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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完全制服劫匪并逮捕成功那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了。
看到骚乱过去，松了一口气的赵息慢慢从车底下爬出，此时此刻他身上全是黑乎乎的泥土和乱七八糟的草叶碎屑，敏锐地察觉到一道目光在注视自己后，他猛地抬头往那方向一看——早已实体化的赵玖此刻正站在他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好像他是什么珍惜动物一样。
“要不要换身衣服？呃……您身上好臭啊。”赵玖用力掐住自己的鼻子，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到家之后再换吧。”赵息也闻到了身上那浓重的化肥味，看来这绿化带刚施肥过，不过比起让暴徒一枪撕票，这点味道还是可以接受的，“说起来那群警察没准备找我们？”
“安心吧！我实体化后和那边的负责人说了下，说经历过如此事端后您的情绪现在处于极易失控的状态中，需要尽快回家休息休息得到本姑娘的安抚，至于笔录的事情之后也可以进行。”赵玖比出一个“OK”的手势，“不过躲在车底还不如直接冲呢……您的身体素质可强化了哦！你被强化了诶！快去送……啊呸当我没说。”
“很遗憾，我认为子弹和自大一样致命。”赵息瞥了她一眼，随手拍掉自己身上的泥土，“与其毫无目的乱跑，还不如利用好自己可利用的条件。”
“所以那个无辜的路人君也被列入了‘可利用’的范围内？”赵玖笑眯眯地提问，这一下戳到了赵息的痛处。
“是，怎么？”赵息冷笑，“你莫不是想对我进行道德谴责？神使大人？”
不，这位的痛处似乎是不存在的。
“哎呀奴才我哪敢呐！”赵玖语气谄媚得犹如某些古装剧里的老太监，“作为主人忠实的小狗腿，我才不会对您的所作所为指指点点呢！您就看好吧！以后谁要是敢反对主人干啥，看老娘一锤子不得砸爆他的狗头！”
赵玖撸起袖子，向赵息秀出那只毫无赘肉的雪白臂膀，于此同时流畅地做出一整套健美动作。
“……你表忠心的方式还真是简单粗暴啊。”赵息扯扯嘴角。
“哪里哪里，奴才我就暂且把这句话当夸奖收下啦，嘿嘿……”赵玖笑嘻嘻地回应，双手轮流摩挲着掌心，在微微倾下腰后仰头看着赵息，双眼里满载着名为“忠犬”的星星光。
在两人闲聊的时候，一个警官也向两人走来，示明来意后被赵息精妙的演技和赵玖巧妙的配合给怔到了。
全相信了眼前这两位一个是“被突如其来的恐怖事件吓得心肝破碎的无辜少年”，另一个则是“陪伴着少年心灵深处给予他活下去勇气的真爱少女”。
在表达了对他们爱情的祝福后，年轻的警官留下自己的电话说小伙子你记得去局里做笔录哦，到时候会给你打电话的便悻悻离开了。
赵息自然不想惹出什事端，尽管对赵玖自己说出来的设定有些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在收下警察的电话号码后在现场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家庭住址。
在一切平息，大街上再度恢复风平浪静之时，灰色的天空已经被血色的夕阳覆盖了一半，另一半天空上，洁白的圆月也在云端露出一半身影。
“要不要吃点什么？”赵息走在归家的路上，转头对身边的那名神使问道，“我家里没有什么吃的东西，要吃的话在外面解决最好，还有你的衣服太怪异了，能换么？”
“诶？能吃东西嘛？”听到感兴趣的东西后，赵玖终于是停下了那张对什么都要表达一下看法的嘴，她戳了戳自己的下巴后，指着那边的某个餐饮店说，“那是章鱼小丸子对吧？我想吃那个！”
“……那东西可不管饱。”赵息握着手中干瘪的钱包，想着要不要去最近的银行提出部分生活费。
“无所谓啊，反正我们使者没有吃东西的必要，主要是尝味道而已。”赵玖摸了摸自己的纤细腰只，“所有东西在进入喉咙的一瞬间都会因为‘存在相驳’而抵消掉……毕竟我们使者不属于这个世界嘛，这个世界的食物自然也不会被我们所‘消化’……所以我们属于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体质哦！”
“真是便利的身体啊，这么说晚饭没你的份也可以喽？”赵息面不改色地提出了一个对吃货而言绝望的提议。
“别啊！虽然没办法消化！但是我的舌头还是能尝出味道的！我很喜欢这个世界的食物啊！求晚饭求投喂啊！”赵玖闻声立马花容失色，眼眶中的泪花肆意地绽放，眼看着就要汇成小河夺眶而出。
“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晚饭有你的份。”赵息连忙对这个话题急踩刹车，他周围的路人们看自己的眼神里隐隐添上了一丝对“渣男”的鄙夷，“我还头一见到会因为没好吃的而当街哭的人……你的衣服怎么办？”
“这一身？”赵玖揪着自己的薄大衣的一角，歪着头问，“我还挺喜欢的啊，怎么了？”
“虽然这衣服不是很能看，但是和周围人的服装风格一比……”赵息尝试着进行一些相对委婉的措辞，“是不是有些鹤立鸡啊不对，有些别出心裁了？”
“诶，是吗？”
被提醒了一下的赵玖赶忙走到一旁服装店的橱柜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浅灰色的针织大衣，内衬着一身深黑色的低领薄毛衣……就是风格方面比较复古嘛，不过和周围那群西装革履穿着套裙的普通人差距的确有点大就是了。
“我特意穿着自己最好看的衣服来的……”赵玖有些难过的低声说，随后她转过头问，“那主人我之后穿什么衣服比较好？一切看您定夺哦。”
“……现在先去买个东西填下肚子，到家之后再看看吧。”赵息想了想帝都的服装价格，在思虑了一番后觉得自己是无法提出什么好的建议了。
现在他的脑子也有些杂乱，自己经历过的事情的确是太难以置信了些，但是事实就摆在那里，作为证据的赵玖也在那里活蹦乱跳的，比起不可思议，现在赵息脑子里满是麻木……
怎么说好呢？赵息感觉自己这种单纯的“麻木‘和”适应’之前的差距是很大的，想来也和“随机应变”与“见招拆招”的差距差不多。
但是这种麻木带给他的也有好处，那就是看待事物时极端的冷静。对现在发生的所有事都有些莫名不真实感的他此时此刻也依旧随波逐流着。
单纯地遵守着规则，单纯的选择胜率高的选项，单纯的想胜利。
胜利，也就意味着要去杀人。
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自己单纯地是想去杀人呢？
察觉到这个思考方向不对劲后，赵息连忙把它扼杀在萌芽阶段。与此同时感到身边格外安静的他觉得有些怪异，几秒后顿悟——赵玖居然闭嘴不说话了。
一路上叽叽喳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个不停的这位神使现在居然以一种极为严肃的表情巡视着附近，一双眸子里似乎能放射出利光。
“在你脸上看到严肃，就像是在哈士奇脸上看到认真一样惊悚啊。”赵息随口调侃了一下，虽然他和这位使者接触的时间很短，但他多少察觉到了自家使者的个性有些不靠谱，“赵玖？你在干嘛？”
“主人您的修辞每次让人听到都能耳目一新呢。”赵玖不慌不忙跟赵息捧起了哏，“附近似乎有使者，数量大概在两个左右，在往我们的方向逼近。”
“目标应该是我们。”赵玖不动神色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自然而然地挡在赵息身前，而赵息的身后则是一条楼与楼之间极窄的缝隙。
“使者？”赵息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大概是第六感之类的？”赵玖皱了皱眉，“不过也只是一个大体上的感觉，毕竟我们使者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互相之间有感应也正常……不过距离感方面我也不是很自信，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们的方向直直是往我们的地方赶的。”
“这两个使者……是一个罪使的？”赵息提出了一个对自己很不利的设想。
“应该是，毕竟罪使可以和多个使者契约嘛。”赵玖点了点头，“我看那位应该是个老手……”
“这感觉很不公平啊。”赵息苦笑了声。
“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公平啊？哦对的，如果到时候它们来了，就由我来拖延时间。”赵玖笑嘻嘻地挺胸，“放心吧，在您确定罪装后，实体状态的我也有着与之对应的能力！到时候您直接跑就可以，使者的体力一般没有罪使好，由于契约增幅过体力的您完全能逃过它们的追捕！”
“不是只有罪使才能追击罪使么？那样才能取得时间啊……啊！”这句话说到最后时赵息脸色就变了。
“虽然您猜到了，但是我还是要说一下让你确定这一点的哦。”赵玖故意露出了一个沉重的表情，对着面带苦色的赵息点了点头，“使者们在现实和罪使都可以保持实体，至于在现实保持实体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可以使用能力……至于更进一步的目的，就是猎杀罪使了。”
“虽然我猜中了，但这听起来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赵息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此时此刻的大街上尽是刚刚下课的上班族，抱怨着压力工资与上司的人们自两人眼前穿梭着，而在这群忙碌的人中，很有可能就会有使者，或者罪使混杂在其中慢慢逼近。
在聚精会神警惕着周围每一个人动静的赵息而言，此时此刻，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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