰一个颓废的人有很多种方式哦。”赵玖伸出手来，温柔地摸着眼前李鸢的俏脸，另一只手则顺着她那纤细的腰肢扶摇而上，接着猛地抓住了李鸢那柔软的胸脯。
“疼！”李鸢被那力气吓到了。
“女色就是很方便的一种。”赵玖的脸上露出了犹如猥琐大叔般的油腻笑容，“你这具身体发育得倒是意外不错嘛？这胸部已经有C……D，啊不对，可能已经有E了都！你这个高中生发育得还真是恐怖诶？所以说今天晚上有没有兴趣去暖个床？一回生二回熟嘛？卖身上位的话我觉得也算是个本事哦？”
赵玖嘴上一边说着，那只手也毫无停下来的意思，而一套动作下来后，那简直都可以用“轻车熟路”来形容了！将手顺着衣服间的空隙伸进去后，她摸着那光滑如玉石般的肌肤，心里也不禁连连感慨。
看着那一脸乐在其中的赵玖，李鸢正在苦恼着要不要劝对方停手，但她也搞不懂对方这样的行为在同性间到底算不算性骚扰。
就在赵玖要变得更加过分的时候，沏完茶的孙小季端着茶壶和茶杯路过客厅，看到了赵玖和李鸢在沙发上的身影后，脸上微红，打了一声招呼后便往赵息房间小步跑去。
赵玖看着对方的背影，小声地向李鸢询问：
“你不会是把女色计划给这小姑娘说了吧？”
“我又不是你！”李鸢拍掉了对方的爪子，忍不住白了前辈一眼。
“那这是要献身？咱们主子莫非是柔弱系？就是那种一旦变得弱势就会意外吸引女孩子的那种……反差萌型？”赵玖捶胸顿足，“果然反差萌就是吃香啊！”
“我觉得事实和你所说的完全不同就是了……”李鸢苦笑了一声，心里则默默为孙小季壮行。
都靠你了呦，孙小季……各种意义上的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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