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是由无尽的梦境所组成的;而在这些梦境之中,醒过来的时候,又能够记得起多少呢?恐怕,连一个都很难达到吧?
……要说原因吗?那么,就是——
没有意义之梦,它们是不值得让人记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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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m Wan Aγher……”
对于我来说,应该是已经听过一遍的某声音,忽然在我的梦境之中响起,显得是如此的突兀。
“唔……”迷迷糊糊,我呢喃了一声。
让……让我再睡一会儿嘛;嗯,马上就可以走到那个巨大的水晶箱子之前了。
已经、已经可以看到,那从箱子的水晶侧壁上映出来的、被隐藏于水晶箱子里面的东西了。啊,一个闪着金光的东西——是剑柄吗?
…………
(果然是它!)
我拉紧些身上所披的那件黑色斗篷,全然不顾那从我正前方不断吹袭而来的、源源不绝的寒风。
寻找了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岁月了——而如今,终于……终于!
萧索的风,混夹着细碎的雪花与冰晶,扑击在身上;黑色斗篷在背后肆意地飘荡着,好像随时都能够挣脱我、趁着风雪的飞舞下逃逸而去。
可现在的我已然顾不上这些事情了。
嘴角上勾起愉悦微笑,心下之激动可谓无法言喻;身体在颤抖着,随着我愈来愈快的心跳。
就在眼前——双瞳毫无疑问地在告诉着自己,我所朝思暮想之物、就在眼前,真真切切!
脚下,厚重的长靴往前迈出,顽强抵抗着那厚厚雪地的阻力;单薄的身体一点都不在乎来自于寒风低温的侵蚀,反而在逆着风向地朝前推进着——目标,只有那看上去仅有几步之遥的银蓝色水晶箱子!
它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雪地的最深处,接受着无穷无尽、最猛烈的风雪洗礼,对我来说、仿佛触手可及!
眼前所能够容得下的物件,只剩下那只神秘的、装着某只圣剑的银蓝色箱子了。
一步、又一步,在雪地上踩出深深的脚印;实则数秒钟之后,它们便又再次被那凌厉的风雪给填埋了,只留下一片白茫茫的平坦雪地,看不出一丝有人来过的痕迹,好似恢复成了最初的景观。
直到最后,我来到那架水晶箱子之前。
一双厚重的长靴在巨大箱子的跟前站定,耳边呼啸着的狂风带起了一丝丝黑色长发,飘扬着。
“……”一切尽在无言中。
颤抖着,我沉默不语地从长长衣袖中伸出了手;纤细洁白的手掌,缓慢抬起、抚上那咫尺之间的银蓝色巨大水晶箱子,轻按在它的棱角之上。
没有任何的冰寒,在手放上去的瞬间侵入到皮肤中;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淡淡的温暖感觉,简直与周围那冰天雪地的景象格格不入。于这种情况下,我嘴角上的笑意更盛起来。
“……‘圣剑的光辉驱除世间一切冰寒。’”轻轻地,我将这一句曾经被我深深埋藏到心中的话语道了出来。
经过了多少岁月光辉,在其他许多事物都因为时间流逝、而逐渐被我所淡忘的同时,亦只有这一句话被铭刻在了我的脑海深处,即使随着时间消磨也未曾淡化半分。
……没错,只要取得到它、这柄圣剑,就能见到那个人了;凭借着圣剑的能力、那项——足以打破空间桎梏的能力!
我可以再次见到她、与她相遇,只需要——
牙关在颤抖着。贴着那只水晶箱子棱角的手掌,贴得更紧了一点。
“暗之魔法——锁裂之焰!!!”白色雪花奔飞肆虐的环境之中,我口中蓦地喝出这一句话。
话音刚落……
“嗡!”一声震响,仿佛是顺应着我的话语一般,骤然从我的手下发了出来。
没有错综复杂、华丽唯美的魔法阵出现,也没有什么繁琐、无法理解的咏唱仪式;暗之魔法——正如其名,只是追求着效果,而非那些华而不实的、五彩斑斓的白之魔法,可以说与那些圣殿骑士所施展的圣之魔法、天使降临之术是两种极端。
至于无能的天使——它们本身又拥有着多少的战力?光是在背后生长着翅膀,一对两对三对显得很是赏心悦目,殊不知那些由羽毛所构成的东西根本就是累赘,充当装饰物罢了!
红色、又隐隐约约带有一些黑暗色彩的火焰从手掌下方喷发出来,似乎可以看见空气在高温之下逐渐蒸腾起来……
前方,不断吹拂向我这边的雪花碎片,也在进入了这一片高温的领域之后,慢慢地融解了,化成水珠——紧接着、抵至我的面颊之前,完全变成了水蒸气,最终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其实,也只有教廷的那一些蠢货才会相信天使——这些自甘堕落,变为那些长着翅膀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自称为神使的天使的走狗……愚不可及!
“吱嘎……”水晶箱子的表面在手中黑红色火焰的灼烧之下,迸裂出几道裂纹,产生细微的声音。
时间推移,从我手下位置处四散展开而去的裂纹越来越扩大,直到——
“嘭!!”猛烈的、爆炸之声,从我的手下传出。
来了!
心下一震,暂时将脑海中的思绪清除了出去,我下意识地弯下了身;手下翻滚着的炎火,随着我的心念眨眼之间便消了下去,收回到了我的手掌之中。
闪电般、迅速将手抽回来,两靴下一动,我的身体闪掠向后方,敏捷无比。
“轰、轰轰轰、轰!!!”连续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破之音,还没等到我的两靴在后方雪地上重新踩定、便爆发了出来。
视野中的、那只水晶箱子的表面,完全地破碎了开来,如同我的意想一样。
封印住圣剑的水晶箱子,必然不会是那么容易破坏的:能够将圣剑都封印住的东西,又怎么会是如此的简单?不过,如果是用我所研发出来的、专门针对这只水晶箱子的“锁裂之焰”的话——
几千度甚至接近于一万度的高温,再加上高度集中的火焰对某一局部进行突然强烈的加热的话,依靠热胀冷缩的原理,必定可以对水晶箱子造成不小的损害。
眼前,满是无数块由于受到强悍的爆破力的影响而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的水晶碎片——正在从四面八方、朝着我这边飞扑而来;它们在寒冷干燥的空气之中化作一道道璀璨夺目的银蓝色流光、直袭往我,以铺天盖地之势!
我冷笑一声。
眼睛半睁着,满不在乎地睨视着那逐步通过了空气、向我推进而来的高速冰晶碎片。
数量虽多——可惜威力有限,不足以对我造成损伤。
心里面,已经暗暗地分析好了这一切;缓缓地闭上眼睛的我,嘴角上弧度展露着无限的自信。
手臂,抬起,平举到了与肩齐平的高度。
“停!”唇齿微张,轻脆而有力的声音自我口中发出;与此同一时刻,朝着正前方的手掌中无形之中、生成了一种斥力。
[艾尔泽林魔术——斥力场C型]。
心下默默念出这几个字。
一切似乎都安静下来了,除了手掌上,忽地莫名地传来了一种类似于被尖细冰针所刺扎到了的感觉。
只不过对于这个情况,我嘴角上的自信笑容仍然没有半点消退。
猛地一握,手掌牢牢合并起来;我的眼睛在这个时候也终于再次缓缓睁开,视线落向前方那只平举的手臂上。
手掌中不再是空无一物,有冰蓝与银色相间的光芒在我的手掌之中闪烁着;伴随着的还有那仿佛源源不断从手中侵攻入我手臂的一阵阵寒意,冰冷到几乎快要将手冻僵的程度。
把手收回到了自己的眼前,我的目光盯在那只逐渐被我重新摊开的手掌之上,不规则的多面体在手上发出了银蓝之色的反光——水晶箱子爆裂所生成的碎片。
我深呼吸一口气,手掌以一种轻微角度倾斜了点,使水晶碎片从掌心滑下。
“嗒。”在空气之中划出一道冰蓝色曲线后落到地面,雪地上发出一记轻响。
双眼看着那手掌中某处由于刚才受到的刺撞、而造成的一点鲜红色痕迹。
“能拥有将我的肉体破开的锋利程度,吗?”
我这样自言自语着,语气却是淡淡的,对这事情并没有什么意外。
垂放下了手臂,任凭着纤长的、即使被厚厚衣物所包裹着也丝毫不显臃肿的手臂,倚靠在身侧;脚下两只长筒靴周围,雪地上早已被那数不尽的银蓝色晶体填满。点点缀缀,白皑皑的雪面上几乎不存在半点空隙,唯有一片耀眼的蓝色发着闪光。
“终究还是太弱!”嘴角桀骜不驯地勾起,我冷然笑了一声,抬起头,目光最终还是落在那只水晶箱子的位置处。
原本华美而精致的银蓝色水晶箱子已经消失不见,仅仅能看到、在我的火焰爆破中幸运残存下来的几块相对比较完整的大块碎片。
最大的那一块,有将近一个人头的大小,但是现在的它也只不过是躺倒在了雪地上,表面坑坑洼洼,布满被高温烧融的痕迹。
只是,当下我的注意力却并不是放在这件无关紧要之事情上。
心跳不断加快起来,我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
在前面——
平静依于雪地上,那些四散而开、银蓝色的,即便在遭受灼烧攻击之后依旧能维持住些许唯美之感的碎片中央——璀璨金光在其中闪耀着,如此吸引着我、如此之高贵美丽!
瞳孔因为极度的喜悦,颤震着。
就在前面,我所朝思暮想、令我寝食难安的——圣剑啊!!
不管不顾、脚跟前面的雪地上依然被那一块块水晶碎片所覆盖着,我的长靴向前踏去:即便是在迈进中,被脚下的水晶碎片给刺穿了靴身;即便是,被细利尖锐的水晶给深深刺入了我的血肉。
经过了这样漫长的时间之后,我终于是将它取得到了自己的手中,并且——还是赶在那混蛋教皇老头之前!
任你猖狂,任你谣言蛊惑,任你人多势众!看看,到了最后、你们传说中主神所遗留下来的圣物,终归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视线死死盯住那只躺于雪地之上的黄金色剑柄。
雪地之上的它,寂静无声;然而其光泽,却是足以让周围唯美而空寂的雪景褪色得不成样子。
——耀目。
无论是帝国皇家城堡中所收藏的各种历史悠久的、名师所制的艺术制品;还是在教皇的宫殿之中的,那柄被握于圣母雕像手上的圣金色十字架,都连它的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都比不上。若将它们摆放在一道,那么相比于这柄黄金圣剑之下,其他的一切的一切皆只会黯然失色!
根本就不是以人类之力所能够成就的的它,甚至比起精灵与矮人的手艺还要精巧上无数倍,因为——
它乃是远非诸神之力所可以铸造的圣剑啊!
弯曲下腰,我的手迫不及待、求之若渴地伸了出去——马上就要碰到它了、马上!
对,只要取得了它,我、我便能够马上与她相见了。
她——
(她!!)
右手毫不迟疑地、一下子握在了圣剑柄端之上,紧紧地,用纤细手掌包裹住了它的金黄色的剑柄,没有一丝缝隙。
我的瞳孔,灼热地一缩。
拿到了、我拿到它了!
温暖,那股仿佛可以驱散世间一切寒冷悲凉的温流,正在通过剑柄一点点传入到肌肤之中,清晰无比、真实而不容许质疑,无时不在告诉着我——
这一刻,圣剑、它的结局就已经是被我所亲手掌控了!
内心翻腾着,喜悦之情几乎增加到了满溢而出的地步。
因为它曾经是我最后的希望。
我所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理由,便是她;而支持着我不放弃寻找到她的希望的,正是对这柄圣剑的渴望与希冀。
无尽的空虚岁月之中,即使是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我也熬过来了,直到——今天、现在、此时此刻!
兴奋地,我往手臂上施加了力。欲要即刻、将这只圣剑,从那纯白色之中、夹杂着各式各样的银蓝色水晶碎片的雪地上拾起来。
非我莫属,圣剑——艾索卡忒(The Isocate)!
然而,就在我的心情已经被胜利的激动所塞满的时候,突如其来了——灾祸。
黄金色的剑,连一厘米高度都没有举起来。
“刺啦——!”刺耳噪音使得我的心猛地动摇了一下。
(怎么回事!?)
疑问从心下冒出来,顷刻之间使得我的神智稍稍清醒了几分。
“嘀嗒。”轻轻的一声。
四周一切声音,包括那在耳畔不断作响、强烈劲猛的风雪声,都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无影无踪。
时间,仿佛静止了;连带着声音一起,除了……
“嘀嗒。”
又是轻轻一声,耳边回荡着,致使我的瞳孔陡然一缩。
发生了、什么事情?
视线,僵硬地偏转下些许角度,使得能够将我那握住了圣剑的手之情况收入视网膜中。
那是红色——一清二楚的,鲜红之色。
原本应该是洁白无染的纤手,于这一时刻,已是完全被鲜红色的液体所覆盖住了;血液正源源不断从手掌中涌出,迅速染红着剩余下的、尚未被红色浸染的部分。
一点、一点。
“嘀嗒。”一丝血滴自手腕处滴落下来,滑过空气,降落在纯白雪地之上,绽开出一捧血色花束。
一朵、接着一朵。
“唔!”我闷哼一声。直至现在我才察觉到自己的手掌已经不知被什么东西刺穿了。
手,好痛!
咬住牙齿,感受着那从我手心上传来的火辣痛觉,心下简直震惊得无法言喻。
究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圣剑又怎么会……
然而没有解答我的心中疑问,我手中所握的圣剑仅仅是——
“唰啦——”
又是一声,刺耳尖锐、肌肤被切拉开来的声音;我的身体抽搐般地颤抖一下,视网膜上映出前下方的景象。
手中原本所握住的那截圣剑柄部,已然面目全非:黄金色的、神圣的光芒,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
苍白色,宛如扭曲白色蟒蛇的一条条锁链,死死缠绕在了我的手上;荆棘从锁链的表面之上伸出,一只只,甚至细小到了几乎要被人所忽略的地步。
“嚓!”
伴随一声刺响,又一道荆棘锁链突出,倏地从我的手中突破出来、顺着攀爬了上去,疾速地在手腕处擦出几道印迹,然后——
“哧啦!”环绕于我手臂之上的它,选择了其中某一处位置、狠狠地刺透进去。
“唔啊!”已再不能忍住自己的痛楚,我眉头一皱、痛呼出声来。
鲜血从新伤口中涌出,淋漓于那道白色的、看上去几乎没有半点温度的锁链上;罪魁祸首、那条荆棘之锁链,只花了几秒钟时间便完全被我的血液浸染成了红色,再也找不到一处苍白来了。
(好、好痛!!)
心跳速度不停加快着。
不行,这、这柄圣剑绝对不正常,否则又怎会发生这种古怪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诡异事情的啊!
警钟,在脑海里疯狂鸣响着。
快把它放下来、它绝对绝对不是圣剑……快放开它!!
手应着脑海中的声音作出了反应,我摊开掌。
然而它并未掉出我的手掌,因为那一道道从剑柄上生长出来、被染成血红的苍白荆棘锁链,早已牢牢缠住了我的手臂,支持着它自己、不会让我的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脱逃出去。
“可恶!”咬牙切齿地,我狠下了心。
左手一动,突然抓上这紧密缠绕于右臂之上的锁链,什么都不管了。
荆棘再次刺伤了我的左手,瞬间,左手亦变得血淋淋了,新的刺痛感从左手掌上传入了神经。
既然付出了一定的代价,那么就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原本我心中是这样想的。
无视掉那从左手中降落到雪地之上,并且再度绽开新的血色之花的一滴滴血珠,左臂强忍住痛苦、开始发力起来,我欲要将这几道死缠着而不知悔改的荆棘锁链、用外力作用毫不留情地拉扯出来。
可惜……
“哧啦——嘶啦!”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一眨眼、锁链上便又分出来另一道荆棘,在我猝不及防的情况之下、猛地扎入掌间。肌肤被刺穿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我倒吸一口冷气。
贪得无厌,也许可以用这个词语来形容这诡异的荆棘锁链吧?接下来,我连相应的反应都没来得及出现——
“哧、嘶——”
锁链,则已发动起了它的进一步攻势。
数不胜数、多到肉眼难以分辨清楚之程度的锁链,同时从“圣剑”剑柄位置处生长出来,一条两条四条九条。就这样,于我的眼皮底下、肆意冲破我双手上的皮肤,扎了进去,深深地!!
“唔!”瞳孔在痛苦地挣扎着。
耳畔血肉刺扎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就像机枪一样,没有半点要停止的迹象;只不过每一声音响起,都代表着血肉之躯遭受到了破坏。
痛苦、锥心般的痛苦之感,一阵、挨着一阵——没有间断可言,直到骨头好像都已被锁链伸入,浑身像是快要散架了那般。
可恶、怎么回事啊!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圣剑”的剑柄给袭击了?
喂喂喂,这可是我所花了成千上万岁月才寻找到的圣剑啊!事到如今,难道、难道竟然是无用之功?一切的一切、都被白白浪费掉了吗?!
脑海中的思路,开始混乱起来;即使是我在心中几近于疯狂地咆哮着,也终归——无济于事。
眼前那锁链充满了视野的景象,也最终模糊了起来。思维,带着那无穷无尽的不甘之怒火、以及不解,逐步陷入了晕厥的状态之中。
但是,就在脑海中的意识即将沉入海底的时候——后背的肩胛骨似乎抽痛了一下。
意识趁着这个机会稍许回复了一些,我的眼睛再次变得清明了。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锁链已经入侵到肩胛骨了吗??
没有等到我的疑问被解答,下一秒钟——后背上、肩胛骨的抽痛便愈发剧烈了!
灼热的感觉中夹带着刺痛,滚烫、犹如焚骨煅髓。
“咕啊——!”手臂被完全刺穿、以及背后一对肩胛骨被无形之火烧灼的痛苦合并在了一起,我的声音已变作惨呼。
完全是一片空白了,我的大脑中。
“噗!”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一下,一口浑浊的血液被我喷吐了出去。
实在是无穷无尽,这种在背后灼烤的感觉,一点一点地吞噬着我的肉体,与那些锁链一齐。
朦朦胧胧之间,我被迫强撑着已被折磨得残损无补的精神;连舌头都咬出了血,一股咸与甜并存的铁锈的味道传播于口中。
视线中,半清不楚地映出了那柄“圣剑”的模样。
金光——璀璨而夺目的耀眼金光,在剑身的表面上闪烁着。
而热量——极端如岩浆的高温,却是正通过那剑柄处连接着的一道道血红色锁链导入到了我的身体中。
可是我的视线呆滞住了,在费力瞥见、某一个物体的刹那之间。
雪地之上,那一块最为巨大的银蓝色水晶碎片依旧静悄悄地躺着,似乎根本就没有因为、位于它旁边的我的异常而有任何的改变。
可是,在看见它的那一刻,心中却产生了最后的莫名疑问,在我失去意识之前。
(那是……谁?)
银蓝色水晶碎片表面上反射出的景象,就在眼前。
“天使……?”我懵懵懂懂、口齿不清地道出了这两个问词——在整个口腔已被鲜血填满,连舌头都被咬烂的情况下。
宽阔得望不到边界的,是冰天雪地的背景;而这冰天雪地的背景之下,又只存在着两个事物。
一把正在时不时地闪着高贵的金光的、精致无匹的“圣剑”,以及——几乎全身都已被那从圣剑剑柄中发出的锁链缠绕住的……
背后生出两片洁白无瑕的硕大羽翼的、黑色长发的少女。她那对蓝色瞳孔此刻正茫然若失地看着我——透过这块水晶碎片的反光。
(她,是谁?)
我、又是谁?
突然——一阵真真实实的火烫之感,使眼前景象犹如断电般地陷入到一片黑暗中;风雪的味道、血液、还有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虚无。
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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