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刚刚称呼我为什么来着?”
片刻之后,我便反应了过来,率先选择了向这个怪人质问这个问题。
且不提其他的什么事情,光是称呼上面的这个问题就首先要被掰正过来啊!
“啧啧啧……”
面对我的问话,他只是莫名其妙地“啧啧”了几声。
浑浊的灰色眼珠中,暗暗发散着不明意义的光芒,他拖着沙哑而难听的声音道,“难道不是吗?这位小姐……”
“当然不是了!”
毫无犹豫地,我张口便反驳了回去,声音的响度也不由自主地提升了一个高度。
挺直了腰板,我的表情显得义正言辞。
“嚯?那你的意思是、嗝……”一边浑然不觉地问着问题,他还一边在打着嗝儿。
现在可好了,空气之中的酒味、闻起来就像是发酵过的怪味一样的酒味,更加浓郁了起来。
额,还真的是臭啊!
右手,将鼻子捂得愈发地紧了,我强压下心中欲要赶快从这家伙的视线之中离开的想法。
“行了行了……”
无奈地挥挥左手,我几乎是放弃似地说道,“算了,我也懒得再理你了!你想怎么称呼我就怎么称呼我吧。”
(还是赶快消失吧,反正你和我只是一面之缘的路人,再怎么样,到时候也不会记得住我的脸的!)
“噢?有点趣……”
听了我的话后,他伸出了舌头,在那干瘪的、宛如变质了一般的漆黑色嘴唇上舔了一圈。
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古怪的家伙的、如同蛇信子那样的枯黄色长舌在他的“黑色焦炭”上蠕动,差点没让眼睛受伤。
“啧啧,其实,”终于将嘴唇的上下三百六十度完完全全地舔舐上了一遍,他重新开口道,“咱想要说的是……”
“叮!”
骤然出现的一记类似于提示音般的铃响,顺利地让这家伙的话句戛然而止了。
“终点站——原野大道站,已经抵达了,欢迎各位乘客从右边车门走下列车。”
从列车的上方的天花板处所发出的提示语音,清晰地在这节空荡荡的车厢之中回荡着。
“呼……”
我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心下就像是解脱了一样。
望着上方的车厢顶部的某个隐藏位置处的、蜂窝形的播报广播喇叭,我实在是有向它感激一番的冲动。
“所以说啊,现在已经到站了,”我从上方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了左边。
“你也就没必要再、”
“再……”
忽地,我的话音,尚未说完,便卡住了,犹如死机的情况,不断地在重复着一个字。
直到最后,我的嘴张开着,僵硬着,甚至于再也连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了。
双瞳,在这一刻放大到了极致。
……
没有任何的人影。
空空如也。刚才,仅仅数秒之前,那个衣衫褴褛、奇怪无比的家伙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都完全没有察觉到是什么时候……
呼吸着空气中,那不含一点杂质的氧气,我根本就嗅不出来任何的其他的气味。更是不存在刚才的、所谓的“发酵过的酒味”……
发生、什么事情了?
仍然迷迷茫茫的我,脑海中再次变得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视线,余光中、依稀可以看见——
在我的右前方十几米开外处,某个座位上的陌生男子,头无力地低垂而下着,并且在随着列车行进速度的逐渐减缓、而朝着列车车头的方向倾斜摆动着。
好像已经睡得很深了的样子。
难道,会是我产生了幻觉了吗?
或者说……刚才我所经历的那古怪的一幕,事实上只不过是我的幻觉罢了?
“一定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导致我会作出这种怪异的梦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疑虑地便将这次的事情归类到了梦境。
唔,果然还是只有梦境之中、才会出现如此荒诞的人、发生如此荒诞的事情的吧?
“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喃喃自语着,我的脑海中回想着不久之前、在列车广播中通报过的站点名称,庆幸地笑了笑。
“原野大道站,是吗?”
真是巧,让我这样的一位路痴,可以不用再东寻西找地到处搜索那什么的“原野大道”了。
也省去了一项大麻烦吧?毕竟,如果我已经抵达了原野大道的话,去找寻那什么“原野大道3962号、A栋C01室”比然会便捷上许多。
……然而还是搞不懂啊,在我昏迷过去了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段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一点都没有办法理解的两人之间的对话——是在说什么呢?黑衣男子、还有绢缘小萝莉。
至于那个突然出现的名字,“伏硕”,指的又是谁呢?
总感觉越来越乱了。
其实,话说回来,我到现在就连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什么的“地上磁轨C5路线”列车之中都不知道。
“嘛,算了。现在想这么多的话,也无济于事的吧……”
已经三点钟了啊……在这个时间点,人类的大脑已是强弩之末,即使再努力运转下去也没有了什么太大的意义。
“到站了啊。”
侧过头去,我的目光注视着列车的车窗外、那正在迅速地往后推移的站厅。惯性的作用逐步加大,使我得知了列车的速度正在减缓的事实。
站起了身来。双腿的骨骼处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这是因为我长时间没有移动的缘故。
“呼哎~”
伸了一个懒腰,我的身体也暂时放轻松了些许。揉揉眼睛,我便要往尚还紧闭着的、未打开的车门走过去。
也许是因为习惯性的原因吧?我在脚步迈出之前,朝我刚才所坐的座位上瞥了一眼。
然后——
即将要迈出去的步伐,就没有被我迈出去了。
原因?还会有别的原因吗?
我的瞳孔,死死地盯在了某处座位上。
青绿色的、在列车车顶上的灯光的照射之下发出鲜亮光泽的长椅座位。理论上应该是空无一物的,但是现在——
怎么会、凭空地多出来了一件紫色的物品?
真的,我是在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
于是乎,提着某只紫色硬纸袋的我就这样踏出了列车门。
事实上几乎没有人可以注意到,此时的我的嘴角、正在剧烈地抽搐着。
又被算计了,而且是毫不留情的算计。
“嗒。”
后方,传来了一声轻响。列车的车门便已经关合上了。
我脸色阴沉地扭过了头去,看着那列车的车厢,不知所云。
行吧,还有人没有下车,都已经是终点站了。
看着那位依旧坐在某个座位上的、从刚才就一直低垂着头、貌似睡得很熟的仁兄,我或许的确是有动过要将他叫醒的念头,可惜——
眼下,我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弄得一团乱麻,又怎么会有心情去管别人的什么事情吗?
哼,他坐列车坐过站是他自己的事情,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能有空管好自己的事情都已经不错了啊!反正到时候应该会有列车的工作人员来叫醒他的……
脚步,向前跨出,我便走往了那不远处的某架自动手扶电梯。
从站台的上方悬挂下来的液晶显示屏,几行红色的字体正在闪动着。
经过之时,我匆匆地仰头瞄了一眼。
“末班车已经抵达,请所有乘客从站厅处有序离开,即将进行站厅层的日常维护工作。”
“当前时间,03:02分,距离首班车的抵达时间尚余1小时58分钟……”
末班车与首班车的时间间隔只是两个小时?
好吧,该说不愧是近未来的大都市吗?
……喂喂喂!拜托不要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好不好!
提起来了右手中所拎着的那只紫色硬纸袋,我简直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就算我再怎么样,也无法阻止这任务的开始了吗?!”
可恶!
真想要立马将这只紫色硬纸袋甩到旁边的十米开外的某只垃圾桶里去啊!!!
我的心已然抓狂了起来。
……………………
…………………………………………
“……看来,已经走了啊,她。”
空荡荡的车厢之中,他,站在车窗旁边,眺望着窗外面——
那一道逐渐消失在自动手扶电梯处的、被白色瓷砖墙所遮挡住的黑色身影。
及肩的长发,在她的风衣之后飘扬了一下,旋即便隐去在了视野里……
“话说,这小姑娘还真的是选择取走了那紫色的硬纸袋……哈哈哈哈哈哈!”
抬起了头,他仰面大笑着,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声音、到底是有多么的难听,尤其还是在大笑着的时候。
“有意思,有点意思!”
过了半晌,他才终于停止住了自己那不堪入耳的笑音,抬起了左手,捂在了他的左眼之前。
挡住了那对浑浊而诡异的灰色双瞳中的其中一只。
“这一次、还真是被你算对了呢!”
忽地,另一只尚还暴露在空气之中的灰瞳猛睁了一下,从其中爆出了强烈的感兴趣的光芒。
与此同时,列车也缓缓地开始启动了。
车窗外的景象,迅速地往后退却着,并且有愈来愈加速的趋势……
“那么,就让老夫来看看你的能力到底是有多少吧!”
枯黄的舌尖从黑唇中探出,以一种奇异的路径在唇间舔舐了一记。
他,不紧不慢地转过了身去,斜着灰眼,看着某一位仍旧坐在空空的青绿色长椅上之人。
头,仍然是低垂着的,没有半分要醒过来的意思。那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也不知道,他所乘坐的班车已经驶离开了终点站——
正在向着超过终点站的、未知的地方行进……
“哼哼哼!”
古怪的老人,他,见到此情此景,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
“回来吧,‘工具’(The Tool),这一次姑且就算是有一份你的功劳吧。”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似乎是听到了一个指令那样——那个坐在座位上的男子,默默地从长椅上站起了身来。头仍然是低垂着的他,没有一点要抬起头、或者说是清醒过来的迹象。
这一幕场景,或许、如果有旁人在这里看见的话,是一定会觉得古怪无比的吧?
只是,这时候,窗外的站厅早就消失不见了,随着列车的不断加速向前行、而遗留在了后方。所有的人,似乎都已经在终点站那里下了列车了,除了——他们两人。
不,准确地来说,其中一个、仅仅是工具而已。
——这位古怪老者的工具。
“来吧,哈哈哈!”
再度地,他大笑了起来,脸上的那条斜斜拉下来的伤痕貌似也变得更加狰狞了起来,“随着我去看看其他地方都在发生些什么事情,老夫的工具(The Tool)!”
松开了那只阻挡在左眼之前的手,他,故意地让那只眼瞳,再次、完全地暴露在了空气之间;幽黑色的,诡异无比的幽光在那只瞳中流转着。
配合着那一只灰色的、浑浊的眼珠,更是显得古怪,而令人毛骨悚然。
“下次再见喽!有点意思的小姑娘!”
黑色的光芒,下一瞬便从那只瞳中大放出来了,爆炸一样地、直接充斥满了整间列车车厢。将整间车厢全部笼罩在了一片无尽、而沉重的黑暗之中……
没过多久,这黑色的幽光便渐渐消黯下去了。空荡荡的空间,在失去了幽光之后,显现了出来。
空无一人的车厢,青绿色的长椅,一排排陈列开,整齐而洁净;空气中,不存在任何的异味,就好像刚刚才喷洒过空气清新剂那般。
“哈哈哈哈……”
独留下那张狂而不加掩饰的难听的、摩擦着耳膜的古怪笑声,在不断地向前行驶着的列车上回响着。
东水都市上方的夜幕,却只是静悄悄地映照着这一辆在架空的轨道上疾驰着的列车,并没有因为它而失去什么、或者是获得什么……
…………………………………………
“喀嗒。”
轻轻地、极其细微的一声,从门板与金属门框之间的缝隙发出,几近不可耳闻。
“呼……”我松了一口气,缓慢地将手从门把手上移开。
话说,我是不是产生错觉了?怎么会感觉自己的手、好像更白皙了一些?
轻抬起自己的右手,我的视线落在了那摊开来的手掌之上。
或许天花板上的灯光的照耀也有一部分的原因吧?只是,感觉好像真的是白了不少——比起早上的时候。
什么时候?是我自己没有注意到吗?……算了,有可能是我看错了。再说这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仅仅是无关紧要的程度罢了,在当下的我看来。
垂下了手臂,我的视线转移,看向房间里。
依旧,如同早上我离开的时候那样。
不管是卫生间那虚掩着的门、那房间中间的皮革沙发、还是那紧靠在墙角阴影中的空空如也的衣柜,都没有任何被他人所动过的痕迹。
……没错,一点都没有。
“嗯,还在睡着呢……”
喃喃自语着,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房间里的某架床上。绯红色的长发披散在床头,没有经过整理。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跳,稍稍加快了一些,旋即便又平复下来了。
没事……就好。
庆幸着,在我离开的之后、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我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迈出了。
也许,一开始是因为想要不吵醒她而刻意地放得很慢;但是,我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步伐正在悄然变快着。
一种,名为“迫不及待”的心情,诞生于了我的内心之中。
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
眨眼之间,我便已经来到了她的床旁边。
脚下的步伐刹住。
我开始仔细地看着她,将她从头到尾地扫描了一遍,就像精密仪器的检查一样。
嗯,没有问题。
先前因为我生怕她受凉而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没有半点被掀开的迹象,或者是露出她的某部分身体来。
呼吸、她的呼吸很平稳,没有要紊乱的迹象,虽然是有些微弱了啊。而她脸上的、那存在于洁白之中的、略显不正常的红晕,依稀可见,似乎并无减少过。
“看来还是在发着烧啊……”
静立在床边,我,注视着她的脸颊,心下的喜悦却是难以言喻。
“不过不用担心,因为……”我低下头,迫不及待地伸手,将紫色的硬纸袋打开来。
暖白色的灯光,顺着我的双手所打开的、硬纸袋开口处,渗透了进去,照亮了一些里面的事物。
我也不仔细查看,直接把手探进去,在这紫色的硬纸袋里面摸索着……
“嗯!找到了!”
不一会儿,我便暗道了一声,直接将手从硬纸袋里抽离了出来。本来应该空无一物的手上,现在已经多出来了一样东西。
在灯光之下发出着明亮的反光。那是一根试管,里面,所装着的是——
“‘TKH203型试剂’!”
盯着这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试管,我的嘴角处,也欣慰地弯了起来。
不知名的深褐色液体,正在试管之中微微漾动着……
“这样一来,药物的事情,就算是解决了吧?”
将她的头部以尽量轻的方式,缓慢放回到了枕头上,我轻呼出了一口气。
双手从她的后脑勺、和颈部下面的位置慢慢挪出,我直起了身来,也没有在意自己的腰部上、已经由于一天疲劳而传来了酸痛之感;只是这样,歪着头看着那躺在床上的、仍旧没有半分苏醒预兆的绯红色发的少女。
双瞳紧闭着,额前的那缕绯色的刘海,被我梳理到了一侧,露出来了光洁的额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她前额上面的晶莹的汗珠子。
(果然还是需要擦拭一下吧?)
我转过身,便毫不犹豫地朝着卫生间的门走去。推开卫生间的门,迅速将那块放在洗手台上的、已经被我所清洗干净的白色毛巾拎起来。
再次踏回到了那张床边后,我弯腰,仔仔细细地将手中的白色毛巾摊开来,放在她的前额上。我开始擦拭了。
“嗯,嘴角处也要。”
擦完了她的额头,我的目光扫到了她的嘴角之处,那一点点的深褐色的痕迹——这是刚才我喂她喝下那一管“TKH203型试剂”时,所溢出来的。
毕竟,我可是在她还没有醒过来的情况之下喂她的。
为了不在她好好休息的时候、将她残忍地叫醒,所以我便只得这样将这管药剂喂进她的肚子里去了。不方便是不方便,同时,自然也就会有药剂漏出来的情况了。
我的手动了一下,如同轻柔地抚摸一般,把她的嘴角处那抹药剂的踪迹清掉。
……………………
“呼,那么接下来……”
干完了一切的事情,我将那只已经完全空了的试剂管捏在手上,坐倒在柔软的、弹性不错的沙发上,身体也有些松软了下来。
有些疲惫地看着前上方的、手上的那支被我举起来的空试管,我吁了一口气。
“代价……果然啊,是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白白给我这药剂的。”
视线向左方移动着。
于是沙发上的另一个物件——那倒靠在沙发背上的、某只紫色的硬纸袋就这样收入了我的眼中。
嘴角立刻便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记。
“喂喂喂,结果到头来还是变成这样了啊!”我强忍住了心中的、那源源不断地产生着的、翻滚着的火气,压低了声音,暗暗骂道。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同时将这支药剂、还有这两套学院制服同时赠送给我了?!”
心下正在变得越来越糟糕,我干脆直接顺手、把那只硬纸袋从沙发的那一端拎了过来,发泄似地一下子将这只“可恶的”紫色硬纸袋从下往上颠倒,猛地握住硬纸袋的两只脚往上一提——
“哗啦!”
一股脑地,所有的东西就这样全部都从紫色硬纸袋之中倾泻了下来,不遗留一物,一干二净,干脆利落!
沙发上,瞬间倒满了、原本放在紫色纸袋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彻底地无语了,看着这些东西。
还真是的……
比起我先前在那不知名的餐厅之中所看到的、这只紫色的硬纸袋里面仅仅具有着的两套女生学院制服,还要多出来了许许多多的杂物。
其中包括——
牙刷、牙膏、牙刷杯、洗发露、沐浴露、紫色的绣刻着华丽花纹的精致毛巾、水笔钢笔铅笔……
什么杂七杂八的、只要是日常可以用得到的小东西,估计几乎都被准备好了。
这只紫色的硬纸袋刚才没有被塞坏真是万幸了啊!
我恶寒地吐槽着。
不过话说回来……
我的目光停滞了一下,在某件奇特的、闪烁着璀璨金光的东西上面聚焦了起来。
(这是,什么?)
想到某个可能性,我的心跳也立马变得快了起来。
……………………
“呵哈哈哈!”
我在卫生间狂笑不止,险些抽搐。
卫生间的门关得紧紧的,只能够听到我自己的声音在这间卫生间里回荡着。惊悚异常。
“啊啊啊!金卡!这可是——金卡哇!”
高高举起着的右手上所捏住的,是一张闪闪发光的东西。
“东水银行信用卡”。
这是在这张扁扁的、长方形的卡片一样的东西的表面所写着的。
没错,而且关键不是这个,而是——
“信用额度——250万(金卡)”。
那张卡片的左下角处、某个毫不起眼的位置上,印着这样一行的几个字,甚至整张卡片上镀着的那一层金,都因为这几个细小无比的字而变得越来越鲜艳了起来。
金光灿烂!
“哇哈哈哈哈……”
我就这样接着笑了下去,仿佛会永远停不下来那样。
……噢,反正也不用担心会吵醒她的,因为我早就准备好了。
为了防止那位躺在床上的、熟睡中的绯红色发的少女会被我的笑声吵醒,我才会故意到这个厕所间里来笑,要不然呢?
……………………
“喀。”
我的手指在那墙壁上的按钮上轻点了一下。
整间套房的灯光,于是便迅速地暗了下来,最终回归于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隐隐约约、几乎微不足道的光线,从房间的那一头、唯一的窗口处渗入了进来。
不过也没能够进来多少。
窗帘被我拉合得严严实实的,这是为了防止有人会从远处、某个隐蔽的地方来窥视这间套房。
……谁也说不准,难道不是吗?在这个我所知之甚少的都市之中。或许,真的会有什么隐藏的组织也说不准。
这时候,我又回忆起了绢缘所说的话语。
“隐私,在这里到底是什么呢?”低声自语着,我的心中也不禁警戒了起来。
隐私。
在东水都市这里并没有所谓的隐私的说法,政府允许着那些专门刺探隐私的组织存在,就好比——
“猎犬(The Hunter)”。
脑海中,反射似地显示出了这两个字,我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紧成了拳头。
肯定不止是有一个这样的组织。
即使这名为“猎犬(The Hunter)”的组织确实拥有足够的可靠性与可信任性,但是——冰山,所浮出水面的部分其实仅仅只有它的百分之十。说不准,某些暗处的不怀好意的、或者带有着黑暗的目的的组织,早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起来了。
她的处境,还会安稳吗?
我在细微的夜光之下,默然看着房间之中的某一处。
床上的少女,绯红色的长发,即便是在黑暗之中,也散发出微弱的、富有着灵性的微弱光芒。神秘、就如同她自身一般。
(不行……)
我的牙齿紧紧地咬合着。
(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遇到危险的,即使是让我自己陷入到万劫不复的险境之中!!)
黑暗之中,在这一天,我立下了这样的誓言。
却殊不知,自己的决定,在这一刻,已经使得自己命运发生了未知的扭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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