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卷毛反倒是记得特别清楚:回来后他立即跑来就小菊该上学的事,对唐茜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可是这里上哪去找学校啊?”
“那,你来教她如何?”
“听起来好麻烦,”唐茜懒懒地躺在床上:“既然是你自己提出的,你教她不就好了么?”
“就算你叫我教,我来到这之前自己也不过是个学生啊。”
“你这么大还在当学生,一定很有学问吧。”
“这么大当学生……有什么问题么?”
“就算是在古斯塔,16岁已经是完成义务学习开始工作的年龄。比诺更是15岁就成年了。”
“竟然这么早就结束学习生活了?”卷毛显得有些吃惊。
“是义务制学校生活,学习那是一辈子的事。”
“听起来有点可惜啊,我虽然不算爱学习,不过我很喜欢校园生活。”卷毛稍稍回想了下校园日常,然后摸了摸小菊的头亲切地问道:“小菊你今年多大啦?”
“唔,嗯,大概十二还是十三吧。”想不到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年龄,而且在卷毛看来小菊根本只有八九岁的样子。
“那你之前有读书学习过么?”
“学习吗?”小菊想了想:“之前有个大国士教过我一会吧。”
“大国士?你是认真的?”这句话却引起了唐茜的兴趣。“名字呢?”
“嗯——大国士先生好像没说过呢。”
“是么——”唐茜本来不是很相信,但是又觉得这么小的孩子不会刻意说这样的谎,于是也就将信将疑地认同了这个说法。
“就算不考虑上学,也最好要给她找个新的安顿之处了。”
“哦?你是打算离开这里了?”
“嗯,我要去北之巅。”
“啧。”唐茜皱了皱眉头:“怎么一个个都想去那种被诅咒的地方?”
“那种被诅咒的地方?”
“是啊,你知道么,在古斯塔,北之巅又叫做死之巅,但凡自称要去冒险的人无一归来。本国也至今对北扩版图没有任何兴趣。”
“你果然是古斯塔人。”卷毛决定岔开下话题:“那你其实会魔法咯?”
“不会展示给你看的。”
“我只是想咨询几个关于魔法的问题。比方说,魔法真的是万能的么?”
“虽然是很方便好用,不过要说万能还是夸张了点吧。”
“那让死者复活这样的事,能做得到么?”
“不可能,劝你死心比较好哦。”唐茜斩钉截铁地断言道。
“但我好像见过——”
“你在开玩笑吧。”
“虽然我的记忆确实有点朦胧,但——”
“一定是你记错了。”
“啊哈哈,也许吧。”想了想死者苏生这种事本来在很多地方被列为禁忌,唐茜不想告诉他也完全合情合理。
“回到刚刚的问题上吧,既然我接下来打算开始一段前途未卜的旅途,不可能一直把小菊带在身边照顾。”
“不,我还是想问一下,,你去那里是要做什么?”唐茜语气难得认真了起来。
“呃,听说那里有能回到我原来世界的方法。”
“你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她的话?”
“没有其他线索我别无选择呐。”
唐茜忽然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有什么问题么?”
“……啊,没有,完全没有。”双重否定反而让人听起来像是实际上藏着什么:“不过既然你要去北之巅那肯定要穿过古斯塔啊,顺路把小菊带回去不就行了。”
“可——”
“打住!就这么定了,接下来我差不多也要开工了。”
“开工?”卷毛有些好奇。
“网际业务。难道你以为问我一直窝在这睡觉不成。”
“没有没有,那我先出去了。”卷毛立即带着小菊跑了出去。
不多时,汪端着喜好烘干的衣服走了进来,和平时不同,唐茜突然从床上树了起来。
“有什么吩咐么?”就经验看一定有相当重要的事了。
“按我一会给的要求为他们准备下行装吧。”
“要让他们走了么?”汪感觉有点意外。
“没错,那样的危险人物越早送走越好,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嗯,接下来做什么呢……”另一边走出了唐茜房间的卷毛不小心自言自语念叨了出来。
“我们再去听雷王伯伯讲故事吧!”小菊提议道。
“你上次不是都听睡着了么?”
“那是下午和莳姐姐玩累了啦。”
提到了莳,卷毛终于想起来和戎茸见面后还没有和她好好交谈过。
“你这样对讲故事的人很失礼欸。”不过卷毛其实也很想听听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特别是在听了戎茸的启示之后,他很想通过这些描述对北之巅有个初步了解,并且知道他究竟是这么突破被称为“死之巅”的高山返回这里的:“那么晚点我们一起找他吧,这次可要打起精神来哦。”
在此之前,卷毛再度来到了漆黑的下层甲板门口,果不其然,莳依然在那里卖力地打扫着,卷毛不禁思考着她这样日复一日地打扫根本没有来的地方有什么意义。可自己呆在这以来的所作所为又算是有什么意义呢?况且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管莳在这做什么呢?
作为一个非常敏感的人莳自然不可能不注意到卷毛来了,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愣在了原地。
这蠢女人是在期待着什么吗?卷毛没有进一步靠近就直接展开了话题:“这次出行,我见过戎茸了。”
没有回应。
“真是滑稽,你知道我在哪里见到她的么?不夜街。费尽心机把我没带到这里来自己却在做着什么样的蠢事?”又想起之前的一幕,卷毛不得不承认即使有些寒酸那依旧让自己确实察觉到了危险性。
莳依旧像往常一样单方面听着卷毛的话没有回答,失望之余卷毛不甘心地自己说了下去:“她告诉我,北之巅有着一切的答案。”
等了很久,依旧没有任何回答,死了心的卷毛悻悻地离开了这幽暗的走廊。
就算是换换心情也好,卷毛吃完饭依约带着小菊找到了雷王。
“好吧,”被小菊拜托,雷王也不好拒绝,更有雪姬准备好了茶点,而这次的听众也增加了不少:新来的两位女士坚持要求用8号和9号来称呼自己,此刻她们一左一右夹着吓得动弹不得的莳。怒鬼则坐在三位女士边上,胡乱、5号没有到场但依旧有着和这个氛围格格不入的人——汪一声不吭地悄悄站在一边。
“上次讲到哪里来着……算了,就从登陆北大陆开始讲起好了。我们不是魔法师,自然不会从古斯塔中间穿过去。但现在想想这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
“总之我们从最西侧登陆,那里根本就是片没有生物的大荒漠,补给困难,一开始有着能收集太阳能的载具快速前行还挺顺利的。然而即将走到了沙漠尽头是时候却出事了。
“那天是我们登陆后遇上的第一场大雨,我们在晚上扎营睡觉后遭遇了袭击,后来查了查凶手大概叫大恶穿山甲吧。”
“大恶穿山甲啊。”小菊忽然有些兴奋。
“你知道?”
“嗯!杂技团里经常能看到呢!我还骑过呢!大概就是,对了,就是那样的吧!”大家随着把视线投向了路过的穿山甲博士。
“说起来,博士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那样的造型呢?”怒鬼摸了摸下巴。
“谁知道呢,也许是在掩饰自己是个驼背?”9号说话真是毫不留情。
“不过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他有别的衣服呢。”
穿山甲教授看到了兴奋的小菊,挥了挥手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滚着离开了。逗得小菊哈哈大笑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雷王喝了口茶,然后继续开始叙述:“不过野生的大恶穿山甲可是非常凶恶的夜行生物,不仅坚硬的盔甲很不好对付。更致命的是它们无坚不摧的锋利爪子。我们的载具被它们从侧面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两个伙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袭击毙命了。我虽然也接受过战斗训练,但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还是吓傻了。直到队长边开枪边大喊‘拿起武器,保持距离’我才反应了过来,摸着一个手电筒就跑了出去。”
“若是平时,这样的野兽也不足为惧,但实际上外面暴雨滂沱,视觉听觉都受到了非常大的影响,我们只能非常被动地等着对方先出击再反击。为了怕伤着自己人不得不使用选择近战肉搏,那真是个噩梦般的夜晚。
大概是顾虑到小菊的年纪和认知吧,雷王略去了进一步的战斗细节。
“失去了可靠的载具、补给并且增加了挂彩的伤员,前途究竟会如何呢?这个留到下次再说了。”
“欸,为什么啊!?”
“抱歉了,接下来有预定。”雷王明白刚刚穿山甲显然是来着自己的,他立即站了起来:“不过比起听我讲故事,接下来反正大家也要亲自体验了好好期待下吧。”
雷王离席了茶会却没有这么快结束,大家还在讨论着刚刚听到的故事。
“我觉得有点奇怪。”其中汪的见解最为独特:“雷王先生虽然一再强调自己的伙伴很厉害,不过却完全没提到任何一个具体的同伴,实在是太奇怪了。”
“夫君平日不是那种自我为中心的人,这其中可能有什么理由吧。”雪姬连忙为雷王打圆场。
“哎,结果还是不知道北之巅究竟是啥样的地方。”卷毛有点失落。
另一边告别众人后,雷王走进了要塞艇指挥舱,穿山甲教授正在里面忙的不可开交。
“没能把‘侵蚀’带来真是可惜啊。”雷王感觉头有些痛。“他应该知道自己维持不了太久了吧?”
“似乎是被对盘蛇的责任缠住了。”穿山甲耸了耸肩,“对于受到很好管理的兵器我也没有必要夺人所爱。”
“那另一边呢,有打听到什么?”
“很遗憾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和盘蛇有什么关联。现在想来如果是任何一方势力策划了这次行动的话那此刻的安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你的意思是?”
“按现在情况看我倒是觉得可能是某几个胆大妄为之徒偷掉的。若是这样的话,他们肯定会找一个下家接手,所以该调查下这附近最好地下的交易所比较好。”
“青云市么,”雷王琢磨了下突然宣布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决定:“这次我要亲自去。“
“您这么显眼的人要亲自行动,我能问问理由么?”
“说什么呢,正因为我影响力巨大,你才好行动吧。”
“同感呢。”穿山甲教授也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注意安全。”
“正好给几年没上战场的伙计们练练手不是么?”
“只是那样的话准备又要多花一点时间了。”
“没关系,不过既然要去环境那么复杂的地方,我们总得选个靠山,你觉得?”
“那我想先问问芯片和反芯片派系你更支持哪边?”
“老实说我没那么高的眼界来判断到底谁对谁错。”雷王想了想:“不过两边逼急了肯定都不好收场。”
“那我听说你和克拉拉生物有着不浅的交情,不如?”
“克拉拉么……”雷王想了想:“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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