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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再一次的将力量倾泻在那无形的屏障之上，屡败屡战的杰克在零的眼里看上去几近癫狂。
在战斗途中零也发现了对方那看似毫无条理的攻击中的规律：尽管出刀的角度各有不同，但最终的目标都是一个地方。
对方大概是尝试以“点”破“面”吧，但可惜的是莉莉丝所化身为的罪装并不吃这一套，它所带给罪使的保护是概念意义上的“绝对防御”。
而杰克很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继续着无用功的他在零的注视下越来越起劲。
这次的罪域是由零主动开启的，和罗伊德那吝啬且自信的十分钟比起来，她硬是支付了整整八个小时——当然，后者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另一个罪装的能力更好地发挥作用。
而除此之外另一个最明显的不同之处还在于这次罪域的模样，和那末日风的罪域比起来，今次由零开启的罪域……倒是很“复古”的样子。
和现实的地下城比较起来，罪域中的这座建筑显得“新”了许多。除开那崭新的石板路外，各个干净整洁的细节都能让人意识到这一点。
“三百五十二……”杰克收刀后退了几步，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因为运动而产生的热量在此刻帮助他缓和着低温症的症状。
“嗯？”零皱起了眉。
“我对着一个地方连续砍了三百五十二刀。”杰克把手里的刀举至眼前，看着那满是豁口的刃，脸上头一次露出了极度怪异的表情，“你的罪装倒还真的挺好使。”
“谢谢。”零在这个时候表现出的礼貌倒是更像一种天真的嘲讽。
“干你娘的谢谢。”杰克出口成脏，“我说啊小姑娘你确定是在杀我的？你丫从刚才都一直在被动挨打啊？别说是杀我了，你这样一直挨十分钟的打有意思么？”
“你的使者……它的能力是能帮你身体回溯时间是吧。”零并不理会杰克的胡言乱语，顺口讲出了自己的推论。
“啊？怎么会？瞎猜什么呢？”杰克捧腹大笑。
“连续三个否定，看来我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零轻笑了一声。
杰克虽然措辞比较粗鄙，但就事实而言的确没有说错：正如杰克所说。她从进入罪域到现在一直都在被动地挨打。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按照零的战术，杰克如果是一般的罪使的话，就应该在第一次攻击她失败后落荒而逃，然后她只需要在此等待个十分钟，对方就会因为低温症自然而然地将胜利拱手让出。
但……那蹦蹦跳跳的身影着实不像是一名低温症患者，倒像是一个多动症患者。
“……”看到零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杰克不知为何有点怒火中烧，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后，他停顿了半秒，随后坦然地回答，“对，没猜错，所以你那个罪装没啥用。”
“我觉得也是。”零点了点头。
现在的场面无疑陷入了僵局，对方现在没有办法轻易突破自己的防御圈，自己也没法对敌人造成有效的杀伤。
而打破僵局的那最后一个砝码就在她的手里，她犹豫着要不要去用……对方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了，这一次还会和上一次一样轻易上当么？
“那就干等八个小时？”杰克咧嘴一笑，“我可受不了，所以可不可以麻烦你被我砍一下？反正罪域自动崩溃后，我也会在现实里追杀你……好吧你得排个队，在那个杀了我几百次的德国佬死了之后，就轮到你了，哎呀真是忙呢我。”
“……德国佬？”零皱着眉，“银发、身材高挑瘦削、身边的使者是个黑皮肤小矮子？”
“哦呦你也有兴趣？对对对，就是那个特别能吹逼的那个，要不是那使者能力有点**，那个弱鸡身子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杰克连连拍手，“我记得我下来前还四处帮他贴过寻人启事呢，没想到他居然没被仇家追上门砍死，真是奇了怪了，你们这群上面的人这么废物的吗？”
“【罪装】形成。”
“……我靠？”杰克愣住了，“突然就用新罪装了？你手上的玩具不少啊？话说回来你倒是提前说一声啊——”
“和一个死人废话什么。”毫不犹豫地使用了底牌的零一瞬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在听到了那个家伙的消息后，她冰冷地回复，“那个人是我的猎物，你别想太多了。”
“……哦嚯？”杰克耸了耸肩，“这里也有一个仇家，还行，挺牛逼的。”
☆
在零的指示下，花通过特殊的手段拷贝了骰子君使者的能力，而当真正呈现出来的时候，它所形成的罪装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概念型罪装一旦出现，罪域原本的姿态便会被彻底覆盖，而没有将使者罪装化的杰克便在一阵疾风中进入了新的场地。
“那什么？”杰克拉开凳子，熟门熟路地坐了上去，“这真的很让人苦恼啊。”
“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吧。”零坐在赌桌的另一边，冲着杰克招手，“提刀砍我之类的蠢事就别再做了，想玩什么的话，请随意。”
“哦，行啊，也是呢。”杰克耸了耸肩。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是放宽了心。
这个罪装对于他的克制程度有多大，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但……这个小姑娘难道和之前个骰子男有着一样的水平？
随地啐了一口痰后，杰克像是个老赌客一样打了个响指。
果不其然，“赌场”里该有的东西，这个概念型罪装里一样会有。
伴随着那声响指，一个穿着侍者服的人体模型从阴暗处走出，将一盒雪茄及配套用具端上来后，它无声地退回了那阴影之中。
假装轻松地点燃雪茄后，他含着那粗大的玩意打量起了周围。
这个赌场已经把规则灌输进了他的大脑，结合他之前的经验来看，这里的规矩实际上也和现实没有什么大区别。
不允许暴力、出千被发现就算输、比较特殊一点的就是“什么就可以赌”吧。
而对方让自己做选择，也是因为被挑战者有选择游戏的权利。
上次那个骰子男当真是把他阴了一把，吃过亏的杰克在后来回想时，他总觉得是自己游戏选择得不对。
他的赌博水平不行，但也不能让对方有出千的机会。
当然，上一次从客观的角度上看的话，最后他也算是赢了。但那主要还是因为对方开启罪域的时间比较短，这一回可不行，八小时失血那可不是人类能忍受得了的。
而基于上次的教训，杰克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想好了？”零询问，她看到对方眼里灵光一闪而过。
“呃，我问一下哦。”杰克手指微动，“只要是‘游戏’，都可以对吧？”
“是的。”零点头应答。
“那就好了。”杰克咧着嘴笑了起来，“那，我们玩‘石头剪子布’吧？我这个人比较喜欢一口气解决问题，所以就只玩一局，赌注就把命和使者都赌上吧？”
“……啊？”零愣了愣。
她当然知道那是个什么游戏。石头剪子布嘛，起源于中国的一种猜拳游戏。
规则也很简单，完全没有任何规则漏洞可钻。
单次的玩法完全就是比拼运气，多回合的玩法则相对而言比较考验心理素质，作为一个古老的游戏，它虽然观赏性较差，但在这种时候倒的确是对杰克而言，最公平的游戏之一。
但在这种时候……居然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自己的生死。
在佩服对方胆量的同时，这也让零脑子里多少有些奇妙的恍惚感。
“我记得我是可以决定游戏的吧？”杰克看到了对方那压抑的表情后，他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嗯？要开始就快开始啊？”
“好吧，开始吧。”零苦笑了一声，随后点了点头。
两个赌徒将筹码推出，在得到这个领域的承认后，他们走下了赌桌，在距离一米的彼方站定了自己的步子。
“喔哦？虽然现在说有点晚了，但你长得还挺漂亮啊？”杰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那副认真的模样看上去简直像是一个准备上场的拳击手。
“谢谢。”零点了点头。
游戏在十秒后开始，赌桌在双方的准备阶段便自动横向竖起，变成了布景板一样的存在，正中央的计时牌开始倒数。
【十】
“如果出拳的话，我觉得你会输。”在倒计时开始的瞬间，杰克便开始口头叫嚣了起来。
“……”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维持住扑克脸的她没有打算被对方那下九流的蛊惑影响。
【八】
时间继续流逝。
“我会出布。”杰克笑嘻嘻地继续说着。
“……”
【五】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杰克甩着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显得浮夸又**。
“……”
【一】
【零】
尖锐的哨声响起的一刹那，嘴上还在说话的杰克迅速地出了手——他想靠着先手制造出对方“后出”的现象，毕竟在这里只要“出千”就自动算输，而只要造成了“后出”这一事实，那么对方本意是不是“出千”那就无所谓了。
“噗哈？”这一声是杰克喊出来的。
原因是他的脸挨了对方一拳，被那看似软绵无力的一拳砸中脸颊后，他整个人都倒飞了过去，手里维持着“剪刀”姿势的他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看着那个倒栽葱的身影，零冷着脸，冲着天花板举起自己的拳头。
“我出了拳，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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