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又是一个平凡的早晨——懵懵懂懂走进卫生间,即便面对着镜子,愿羽仍然将镜子里面自己的形象看得朦朦胧胧的。估计是尚未睡醒而导致眼睛都睁不开,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的缘故吧。
……
一夜无事,没有做过梦;即便有,大概也只是些没有意义而被忽略遗忘的杂乱无章的东西。
依稀记得自己是在一阵吵闹的闹钟铃响声中逐渐醒过来的,接着在手掌稀里糊涂摩挲到床头边、按下某块玻璃平板上的按钮以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马上从床上爬起来,而是继续倒头就睡不省人事。
直到第二遍的闹钟唏哩哐当响起来,差点炸开了少女的耳膜,让她从床铺上轱辘一下翻倒在地。
这两阵闹钟毫无疑问是昨天晚上设定好的。一号闹钟先生的音量是为百分之三十,而二号先生的则被她拉到了百分之八九十,目的不是为了别的,正是要彻彻底底地将第二天早上的自己吵醒——因为今天可是崎坂学院正式开学前的最后一个准备日,包括开学测试在内的事情想必多得要命。
当然,至于现在大清早就被吵醒的愿羽可不会这么想。脑袋空空荡荡昏昏沉沉,一时半会儿连清醒都清醒不了,便盛上了满肚子怨气。
真是的,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要设置这样的“炸弹闹钟”啦,多睡一会儿有什么不好。
实际上,由于茜米娜仍被留在医务所监护着,从昨天晚上到目下的这间宿舍只有愿羽一个人而已。平常跟某早睡早起的绯红双马尾少女同居因而已经养成了被叫才会醒的好习惯的她,假若真不定个这般响的闹钟还真不知道会不会睡到太阳落山去。
“咕嘟咕嘟……哗啦。”
挤牙膏,漱口。
简洁迅速地刷完牙以后,茶杯往旁边的漱洗台上一放,双手张开、掌缘合拢,在水龙头下放置片刻后端起水来便向脸上扑去。
呼,舒服多了。
享受着沁入肌肤的凉爽之感,让我们的主角不由眼眸一亮,双瞳中蒙着的淡淡薄雾转瞬一扫而空。
不过当她准备拿起墙壁架子上所挂毛巾、不经意瞥了一眼镜面的时刻,愿羽却有些恍惚。
镜子对面的似乎并不是她,而是……咦,自己是不是看错什么了?
举起手臂的动作在半空一愣,某少女缓缓地将脑袋转正,对向面前澄澈清明的镜面。
先前因为睡眼朦胧而看起来模模糊糊的景象,现在已经变得愈发清晰起来;愿羽的关注点落在几个细节上。
本来应该及腰的黑色长发缩短为堪堪及肩,像是被剪断了整整一半,差不多是她刚刚穿越到东水都市那会儿、还是个男性公民时的长度。
墨蓝双瞳转变为纯黑,这是她怀念的颜色,曾经身为华夏国一员的证明。脸部曲线貌似减少了多余阴柔的同时,身高也增加了,由一米六几恢复到一米七以上;而与此相对地——
暗自吞咽下一口口水,然后,愿羽便发觉自己的胸口确实发生了程度相当大的缩水,和镜子里面的那位一模一样,即便穿着睡衣也看上去一马平川。
有点难以置信。
拍拍自己的面颊,某人似乎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呆呆地低头看着、看着……直到她突然想起来这些现象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我我我变回男身了?!
抬起手臂。尚沾着水没有擦干的手掌依旧如少女般纤细洁白,但它颤抖着、映示出其主人无可复加的激动心情。
只惜这样的幻想很快便被打消了。原因是,下身传来的某种空虚感依然没有消去,让愿羽意识到自己的希望仍不过是奢望。
啊啊啊岂可修!
“砰——”
憋屈地咬住牙齿,攥紧的双拳狠狠捶上台面,连她眼中的镜子里的黑发英俊少年都顷刻变成了黑发英俊的“美少女”。
…………
A罩杯的少女与B罩杯的少女有什么区别吗?这种问题你应该去问问某些精通于此道的富有内涵的绅士,他们会帮助你更好地理解两者各自的优势及缺点。
而作为亲身体验者,愿羽的心情很不好。
她知道A罩杯的少女与B罩杯的少女没有任何区别。首先不管胸部规模如何变化,她还是个少女。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愿羽甚至开始怀疑起这是不是寄宿在她身体上的某系统故意跟她开的一个玩笑,太恶趣味了。
“早上好唷,午源君。”
“嗯,早上好樱雁学姐。”
独自一个人坐在公共食堂边缘的靠窗桌位上,琉璃愿羽撑着脑袋,目光一动不动注视着玻璃幕墙外的风景,耳畔时不时传来邻桌一伙学员的对话声。
但这些跟她并没有任何关系。她不认识这些人,窗户外面的风景更是早在前几天逛学院的时候便看得够了,之所以摆出这样的姿势也只不过是等待早餐送上桌来的无聊发呆罢了。
愿羽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喜欢想心事了,眼前总是悠然而然地浮现出过去自己在华夏国的一些经历,也许是街头跟不良少年斗殴的场面,也许是参加空手道全国大赛面对凶神恶煞、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对手时的一拳一脚,依稀记得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少年。
关于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些简简单单的过去似乎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了,莫名有种挽留不得的遗憾。
“叽里咕噜,您的点餐已送达。”
时间眨眼即过,当一阵玲珑可爱的电子声将愿羽从空想中带出的时候,她低下头去,侧边的桌角下静立着一只踮起脚跟的小黑鹿。
机械黑鹿的嘴巴里叼着一只在从玻璃板外投映进来的日光及电灯照耀下闪烁着荧光的整洁餐盘,餐盘上放置着少女十分钟前、在桌角迷你显示屏幕的菜单中所选择的食物——西式的培根夹面包及一盏咖啡,半糖加牛奶。
“嗯呐,辛苦你了,摸摸头~”暂且放下重重心事,愿羽眯起眼睛,接过餐盘摸了摸小黑鹿的脑袋。
脸部的显示屏上刻画出了舒适的表情,黑鹿伸伸头,轻轻叫唤数声,离开继续去执行接送餐盘的任务了。
“唉。”将餐盘放上桌面,黑发少女在座位上直起身来,叹息一口气。
且不管过去何如何如,今后她又要怎样过活下去呢?以治辖会副会长、崎坂学院学员、“表面黑发少女琉璃愿羽实则鹫校文刀”的身份,保管着某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的同时,又不得不在其他人面前装作普通少女的模样以免过于引人瞩目。
另外,如果自己再这么一直变不回男身的话,又怎样跟治辖会的那群人解释呢?虽说现今距离绢缘提到的治辖会副会长的“资质考核”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但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治辖会审查团的长老们对连真实性别都被伪装冒充的她又会作何感想?
好麻烦好麻烦好麻烦。
捣鼓着小勺以使咖啡杯中的半方糖及牛奶彻底混合均匀,脑袋倒下、依靠于餐桌上。纯黑双瞳一眨一眨,在视野横过来的同时,那盏雪白咖啡杯也被横了过来。
“那个,打扰了。”
就在这时,有轻灵的话语声从身后传来,让愿羽一下子回过神来,轻“嗯”一声作为回应便向后看去。
……
来者是为一名桃红色长发的少女,拥有一双可爱的粉红瞳孔;上紫下红,穿着崎坂学员女式制服,裹上了洁白长袜的双腿显得纤长。
确实是不认识的人,可愿羽在看到她的一时居然感到有些眼熟——是在哪里见过吗?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来着,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请问,”毫不躲闪地回应着黑发少女的仔细审视,桃发少女的脸上是礼貌拘谨的微笑,使用着对陌生人的敬语道,“你就是三天前在大街上被学生会长当街承认为她的女仆的那位吗?”
哈?
嘴巴张大,愿羽脑袋一歪。眼前这位语速飞快,讲得有些不太明白。
“哦,看来是我认错了。”
然而在没有得到回答、凑近端详了眼前对方的面貌片刻之后,不给呆坐的黑发少女以反应的机会,她立刻弯腰行了个标标准准的鞠躬礼,拂袖转身几欲离去。
“……慢着慢着!”瞳孔睁大,意识到什么的愿羽当下叫住了那已经迈开脚步的不知名桃发少女。
昨天在大街上被学生会长当街承认为她的女仆的那位——喂喂喂,这说的分明不就是她吗?几乎忘了还有这茬,只是愿羽完全没想到一大清早的就会有人来找自己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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