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切换成琉璃愿羽的身份,我们的主角还是第一次被不良团体搭讪。虽然在前世沪东市、仍作为名副其实的少年时,他便经历过不下千次的类似事件——几乎每隔一天,就要在街角巷口发生二到三场冲突。至于最高记录,他还曾凭拳腿突破过十九名同龄人的围攻哩。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似乎是并不值得骄傲的事情。
“请稍候,我这就去告知一水会长。”
“嗯。”
在对方的微笑下不好意思地颔了颔首,目送这位穿着标准女仆装的玲珑看门人转过身去的黑发少女吁息,对着墙面上的等身长镜摆正起领口袖子来。
差不多是第三次来天文社了吧?但每次都能感到一种世外桃源般的清丽高雅。譬如在眼下等身镜中映衬着红衣紫裙的少女的背景中,愿羽找到了一条开阔走道、天花板上垂下的白金吊灯、以及后方尽头的回旋阶梯,直通向天文社大楼的一层大堂。
由于受到东水政府的全力资助,崎坂学院的一大特点,是在某种程度上无需担忧物资的供应。而位于学院东南、沿东大陆海岸线绵延十数里的B教学区又称为学员活动中心,囊括整整三分之一的学院面积,俱乐部、游泳池、网球场、森林、沙滩、瞭望台等设施一应俱全,事实上连开学典礼举办的大会场也被建造在B区的入口处。
被历届学员赞叹为「人工天堂」的B教学区,它的交通相当便利,以南部跨海大桥直接与崎坂学院附属实验城市「崎坂市区」相连,如果乘坐时速五百码的空中列车,仅需三分钟即可抵达;除此之外,区内还拥有成百上千的供学员通过学分租赁、自由使用的小型建筑,因此几乎每一社团都可以占用——只要你能承担得起每月一百多万学分的巨额租金的话。
诚然,一般社团在成立初期,学院方面会免费提供三个月的租借期;期间,全员可以参与组织活动、学院志愿服务、进行科学研究、或外出考察实践来为社团获得更多的学分。
这些活动的学分向来比个人凭借月末、或学末评级所得的学分要多得多;若社团机构统筹安排得好,是有能力承担三个月免费期以后的楼栋租金的。何况经过学院董事会的观察记录,还会对表现优异的社团实行优惠措施,算是很大的让步。
单单根据上述诸条看来,便可以证明装潢如此奢华的天文社究竟有多大的底气。看来不久前听到的关于一水天方的父亲是董事会第七席的传闻,可以坐实了。
那么东川绢缘给她的百万白金卡呢?愿羽思寻,换算成学分单位并扣掉手续费,便该被缩水成七万八千分,买不下一间厕所。
这也是人与人的差距——不禁又想起这句不知出自华夏国哪本书上的名言,少女脸上挂下黑线。
……
与两扇仿巴洛克柱门擦肩而过,再穿过一条走道,折三次,绕两圈。
光与影在倾斜的帘户与夹隙间重叠交织,水晶弧面将电灯柔光变成了氤氲雾气,使过客在旁若无人的安静中迷失、又在迷失中找回了自我,百转千回,辨不清何始何终。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也许时间的概念于此并不存在——她才跟随着那位领路的玲珑少女踏上自动升降扶梯,升入最高处的半透明架构平台。
“欢迎来到天文社。”两位齐身黑白装束的、由学员扮演的女仆少女俯首道,双双转过身去,以柔和的力道拉开眼前这最后两道哥特式华丽的琉璃门。
当这豁然开朗的透亮洒下,哪怕愿羽已在过去一个月的时间里见过不下数次,漆黑瞳孔依旧恍惚。
铄金发丝被天然的光线照亮,硕大的夕阳被多边形穹顶折成七彩,丝缕般落至桌旁,侵染上精致的蕾丝绣边;高挑的金色身影迎向暮光,从绣着袂花的袖口中探出的双手搭在腰前,任凭自身一半融入橙红、一半掩于倒影。
独立窗前的她,姿态是如此端庄专注,沉浸于短暂或漫长的天然美景,仿佛不曾注意到身后大门入口的赴约来者;但黑发少女却在这个瞬间,瞥见了屋舍主人背上若隐若现的两片淡绿色蝶翼,无意从喉口惊呼出声。
“愿羽?”闻声回过身来,一水天方困惑地眨了眨眼,“什么时候出现的,没注意呢。”
“刚刚才到,一水会长大人。”静站身旁的玲珑少女,天方的助手、名正眀上前鞠躬行礼,拎起裙角柔声道。
心不在焉的愿羽一怔。她忽然注意到此时金发少女的身后之物已经消失,哪怕再揉眼细看,亦不曾重现。
该是看错了吧?愿羽怀疑着。因为她记得一水天方曾经私下对她说过,自己的异能是「复刻」、即对于定量短暂时间内的记忆可以完整记录;而天方之所以能成为天文社长的一部分因素,正是由这方面的能力给予的记忆优势,使她可以在白纸上完美记载下每个夜晚的星空轨迹。
那双蝶翼必然与金发少女具备的复刻异能无关。它们到底是什么呢?或许什么也不是——愿羽这般自我劝慰道。肯定因为最近奔波忙碌着学院与治辖会两头的诸项事宜,导致睡眠时间不足,产生了视幻。
但容不得黑发少女再行深思,转眼间,屋内的两三名女仆已在金色瞳孔的示意下躬身折返;明识事理的她们,在离开天文社部长室的同时,不忘带上双门,将这独属于二人的封闭空间与世隔绝。
从门把手垂下的、随着震颤而轻微摇晃的七星坠上收回目光,愿羽一边吞咽口水,紧张地绞着双手。
“我看你一副紧张的模样,知道为什么要叫你来吗?”
尴尬的沉默被打破,瞄见桌上的两台仪器——左边是地球仪、右边是天象仪,黑发少女深吸一口气,“又和前几次一样嘛?补习天文地理学之类的东西。”
……
自己什么时候成为天文社一员的?那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在开学典礼当天晚上,安置完茜米娜后的愿羽,还在中央医疗所某张长椅上整理思绪、假寐养神时,一水天方紧随鬼红离去之后来了。
“现在就决定吧,加入天文社的事情。”
寂静得只存在二人的长廊中,握手贴近的高挑金发少女直视着她瞪大的眼睛道,金色的双瞳内仿佛有种急切地想要得到什么的炽热;以至于难堪得脸颊几乎红透的愿羽无法拒绝,只得连连点头,然后趁着对方因喜悦而放松的机会、远远溜开一旁去。
愿羽敢断定自己是被迫的。因为来到东水都市堪堪三个多月的少女,又怎可能懂得那些关于经纶星象的东西。像这样的她不经社团审核,便被社长开偏门带入天文社里,到时岂不要闹出更大的笑话!
只惜出乎她的意料。
“不懂的话、即便一窍不通,那就来学习所有的知识吧,”当琉璃愿羽第一次迈入这两扇门时,双手按桌的金发少女如此对她说道,“安心,我会暂时保管这个秘密,等到时机来到后再将你入社的消息公之于众。”
“但请务必记住,你其实已成为天文社一员了,今后再不能加入任何社团,否则就算违约。”
真是强硬的态度。黑发少女至今仍能记起那时候天方嘴角上所挂的微笑,其中所包含的意味连她都能读懂,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乃至一个学期的时间里,愿羽不得不变成随呼即到的学徒;甚至最糟糕的情况,只要天方愿意的话——
偶尔当一回女仆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说!什么时候才能脱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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