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古老的神族——华纳神族……‘’苍老的声音悠悠道。
“娜可婆婆,这个故事你说了好几百年了。换一个吧……”小小的少女托着鼓鼓的腮帮子。
“那么赫尔想听什么呢?”婆婆微笑着,将烧在炉上的果子茶倒到水晶杯里,倒了一杯给赫尔,“赫尔,你已经将我千百年攒着的故事都听完了。我是再没有什么新故事说给你听了。”
“那,婆婆。你就讲海尔女王的故事吧。”赫尔抿了抿嘴,接过果子茶。
“海尔女王……这可是个值得尊敬的神祗。但是自从女王在百年前陨灭后,便再没有人议论过她了。”娜可婆婆道,“可是你又想听些什么呢。”
“唔……我想知道为什么女王会陨灭呢?”赫尔托着脑袋不解道,“她明明这么强大。”
“具体我也不清楚。大约是一个人界勇士为了夺取海姆冥界的生命果实,杀死了女王……”婆婆道。
果子茶已经被赫尔喝得见了底,她一边听着一边擦了擦嘴:“那真是可惜呢。”
“可是赫尔啊,女王可与我们这些普通魔女不同。她还有机会转生。但是赫尔,你只有一次生命,所以好好珍惜哦。”婆婆摸了摸赫尔的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我们三百岁的小魔女——赫尔,快去睡觉吧。”
“好的,婆婆。”赫尔点点头,掩上了婆婆的房门。
赫尔看着冥界的天空,是纵横交织的世界树树根布成的。不同与神界的长空万里和精灵界的绮丽秀美。冥界永远是没有光明,没有温度的冰冷地底。唯有世界树暗色的树根能够密密长着。
“海尔女王创造这里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要在这里栽花种草。现在这里真是荒凉。”赫尔叹了口气,爬上自己的家(一个世界树垂到地面的树根)。沉沉睡去。
海姆冥界的晨晚并没有明显的区别,无论昼夜都是昏暗的。只是当世界树的树根开始滴下晨露的时候,那便意味着早上到了。
赫尔醒得总是很晚,晚到世界树的晨露都已滴了大半,她才悠悠转醒。因为她喜欢待在梦境里的时光。梦境里有山水有鸟兽,而且斑斓如虹。是在冥界这黑漆漆的地方待够了的赫尔最渴求的迷幻。
“我真是喜欢极了梦中的景象。有角上生着繁花的牡鹿,有如镜的樱色湖泊,还有极其雄伟的宫殿。可漂亮了。”赫尔向别的魔女形容道。
可是她们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赫尔,你是疯了不成?魔女的梦是没有颜色的。亦不会有你说的那些东西。”
“可是……可是真的有啊。可美可美了……”赫尔扁了扁嘴巴,嗫嚅道。
“我相信赫尔哦。”娜可婆婆揉了揉赫尔的头发,“赫尔说有,那就一定是有的。”
“真的吗?婆婆愿意相信我?”赫尔的小脸上仍有泪痕,却带了几分惊喜。
“是的哦。”婆婆笑着,拉着赫尔的手道,“况且不是所有的冥界人都没有梦境的颜色。像海尔女王,她就是会做梦的哦。这个冥界就是根据她的梦而创造的。只是她啊,做得总是噩梦。”
“真的吗?那我不是怪人……”赫尔道。
“是的啊。我们的小魔女才不是怪人呢。”娜可婆婆安慰着。
赫尔的梦境有颜色。可是她所没有说出的是,她梦境中还有一个奇怪的人时时浮现。
那个人有着红棕色的头发,长得是她所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
他总是很温柔地对她说话,声音像是世界树根旁的赫瓦格密尔泉的泉水带着磁性的沙哑。
他说:“诸神黄昏将要来临。毒龙将要咬断世界树的树根。我们都将死去。可是你,我的女儿。你要活着。为我,为海姆冥界活着。”
而那一刻,梦中的自己竟然心痛至极。而明明,她是没有听懂那个人说的一句话的。
梦中的自己忍着急剧的痛处,字字清楚:“父神,我待你回来。”
男子摸摸她的头,不发一言,离去。
每次,赫尔一做这个梦便惊起一身冷汗。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知道自己无父无母,不可能有一个父亲。更是因为即便那男子很温柔,她仍能看出他眼中的嗜血。
当真可怕。
她是最怕那个男人的,偏偏数次梦境都有他。
他总是对她温柔的,可是她却十分怕他。不仅是她,便是梦中的自己,赫尔也觉着是怕他又敬他的。
然而除却这个男子,梦的他处都是斑斓的。
她很多次看见那只角上生着繁花的牡鹿。它是温顺而有礼的。见到她,牡鹿亦会屈膝。
牡鹿守着的是美丽的宫殿。宫殿的每一处都有鲜花盛放,炫彩夺目的宫室却总会让她想起海姆冥界,是那样冰冷而黑暗,没有生机。
“亚尔夫海姆(精灵之国)。”她喃喃念出这个地方的名字。却惊异起来,自己长居冥界,虽然知道亚尔夫海姆的绮丽,但是应当是不曾见过这个地方的。
怎么会……如此。
她极喜欢这个地方,却又如此不解。这个地方,在梦境之外,她未曾见过。
她的梦,究竟是什么。
如此熟悉而又陌生。
在最初的梦境中,她看到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祗和那个红棕色头发的男子。
男子抱着尚是婴孩的她,跪伏在地。身旁是一只巨蛇与一只巨狼。
他向那位神祗苦苦哀求:“兄长,这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我唯一拥有人形的孩子。她怎能去冥界?她还这样小。”
神祗笑:“洛基。你这女儿是不同的。她一出生便是做了五年的噩梦,世界树的根部分崩离析才成了冥界。这是她造就的。她不去,还有谁能管住这冥界呢。”
神祗又顿了顿,不屑道:“况且,洛基。你设计杀死了我和弗丽嘉的孩子。我从未找你算账。如今,不过是让小海尔看管一下冥界,你又有什么不乐意的呢。”
男子低头,有深沉的泪水涌出。轻吻了赫尔的额头,又抱着她交给了一位神使。缓步踏出金宫。
然而那位神祗,却低低道:“这个妖女,便扔去冥界的鸿沟中。”
赫尔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他们说的别的,她虽不懂。但是海姆冥界的鸿沟还是知道的。那是整个冥界最可怕的地方。盘踞着毒蛇。便是如今也无人敢去。
然而,在被丢下鸿沟的那一刻。赫尔总是猝然惊醒。
恐惧与害怕那刻吞噬着她的身躯,她禁不住哆嗦起来。
她试着回忆美好的梦境,聊以安慰。然而,仍是害怕不已。
她梦境是有可怕的记忆的,虽然少,但是令她惊惧。
她总是不想这些梦,于是便也渐渐忘了。
只落下所有美好的弥足珍贵的回忆。
有时再想起,她便去娜可婆婆那里。听她讲世界树的神界,世界树的金宫,和尊贵的万神之王——奥丁。
故事给了她勇气。而她也愿意沉溺在斑斓的梦中。
迷醉温柔乡,终日不愿醒。
有点时候,别的魔女看她迷迷糊糊的样,便笑闹几句:“你这小疯子,是不是你的有颜色的梦里遇见了有情郎。怎这样迷糊。一副睡不够的样。”
她摸摸头,迷茫道:“有嘛……”
然而,这日。仍是迷糊的赫尔却没有被那群多嘴的魔女提醒。
魔女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吵闹不休。
“听说了吗?海姆达尔大人要来冥界了。”
“他来干什么?那群神界的人不是自诩清高,不愿与冥界为伍吗?”
“谁知道啊……说不准,只是来看看那只世界树地下拘着的毒龙的。”
“那只毒龙都把世界树根咬得差不多了,他们才来看。可真是不在意啊……”
迷迷糊糊的赫尔听着,却不明所云。
世界树根要断了?
就是梦中的“诸神黄昏”要来了?
赫尔懵懵地抬头,却看见那世界树根纠缠而成的天空开始有了裂缝。裂缝越来越大。“轰隆”一声,裂缝彻底豁成了大口子,外面斑驳的阳光渐渐透入。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见到阳光。
阳光照在她的手背上,暖暖的,有点痒丝丝的。是很舒服的感觉。
原来是有幸福的味道。
阳光,当真好美。
几位神袛沿着树根进入地底。
为首的一位,很是俊朗。脸上有着如阳光般温厚的笑意。他伸出手来:“你好,我是阿萨神族的海姆达尔。在海尔泯灭后,我将来照看一下世界树底的毒龙。”
他伸出手来,并没有收回。这使赫尔意识到,他是想与脱离于魔女大部队的自己打招呼。
她缩了缩,终是将手伸出:“大人,我是赫尔。海姆冥界的魔女。”
“魔女?”他笑了笑,“你生得倒是不像魔女,倒让我想起了天后——弗丽嘉。她也是如你一样,生着金色的长发,和有如山雪的肌肤。但是她是很骄傲的的人。娇蛮得不像话。可偏偏奥丁纵容她这性子,旁的人也没有办法。”
这个神袛又笑了笑:“我好像说得太多了。尊敬的魔女,可否带我去看一下那毒龙。”
她点点头,微笑侧过身来:“那么,大人请随我来。”
面前的是世界树庞大的根系,而这只巨大的毒龙正吐着红信子,盘踞在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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